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花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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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七巧離開之後，他們也決定要繼續前進。但前路茫茫，七五會向哪裡走？在場的六個人之中，唯有潘綿津和原照若櫻姬知道這林中的事情，還有七五的身份或是她身後的＜鹿屋一族＞的事。只知道潘綿津是＜月照盟＞盟主的祕書，而原照若櫻姬就是皇族長公主，這兩個人身份不用說自是對立。小櫻──鳳七巧給這個公主的一個「名字」，要為這個殿下藏好身份，也好減少兩個女士的「磨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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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夜山兄弟在一角三不兩句之間，亦已一切了然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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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姑娘，妳知道白鹿會帶那位小公主往何處去呢？」夜山香麻速羅走到原照若櫻姬身旁提問。位置剛好擋住了葵菊玉依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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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應該是鹿后欲召回玖玖，那要去的自是鹿后肉身的安置處。如我沒猜錯的話，應會在崖頂的殿內。」拈袖輕點下頷，原照若櫻姬想了一想。白鹿是鹿后的靈魂具現化，如此的話理是不會傷害女兒玖玖。但若問她鹿后意欲何為的話，她就不得而知了，畢竟鹿后本身便是一個謎一般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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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連這裡都有狼群的出現，越上去會不會更危險？」橘野晴覺得這裡的陰森教他為之卻步，如不是為了七五，打死他也不會來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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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抄小路。小路短多了，只是靠近崖壁，稍有差池會出人命的。」潘綿津清楚這林中任何一角。曾經玖玖姬拉著他的手走遍過這森林的所有角落，不過已經是一場曾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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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拖越久，七五越危險吧？」橘野晴將頭轉向葵菊玉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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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再者這裡陰寒，待久了也易傷了我們的肺氣。」輕輕摀住胸口，掌心的溫暖暫時令因寒冷的空氣而微疼的氣管稍稍得以放鬆。葵菊玉依不太看好之後的路，因越是往前走，空氣越是稀薄，越是冷。也就令他們的肺部和氣管受到更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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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即是大家都同意走小路了吧？那就請大人帶路吧。」夜山香志那跳出來總結他們的你一言、我一語。放任他們再說下去，天都要黑了！那個失蹤少女或許都已經遇上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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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夜山香志那和潘綿津領頭，葵菊玉依和原照若櫻姬居中，再由橘野晴和夜山香麻速羅殿後。這樣的安排既可以保護兩位姑娘的安全，也方便他們兄弟看住他們一行人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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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往林中最邊緣的地方走去，真真是一步一懸崖，步步驚心！並且越走是越冷了，濕氣更重，路卻更陡峭了！他們必須走得更小心翼翼，生怕一時錯了腳步摔下崖去！風聲淒淒，枯樹殘草窸窣有聲，彷彿在竊竊私語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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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原照若櫻姬「聽到」了不對勁，話音才落，樹間已撲出了兩頭巨形熊骨獸朝隊伍中央撲撃，剛好撲在葵菊玉依身上，幸而若櫻姬的叫聲令她卻步避過重擊。可那白紗斗笠被巨獸的爪子勾住，拉扯之間白紗被撕開一半，她一個重心不穩往後方的崖壁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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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快踩空落崖的一瞬，她背後被人用力一頂，把她的重心推向前，使她免去墜崖噩運。而落崖的換成了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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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趁橘野晴和潘綿津擋住巨獸，夜山香志那一把將葵菊玉依自崖邊拉回去。安置好她後，便隨即加入對抗巨獸的陣營。而在同一時間夜山香麻速羅竟二話不說隨若櫻姬往崖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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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跳崖了！」躲在遠處樹後的葵菊玉依不禁掩嘴大叫，現在是什麼狀況了？那個公主掉下了崖﹒﹒﹒﹒﹒﹒就是為了擋下她！然後二公子又跳了崖？都是她不好！如果不是她要保住白紗斗笠，事情不會變成這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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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山香志那彷彿沒有聽見，手緊握雙刃的刀柄，耳畔專心致志傾聽風的低語。手腕一轉，手臂一揮，兩把刀刃在巨熊的肩胛骨的小縫輕鬆剮開，刃鋒再一彈一推，骨和骨之間立時分開。他立即補上一腳將骨熊的一雙手骨踢飛落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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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橘野晴用刀勉強擋住了熊爪的攻擊，他用刀身將熊的腕骨卡死，一人一獸比拚力氣，而他處於劣勢半跪於地，只能盡力拖延時間，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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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潘綿津把一張黑色的符籙貼在橘野晴的刀上，他的兵器刀身瞬時發黑，甫觸碰在骨頭上，骨質立時被溶解成液體──他完全沒施力，這是什麼法術？太可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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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不然牠們又會來的了！」