從地獄回來，保護每年來我墳前獻花的女孩【連載版】 - 第三章，Birthday Kiss （三）

（三）

餐廳的菜色是西歐國家的家鄉菜，雖然不是什麼山珍海錯，但味道實在出色，配上葡萄酒、柔和燈光和輕爵士音樂，還有樓下舊城區的公園景色和抬頭望見的星空明月，今晚可說是不可多得的初秋良夜。

霍詠嵐仔細察看穿著黑色西裝外套的周頌生，總覺得他有一股亦正亦邪的感覺。

霍詠嵐正色道說：「好，那再問你一個重要的問題。」

「嗯，請說。」

「到底你是好人還是壞人？」

「當然是壞人。」

霍詠嵐又有點被他出人意料的答案嚇倒：「那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

「我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平均而言，真的是個壞人。但我絕對不會對你壞的，你可以放心。最起碼，我認識你十多年，到現在這刻都沒有對你壞過，也從不對你說謊。」

「哼，我們可是今晚開始才算真正聊過天呢。」

「我……我不會對你壞，只會對你好。」

「哈，我先聽著吧。」

周頌生低語道：「那請你以後，多給我點時間證明。」

霍詠嵐這晚沒有和周頌生一起散步，他們去了遊電車河。周頌生買了一瓶Oegarden白啤酒，霍詠嵐買了一小支氣泡水，坐在電車樓上的後座邊看慢慢向後飄移的街景邊聊天。

古雅的電車在H城海岸已經行駛了一百多年，見證了這個城市的幾許變遷。

電車這時經過一家花店，周頌生問：「我送過花給你，你記得嗎？」

霍詠嵐望著車窗外靜默良久，然後道：「喔？不記得了，有嗎？」

周頌生看到霍詠嵐裝傻，也不辯駁。看著外面有些樹葉已經開始變黃，直接就轉話題：「你比較喜歡花還是黃葉？」

「我喜歡人家送花給我，但也喜歡在黃葉下漫步。」

「那和我一樣呢。」

「男孩子怎麼會喜歡別人送花？」

「對，那實在有點難為情，不過如果死後還是收到人家送的花，那就代表別人沒有忘記我，那倒是不錯啊。」

「你放心，你死了我一定送花給你。」

「先謝謝，到時我們就成為交換過鮮花的朋友了。不過現在我還活著，我們一起看黃葉吧，黃葉季節快到了。」

「好啊，可以。」霍詠嵐這時想起一件事情：「對了，你剛才說過可以證明你是法師的，現在是時候了。」

「好，那你先閉上眼睛。」

霍詠嵐閉上眼睛後，周頌生便靠近她，左手搭住她的肩膀，然後右手放在她的雙眼上，這時周頌生突然問：「但你怕鬼嗎？」

「我不信有鬼，我是科學院的研究生。」

「先不說信不信、有沒有，你只是答我，你怕鬼嗎？」

「怕！」

這時周頌生又將自己的手放下來，並叫霍詠嵐可以睜開雙眼：「唉，那我還是不證明了，我只怕這會影響到你以後的生活。」

霍詠嵐失望道：「我就說你騙人嘛。」

兩人已到了耳鬢廝磨的距離。

「你就這樣想好了，我清者自清。」周頌生看著霍詠嵐手上的氣泡水，續道：「你不喝點啤酒嗎？」

「我怕苦。」

「這個品牌比較特別，是微甜的喔。」

「好吧。」霍詠嵐將手上的氣泡水交給周頌生，換了他手上的一瓶Oegarden。

這樣就是間接接吻了，霍詠嵐心想。

就在這時，周頌生的臉慢慢靠近霍詠嵐，輕輕親了她的前額一下。霍詠嵐沒有反抗，只是默默地喝了幾口啤酒：「還是苦的，你真是一個大騙子。」

「我不騙你，中學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你也知道的。」

霍詠嵐沒有說話。

下車的時候，電車梯級的幅度頗大，周頌生主動扶著她的手，然後就不願意放開，霍詠嵐也只好任由對方拖著自己在迷失的時光中漫步。

兩人手牽手走了十五分鐘，到了霍詠嵐家樓下的公園時，周頌生連她另外一隻手也一起牽著。兩人面對面、眼望眼、抬頭對低頭……親吻了三十秒。然後，霍詠嵐推開了周頌生，從表情可以看得出糾結在她心中的思緒，大家靜默了下來。

周頌生道：「嗯……我們慢慢來，對嗎？」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4SHLHnGkU
「是的，現在的我比較想這樣，我上一段戀情才結束不久。」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RbWe23pXg
「那你和我一起去看黃葉，好嗎？」

霍詠嵐笑道：「好，就這樣約定了。」

霍詠嵐和周頌生打了勾勾，不過之後他們卻沒有去看黃葉，周頌生也沒有再聯絡她。霍詠嵐那時生了好幾個月的氣，後來才偶然地在其他舊同學口中知道他突然急病死了。

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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