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鮮嫩的娃娃臉配上甜美的笑容,章九龍的李秘書出奇地年輕,年輕得似乎比大學生還要少幾歲。霍詠嵐看著她,總有一陣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在哪裡見過她?」霍詠嵐心底裡的這條問題,不一會後便有答案。在此以前,升降機一直將她送往地底五層深的地下室,正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所在。
李秘書道:「霍小姐,你在我們這裡便絕對安全了。等一下你便會見到你的父親,請放心吧。」
「謝謝。請問我們以前見過面嗎?」
「我想應該沒有了,霍小姐你在哪裡見過我?」
「這個我也說不出來,只是覺得你有點眼熟。」
「可能是我長得比較大眾臉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李小姐你長得很可愛。」
說復興教總壇是H城半山上的一座皇宮一點也不為過,連深入地底五層的地下室都裝修得金碧輝煌,堪比城中的五星級旅館。不過,與其說這地下室像是旅館,不如說它根本就是一間旅館?除了沒有任何窗戶和噴水池,缺了門口的行李員和辦理入住手續的接待處外,這裡給霍詠嵐的感覺幾乎就像H城的頂級酒店一樣。
而以復興教在H城的勢力,他們在城中經營著一兩間五星級酒店也不足為奇。
兩人走入一條佈置精美,放置了不同雕刻藝術品和掛畫的長廊,兩邊都是不同的豪華客房,總共有二三十間,沿路上有幾個守衛看守。到了盡頭是一個圓形小廳,右手邊有一道大門,兩旁樹立著兩根五顏六色的小圖騰柱。
令人覺得眼熟的少女並不止一個。
李秘書按下門鈴後,出來開門的是一位嬌小玲瓏、留著微翹鮑伯頭、肌膚雪白,左眼眼角有一顆小痣的短裙少女,她親切地問:「你就是嵐姐姐嗎?」
「喔,你叫我詠嵐好了。」
「沒問題,請進來吧。我叫雪兒。」
「嗯,雪兒,你這條短裙,我以前也有一條呢。」
「哈哈,是嗎?人家送我的。」雪兒笑起來的時候,臉上還有一雙迷人的小酒窩。
霍詠嵐進入這間如同總統套房般華麗的客房後,李秘書便自行離去了。看到雪兒後,霍詠嵐立即便明白這兩位少女令她覺得似曾相識的原因。這是因為自己看過她們的相片,還有影片,而且都是沒穿衣服的。
她們就是霍詠嵐之前在H城大學機密檔案庫中看過,與霍天豪一同拍下艷照和性愛影片的其中兩個少女。
(二)
霍詠嵐也曾經壞過,更年輕的時候,在和陳嘉欣一起玩的叛逆歲月中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女孩。
雖然霍詠嵐曾有過同款的短裙,但雪兒這條最少比自己的更短上兩吋,加上她臉上的閃亮淡粉紅眼影和世故的待人處事方式,如果陳嘉欣也在的話,應該便會在自己耳邊痛罵她幾句「小妖精」、「騷貨」之類。
「坐下吧小嵐,你們互相介紹過了嗎?」霍天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中拿著一杯白蘭地加冰,續道:「雪兒是我的女朋友,你們以後多多交流一下吧。」
雪兒媚笑:「對啊,天豪常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霍詠嵐這時心情看來不太好,淡然說:「喔,不好意思,我可以和爸爸單獨說幾句話嗎?」
雪兒道:「當然可以,那我先出去一下吧。」
雪兒關上門之後,霍詠嵐看著父親的眼神就恍如看著一個陌生人,她冷冷地問:「病毒是你合成的吧?」
霍天豪兩截顏色的臉上竟然泛起自豪的微笑:「嗯,果然還是被你發現了,真不愧是我的女兒啊。」
「這就是你以前所說的為地球清除廢物?」
「人類的數目不竟是太多了。」
「即使是這樣,你又憑什麼可以選擇誰生誰死?合成病毒也有違自然啊!」
「小嵐,大自然如果百分百是對的話,就不會孕育了人類。」
「我不明白,難道是這樣你就覺得自己可以扮演神的角色?」
「我並不是要扮演神,我是為了要革命,科學正是為革命而生的。這和復興教教義一致,他們為了天地而革命,我為了自然而革命。」