夜山香志那拉起皺頭緊皺的葵菊玉依向前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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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弟弟不是也﹒﹒﹒﹒﹒﹒」葵菊玉依欲開口，下一秒卻進入逃跑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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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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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大段路，四周的氣息也平復了，夜山香志那才鬆開了她的手，走到崖旁，探頭出去。撲面是寒徹心刺透骨的、濕潤到快要沁出露珠來的風。吹了兩三秒，他轉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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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先生，崖下有路去崖頂的宮殿嗎？」夜山香志那看了看崖下的狀況，可是太黑了，他什麼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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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是有，但隱密難行，且路上有水，不熟路的人，很難走到崖頂。」他瞄向夜山香志那的背影，這小子不像是寡情得連手足兄弟也會扔下的人。他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夜山一族＞的兩位公子，關於他們兄弟的資料並不多，年少才俊，從小被父母送走，在＜須古伊之國＞和＜湘津之國＞渡過童年和少年時代。直到在戰時，他們的父母死於不明的暗殺中，他們才回國。由於他們尚年輕，因此族長之位繼續由他們的叔叔擔任，戰爭中他們兄弟也為保衛家園出了不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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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好，他們很快會到，我們走吧。」從崖邊退開，他繼續趕路。崖下有水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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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橘野晴完全在一頭霧水的狀態。他想問二小姐，可是她似乎陷入了沉思，一語不發的臉上，半張寫滿了複雜和痛苦的情感。可能是因為長公主救了她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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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我，羅會沒事的啦～」走在前方的夜山香志那朝後擺了擺手便繼續前進。他不擔心弟弟，反而怕那個公主會拖弟弟的後腿。不過想不到那個柔柔弱弱的公主也很有魄力，最重要是在她身上有著「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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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有痛楚、沒有巨響？跌到崖底了嗎？還未墜落到底嗎？死死合上的眼睛誠惶誠恐地悄悄微張一條小縫，看到的是交疊的衣領，抬頭一望，是夜山香麻速羅忍俊不禁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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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犯了，現在我們暫算安全的。」他小心翼翼抱住了原照若櫻姬，保護她沒有摔傷半分。剛剛看到她摔下崖去真是嚇得他心也跳漏了一拍，想也沒想便跟著跳下去──是啦，他有救她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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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那柔若無骨、繚繞胸襟間的淡淡馨香、似有還無的嬌輕喘氣聲，染了二人半臉緋紅，溫罷一崖涼冷。他小心翼翼將她放下，而她退後了一步，低下頭，雙手緊緊握住了燈籠的手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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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救我一命，是我冒犯了你才是。」低著頭，眼睛都不敢抬上望，想起剛剛被抱他懷中那模樣。她不由得臉上一熱，頭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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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沒有受傷吧？」他怕她有個萬一。一地碎石子，伴著一條黑色閃爍琉璃碎片的微光小溪。這溪水看上去滿奇怪的，這水究竟是流著還是靜止呢？他也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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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叫我櫻就好，我很好」她別過身子，輕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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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好了，妳也別叫我公子了，怪怪的。我們現在要趕上崖頂匯合兄長他們。待會的路，也許很不好走。」他走向在他們前方那有如黑渦一樣的山洞，終點正是在裡頭。他們很可能因禍得福了，他「知道」這祕道的走法。只怕深宮公主會受不了這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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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讓我跟上去，我會努力不成為負累。」若櫻姬快步跟了上去，裡頭太暗了。他一個人走，已太不安全。她手上正好有燈籠，可以為他照路。有他在，她不怕！再者，她來都來了，自是要見上玖玖一面問清楚說明白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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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這意思。妳看看，前方的山洞是直通崖頭的。可是很不好走，既暗且濕，石滑路崎。怕妳會打滑會受──」他急急忙忙的想解釋卻不小心咬到舌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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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的，一起走吧。」看到他這有趣的模樣，她忍不住眉花眼笑，卻又羞澀地輕提袖子半遮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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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沿著那條小溪一路走來，如不是她手上的燈籠，要走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可謂非常困難。不過這裡不是普通的山洞，這溪流旁是樓梯、斜坡，彷彿是設計來給人行走的樣子。她想著此處興許是崖頂宮殿的「祕道」，很多族宮府第也有這樣的小徑。可，她總覺得哪裡有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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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山香麻速羅也察覺到不對勁，但也無妨，因為他知道這不是什麼壞事。