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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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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整
Vincent Sor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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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還在下,我想他是否會來?

  他大概不來了。他會來麼?

  像很多男人,女人都是用來玩玩而已,可是他並不是如此,他大概不會如此。或許,我錯了。

  南方的雨總是這樣,來得很快,去得卻慢。這樣淋下來,沖刷這個城市,卻是洗不乾淨這個城市,不過讓我們這些遊蕩的心靈蒙上幾層濕漉和迷霧罷了。雨淋濕了城市,也淋濕了路燈燈光,模模糊糊的光,像是找不到路的孩童,在雨裏面哭鬧。

  現在是八點整,他說會來接我,那可並非是一般的男人,通常他們都是直接在酒店和我見面的,大概他是這般好心,想要我的全部,而並非我的身子。或許,我只是想多了。我太渴求愛情了,竟然想在一個萍水相逢的男人身上索取些虛無縹緲。

  第一次遇見他是在街上,我在等滴滴,他不知在等什麼。他望見我,我看見他,他的眼裏是掩飾不住的情欲,我的眼裏是掩飾不住的玩笑意味。他問了我的微信,說有空見面。我笑笑,說好。

“今晚八點鐘,我在第一次見你的地方等你。”

“好。”

七點五十,我到了,七點五十五,下雨。七點五十六,我想離開,七點五十七,我留下來,走到短窄的房檐下看著雨,不知是雨留住我,還是他留住我。八點整,一個身影從燈光那邊走來,撐著傘,陌生的感覺多於熟悉。

走近的人,正是他,眉清目秀,眼神迷蒙,不知他用身體的哪一部位思考?

“到我車上,我的車在不遠處停了。”

“好。”

  車裏是皮味,大概是高級的皮味,可是我總討厭皮,不論是皮鞋上的皮,還是包上的皮,它們總是帶著一股不能保存的味道,它們總給我容易破的感覺,我寧願車座的罩是簡單的帆布,也好過聽到皮肉刮過皮椅的聲音,尷尬而恐怖。

  他把傘放到後座,自己坐到駕駛座上,我於副駕駛座。

  他望著我,右手放在我頭髮裏,脖頸後,將我拉近,或者說,迫使我靠近。他的左手,放在可以哺育另一個人類的器官上。我半是被迫靠近,半是自願接近。

  他的唇是軟的。男人應該是硬的,可是他的唇是軟的。他的手將我的手引向一處,是要開始了嗎?

  他停止了,帶著笑,開車。

  攔車閘開了又關,令人疑惑設置它的必要性,那是個地下停車場,車並不多,靠近電梯的位置,他停下了車。

  電梯停在三樓,我們進了三樓。

現代的束腳就是高跟鞋,美但痛,我穿了紅底高跟鞋,那是省吃好幾個月買下來的,可是下地的高跟鞋只有女人知道她的價值,男人並不好奇,他們感興趣的,只有穿著這雙鞋子的軀體,或者說穿著任何鞋的姣好軀體,他們從來關注的並非軀體內藏著的靈魂。

一個吃雪糕的可愛小女孩的靈魂可能藏在一個大胖妞身上,一個熱辣年輕女性的靈魂可能藏在一個年華衰老的中年婦女身上,一個懷有哲思的聰明女性的靈魂可能藏在一個行為放蕩的性感美女身上,真有趣。

可是男人們要麼關心的是她們有沒有那層薄膜,要麼關心的是她們的器官是否足斤足兩,要麼關心的是她們是否足夠忠貞,要麼關心的是她們是否足夠放蕩,他們想要一個修女的軀體,妓女的靈魂,真可愛。

  總之,沒有一個女人會滿足任何一個男人,他們都是貪心的怪物,自私的巨人,無時無刻都在索取,從他們的器官就可知道,他們只有攻擊,沒有包容,只有輸出自己的高傲,沒有給予一絲的寬容,他們甚至比斤斤計較的市場大媽還要計較,甚至乎計較什麼,他們也早已忘卻。或許有那麼一點百分比的存在令人安心,可是百分之幾,或者說,千分之幾,或者說,萬分之幾,誰能遇到?他們早就被那其他部分污染了,轉化了,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他辦好手續,我和他再次進入電梯,高跟鞋踏地的聲音未能被雨聲淹沒,雨聲也早被玻璃隔絕了半數。

  門卡插入槽,房門就能開,門卡插入槽,房間就有電,有些東西插入,卻只能將自尊從槽裏驅散。這卡能使電來,也能驅散一些東西。

  床單永遠都是白色的,酒店的床單永遠都是白色的,但是沒有污漬麼?我們看不見,男人不屑看,女人不敢看。那些污漬,恰是使用過這床單的女性留下的自尊,能擦去麼?或許接下來便是我的。

  他望著我的眼,說,“做我的女朋友。”

  沉寂。

我不望他的眼睛,望向窗外,雨還是不停,敲著玻璃,窗簾沒拉上,於是能看見遠處的燈光,似是在玩耍。燈光與雨在玩耍。

我喜歡事後望著一處,那一處,那麼堅硬,卻又可以那麼脆弱,那麼巨大,事後卻又可以萎縮成那麼微小,那是血液的力量,血液,那些經期從子宮裏擠出來的廢物……

  九點三十,我穿著整齊,離開。

  他說的是假的?他說的是真的?

       我不喜歡他麼?我喜歡他麼?

       我不愛他麼?我愛他麼?

       不重要麼?重要麼?

        愛情,存在麼?或者說,連虛無,也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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