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黃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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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長相俊俏的雙生兒，豐都桃津和是豐都秋津，亦是＜豐都一族＞唯「二」可以淨化靈水的人。為什麼是唯二？因為他們要一起才能淨化靈水，只有其中一個亦不能成事。而現在＜豐都一族＞現成可用的靈水使也只有他們了，只是族中的長老們卻選了另一個人當巫女，一個沒有淨化靈水能力，只有一身宗家血統的女子。那個無能的豐都幡澤，明明不像他們有能力，卻得到族中長老們的青睞，封為女巫，成為＜豐都一族＞的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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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不服氣！豐都幡澤對他們二人頤指氣使，半分尊重也沒有。不只是他們，其實族中很多人也看不慣這個名不副實的「族長」，他們不過是敢怒不敢言。但他們不一樣，他們有去用行動來企圖改變這不公平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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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曾經和族中那些長老們交涉，得到的卻只是可笑的回覆！說他們身為旁枝沒有繼承族長之位的資格，簡單就是說他們不配！一切和能力無關，只看出身？那他們就不怕背一條欺瞞朝廷的罪？甚至連他們的親朋好友也被那個刁蠻的豐都幡澤給軟禁起來，用來威脅他們為她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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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恨，卻只能任豐都幡澤擺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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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為他們找到了一個機會。只要完成被交代的兩項工作，他們便會得到推翻豐都幡澤的機會。所以他們必須做好被交代的工作，而他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來完成這項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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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夜半幽鬱的靈湖前的除了手牽手的豐都雙子之外，還有另一位豐都一族的人站在最遠的角落一直不發一語的豐都彌水羽，然後是被析彌長羽帶來的葵菊玉依和鳳七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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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工作內容是甚麼呢？幹掉玖玖姬，還是暗箭解決奧寸齋姬？」鳳七巧稍稍拍去身上的風塵，收拾一下逃跑時的狼狽。雖然是預計中的逃跑，可是奧寸齋姬的咄咄逼人也不是好應付的。她已經很小心，還是免不了幾處掛彩，還好只是些小傷口。逃回去找析彌長羽，打算拉他去槓奧寸齋姬卻反被帶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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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起來，在她的預計中橘野晴那小子拖着玖玖姬應該比她早一步回到宮室處找析彌長羽的。為何她已找到人，還被拉走了仍不見他們呢？不是因為跑太慢被那齋女抓住了吧？天啊，烏龜也沒爬得如此慢吧？ｐｌｅａｓｅ，不要讓她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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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秋津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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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的是妳啊~」桃津不知何時已來到豐都彌水羽身後，像小孩段無害的神情下卻有着濃艷系的分明輪廓和銀月色臉龐，尤如鬼魅般從後將頭枕在她肩上淘氣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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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刷地白了的彌水羽嚇得旋身揮傘意圖躲開這對的雙子，雙手卻被他們一人一只抓住。她試圖掙開他們的掣肘，但是徒勞無功。她一介女流力氣不是他們的對手。只見她蒼白的臉上，一彎深鎖恐懼的眉頭，睜大的眼睛泛起淺淺的濕氣，顫抖微皺的雙唇擠不出半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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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葵菊玉依欲上前幫忙，鳳七巧一手攔下了她。二小姐自從上了＜月崖＞之後脾氣大了許多了，更多的是焦躁。是甚麼燃起了一向溫婉的二小姐心中的「憤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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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都秋津和豐都桃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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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那位大人說的魔女呢！我們才不要和妳說話！咧～～～～」桃津和秋津一同雙手摀住耳朵，打斷了鳳七巧的說話，還一同向她做了個鬼臉。豐都彌水羽趁這空擺脫他們走到葵菊玉依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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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七巧覺得他們的衣著有點特別，上身是桃色水干還點綴了江戶紫色和白色的菊綴，下身穿露出小腿的洒落柿色的水干袴，赤腳草履。明明是小童至青少年的裝束，然而他們妖童媛女般容貌，一雙煙水迷朦的眼睛，兩片紫色薄唇，均勻修長的身段，都比只有１６７公分的她高出不少，目測１８５公分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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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究竟成年了沒？身體活脫脫是發育完成長相玉軟花柔的美少年，然而舉止卻似無常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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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壞人，我叫葵菊玉依，是水羽姐姐的朋友。二位想對她做些甚麼呢？」葵菊玉依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好好的和眼前兩個少年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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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她回家啊！她本來就是我們的一族呢～是吧？秋津！」桃津朝秋津歪着頭聲音帶點軟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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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明明和我們擁有一樣的力量～卻逃走了，好狡猾的人啊！桃津。」秋津和桃津一唱一搭的，感覺有點詭異，令人摸不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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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回去﹒﹒﹒﹒﹒﹒」雙腿顫抖着，額角沁出微涼的汗珠，豐都彌水羽努力想把心神定下來。要來的終究是來了，她多年將自己的過去抹去。她的故鄉容不下她，亦不曾待她仁慈。那樣的地方，她不覺得是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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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逃避啊！」他們相視一笑，一同指着眉頭快從八字皺成人字的她。他們就是要帶她走！有人在等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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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小朋友，除了她之外，你們還有另一個工作吧？」