只是這裡也是發生過慘劇的地方，此處的水啊、風啊都急不及待地在他耳畔訴說著他們看到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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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櫻姑娘，據妳所知，當日那位玖玖姬的下場是如何？」他提出疑問。不合理，他「聽到」的，和他們說的玖玖姬下場有點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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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所知，當時＜月照盟＞他們攻上＜月崖＞，鹿后心性剛烈，自是戰到最後一刻。直至終於不敵便將＜月崖＞『封印』起來。如玖玖當天真的身在＜月崖＞自當是被『封印』，或是戰死。直到前陣子，那位叫橘野的少年帶著一個叫七五的少女夜闖我的宮殿。之後白鹿還現身在當場，我更確定定她是玖玖。」她細細回憶當日她所知道的，不過都是出自他人之口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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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當日鹿后先讓女兒下山尋人，那位小公主當天便是從這裡踉蹌出逃。本是想去投靠表舅，可能是中途出了意外才釀成今天的事。」他淡淡地說著。這世上的事，人知道的偏偏不會比「他們」多。可憐「他們」也有情，同情那個命薄的小公主卻苦無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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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麼知道的？」她從未聽過這個版本，可是他如此一說，那事情便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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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水和風告訴我的，這是我的能力——天水知音。我可以和風啊、水啊溝通的，很奇怪吧。」訕訕而笑，從小他就被其他小孩子取笑。好好的誰會和風啊、水啊說話呢？後來修行久了，才終於學會了以心和他們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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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我想是因為你的心腸玲瓏剔透，上天才賜予了你這份能力吧。」她雖跟在他背後，卻一眼看出了他的辛酸。可她不是說安慰話，這是她的肺腑之言。他既細心而心善，處世更是俠氣。不然也不會不顧自己來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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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子說。咦，到頭了？這門如何打開呢？」他們走了不知多久。終於走到樓梯的盡頭──是一道巨大的石門，門旁有一個像是機關，精細圓圓的小洞。應該就是鑰匙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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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起燈籠往「門鎖」照去，正欲仔細看清楚，才發現這鎖上的花紋式樣和她燈籠上的玉管吊飾的花紋如出一轍！她突然明白一直在心上的「奇怪」感覺是什麼了！是機關！御登局出身的＜宗像一族＞本是精於機關設計，御登局更是其中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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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馬解下燈籠上的玉管吊飾，將它插入鑰匙孔內。玉管隨即自己轉動起來，難道說御登局也曾經參與這宮殿的建築嗎？石門轟轟作響，繼而緩緩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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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說妳早知道有這通道的了？」他有點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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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這燈籠是御登局的婢女轉交給我的。」她也看得瞠目結舌，雖然她是有聽說過機關設計的事情，然而親眼看見還真是第一次。連天然的山岩也活用了﹒﹒﹒﹒﹒﹒這到底要怎樣的巧思妙手才做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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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登局大人也有將一個掛件似的東西連邀我們兄弟和玉醫師的信送去我叔叔那裡，現在掛件在玉醫師身上，會不會和這宮殿有關的？」他身先士卒走入門後的未知領域，同時也不忘攙扶身後人兒走這暗突峰起崎嶇不平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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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說話教她有了聯想，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可，阿延知道了的話，前朝定會鬧得不可開交。然，此時此刻，他朝她伸出的手，令她心頭湧上了一股暖暖的、悸動不明的感覺，掩蓋下那份未明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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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入機關的門，發現自己身處的是一間幽暗的大石房間內，這裡比外頭更冷更寒，空氣中還隱約飄盪着一股腐臭的氣味。石洞中間似乎長著什麼，他們既想去看看是什麼東西，卻又怕是妖魔鬼怪。最後還是麻速羅硬著頭皮慢慢上前，她則躲在他身後，一手緊緊拉著他的衣攏，一手抖著提起燈籠為他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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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照出了大樹的輪廓，原來是一棵大樹而已！真是嚇壞了，她這才鬆開了死抓他衣擺的手。再細細地端詳，這是一棵半枯的萎大樹。不像是尋常的樹木，雖然已經萎了一半，可是那份靈氣還是殘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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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突如其來尖銳的慘叫，她被眼前的畫面嚇住了，踉蹌後退險些又滑了腳，幸而他再次拉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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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這裡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未免太慘了吧？是多大的信念或是怨念驅使才做得出這樣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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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是出國見過世面的夜山香麻速羅也被眼前的畫面弄得頭皮發麻，也難怪原照若櫻姬嚇得靠在他胸膛中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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