霍詠嵐心想:「你瘋了!」但她並沒有發作,而只是沉默不語。她深知道以霍天豪剛愎自用的個性,一旦覺得自己做了對的事情,別人再說什麼也不會有用。再者,她也了解霍天豪是相當愛面子的人,到了這種大是大非的關頭,既然他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一定會將自己想得大義凜然,絕對正確,和他多辯也是無益。更何況,復興教手上有他大量與未成年少女發生性行為的證據,現在再和他講任何大道理已經毫無意義了。
「嗯,是了,就趁現在。小嵐你等我一下。」
霍天豪的超豪華套房之內有一個私人工作室,他從裡面拿出一個小型行李箱,而這個行李箱設有插座,可以接駁電源。他打開行李箱後,裡面傳出一陣冰冷的霧氣,竟然便是一個超小型流動雪櫃。
霍天豪從裡面拿出一個小瓶和一根針筒,然後對霍詠嵐說:「老實說,我也不是完全相信復興教。他們做夢也猜不到疫苗一直放在他們眼底。」
霍詠嵐驚訝地問:「這是H城瘟疫病毒的疫苗?」
霍天豪半面燒傷的臉隨著他心底湧現的自信而變得詭異起來:「對,這就是了。復興教已經準備了兩年份量的食物,存放在總壇和三區分壇的地底,很快我們便會放出威力比現在遠遠更強大的病毒。原本他們要我一年後才開始製造疫苗的,但我也得要自保啊。」
霍詠嵐只氣得說不出話來。
「等我們再從地底出去時,H城只怕已經死掉過百萬人了。我先幫你注射吧,有備無患。」霍天豪拉開了霍詠嵐的衣袖,將疫苗注射到她體內:「除了我之外,你是第二個注射疫苗的人。這件事連雪兒也不知道,你千萬千萬不要對任何人提起……這可事關生死啊。」
(三)
注射疫苗後,霍詠嵐就靜靜躺在套房客廳的沙發上發呆,一臉不悅,不發一言。
霍天豪拿她沒辦法,只好道:「我看你應該累了,而且心情又不太好呢,不如你先去自己的房間休息吧。我們明天三個一起吃飯時再好好聊聊。我和雪兒在行動成功後就會結婚了。」
霍天豪說罷便打電話叫人帶霍詠嵐去她自己的客房,等待期間她一直擺出一副臭臉,但心裡其實是嚇了一跳。她不願再多說話,等人員來到後便隨他離去。
變成女人的女兒走了,少女外表女人心的雪兒微笑著回來。
小酒窩在不帶半點皺紋的雪白俏臉上展現,嫵媚的眼波卻比她的臉老練了幾十歲,但花叢裡的中年人沉醉在花香蝶影之中,又哪裡願意看穿自己的美夢?
霍天豪問:「門關好了嗎?」
「關好啦。」
雖然一輩子不曾幹過粗活,但放在少女臉上那隻中年人的手仍如枯葉落在雪地之上一樣突兀。霍天豪將嬌小的雪兒一抱入懷,少女就坐在中年人的大腿上,枯葉隨風飄蕩,於更廣闊的初春雪地上肆意漫遊,歷遍森林雪嶺、高峰幽谷。
雪兒嬌羞地道:「爸爸,不要在這裡啦,我叫出來的話,會被門外的保安聽到的。」
於是霍天豪將雪兒整個抱起,步履穩健地從客廳步入睡房,然後輕輕將她放在大床上。
「好啦,在這裡爸爸就不客氣了。」
一樹梨花壓海棠,奈何身陷暴雪中。霍天豪壓在雪兒身上,用五六十年的陳年舌頭伸進她呵氣如蘭的櫻桃小嘴裡面時,舌尖上突然有一陣冰冷感覺,好像舔在冰棒上似的,不同的是這陣冷冰寒徹骨,整條舌頭就像被硬生生急凍了一樣。
這時雪兒的嘴巴忽然吐出成千上萬條白色幼絲,快速地將霍天豪的嘴臉、頭部、頸部、然後整個人裹住,不消十幾秒,霍天豪就變成了一個巨繭,動彈不得,毫無掙扎餘地。
霍天豪曾經數度用過反監察偵測器檢查過房間沒有監視監聽儀器,可惜就算漏了身邊的女人。霍天豪認識雪蜘蛛數年,只以為她是個仰慕自己的普通小女孩,此刻才知道她是個身懷法力的法師。而準確點而言,她是人和蜘蛛精雜交生下的混血法師。
半裸的雪蜘蛛開始穿回衣服:「忍夠你了,噁心的死老頭,竟然還瞞著我們製造了疫苗。」
五分鐘後,總統套房門外進來了四個大漢,將霍天豪連人帶床墊抬去總壇更深層的地下囚室永久冰封,而疫苗則帶到教會的地下實驗室處理。
「還有那個女的!」
雪蜘蛛快步走出走廊,正要前往霍詠嵐的房間,而路上卻看到紫蠍。
紫蠍問:「雪姐,這麼急要去哪裡?」
「霍天豪幫霍詠嵐注射了疫苗,我要去找她!」
「什麼?我剛剛還帶她男友進去見她呢。」
兩人在霍詠嵐房外敲了好幾次門也沒有人回應,唯有用後備門卡開門,門一打開,兩人不由得一怔。
男的女的都不見了,抬頭一看,只見天花被火燒出一個大洞,兩人跳上去一看,但見洞外有洞,天外有天,上面連續三層的地板竟然都被燒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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