鳳七巧「好心」提醒一下自顧自快樂的雙子。他們是智障還是有甚麼問題呢？不過也沒差，反正有這種人亂入才會令場面更瘋狂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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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到時候呢~～」桃津笑嘻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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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還沒有發狂啊~」秋津牽起了桃津的手，準備離開。當二人轉身要走的時候，本是平靜無波的靈湖倏忽不安騷動起來，漆黑帶細碎閃光的湖水似是被甚麼神秘力量牽引般，起伏旋轉形成一圈漩渦。黑色的湖水，以漩渦姿態飛往不遠處的天空匯聚成巨大圓球。秋津和桃津手牽手往圓球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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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靈水使跟我來。」眉心皺成深坑的析彌長羽示意要彌水羽跟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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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是發生甚麼事了嗎？」葵菊玉依右手輕輕擋在彌水羽的身前問道。她好歹也是葵一族的宗家之女，她早已將水羽姐姐當成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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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玖姬﹒﹒﹒出事了！」一陣急迅晚風襲來，夜山麻速羅「聽到」了不遠處正在發生的事情。他焦心地看着兄長。他便意識到事情不簡單了，弟弟是「聽見」了些不得了的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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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我們一同去看看發生甚麼事好了。」夜山香志那不給她指拒絕的機會，逕自挽起她的手往那對奇怪雙子離開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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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去走走嘛，待會鬧出甚麼事端來就不好了嘛。」鳳七巧逕自走到豐都彌水羽身旁，笑咪咪地挽起她的手跟上大隊去了。一臉不知所措的彌水羽就這樣被她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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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橘野晴被砍下的頭顱，小臉淚水縱橫的玖玖姬眼神散湊地站在原地，口中唸唸有詞說着甚麼，沒人聽得見。她無視了眼前的所有，自己召喚來壓在頭頂上的死亡，企圖離開卻被靈水斷了去路的齋姬．
潘綿津右手五指的血水化成了絲絲細線繞上玖玖姬手上欲讓她放下「執念」，卻被靈水侵蝕。他知道現在的玖玖姬聽不進他的勸，可是他也不能放任她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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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好可怕～秋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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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工作了～桃津～」秋津和桃津分別一前一後站在靈水陣外圍，伸手插入已成囚籠的靈水之中，身體發出微微幽光，用身上的「光」淨化黑色的靈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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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玖玖姬凝聚靈水的速度比他們淨化的速度快更多，二人的身體開始被靈水反噬。雙手像是被腐蝕性液體淋到一樣灼痛難耐，然而他們仍是談笑自若，似是早已習慣這種劇痛的傷害一樣，這才發現他們的一雙手佈滿了不少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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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這樣子不行啊！」桃津嘟起偏白的唇嘀咕抱怨，呼吸漸漸淺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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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七巧和豐都彌水羽也來到了，靈水量太多了，快到臨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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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都彌水羽打開長年帶在身邊的傘子，雙手持傘向天上一揮，紙傘開始吸收水中的黑氣。加快了整個淨化的速度，舒緩了雙子的壓力。鳳七巧趁機找到一個空隙竄進了玖玖姬的靈水囚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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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妳的結果，這場賭局完了。妳贏了。放下已經報廢的籌碼，面對這場勝負吧，『新任鹿后』。」鳳七巧不理安危也要在鹿屋玖玖姬身前宣佈結果，冷漠淡然看着淚眼空洞。這是她的「責任」，由玖玖姬將一切押在她身上那一刻開始，賭局便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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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阿晴﹒﹒﹒」玖玖姬死死抱住了橘野晴的頭顱，放不下﹒﹒﹒﹒﹒她鬆不開一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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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為什麼。一切都是妳的決定，將選擇權交給他人也是一種選擇。妳怕負上責任，不敢擔起一族之長的職責。的確，事情現在是解決了，但妳的代價是一條人命。而橘野晴是求仁得仁，是他心甘情願，我沒甚麼可說，只想問他一句，值得嗎？」鳳七巧難得收起了輕佻的笑容。這是「遊戲規則」，玖玖姬不知道，她就好心解釋一下。要明白，世上任何事都有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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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尖銳的靈魂提問，鳳七巧對此駕輕就熟。一句值得嗎，究竟是問誰？是誰在問？其實玖玖姬是知道的，不過是不想去面對﹑不想去提問。因為一旦直視這一切，便會察覺自身的罪無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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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七巧一席話就似一夜北風吹入心﹑寒入骨。對錯是非，太傷人心，所謂真實也許是由一次次不同的疼痛交織而成中，勝負無奈在旁觀者間或許只可以用一聲嘆息來為局內人致哀。誰也幫不了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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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七巧抓住了玖玖姬死死住住橘野晴頭部的手，用蠻力拉開了她緊緊不放的手。這一刻了無生氣的人頭竟像個小皮球似的在地上滾動，滾到一動也不動的殘軀，也許這是另類「全屍」的說法。不過她真的不喜歡此等血肉橫飛的畫面，不論看過多少次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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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將她拉出去嗎？這貨出事可不是鬧著玩呢。」鳳七巧指了指仍被困在靈水囚牢內的奧寸齋姬，語氣不屑且挑釁。這女的有點太過，鬧出人命了，而且是服侍了她一場的人，想想她哪有可能有甚麼好臉色。她不爽起來羞辱嘲諷也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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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靈水交給我處理便可以。」豐都彌水羽繼續撐傘從容不迫地淨化和驅動靈水，以眼神示意豐都雙子去「救人」。在眼下情況是應該救奧寸齋姬脫困，但在私奧寸齋姬是＜葵一族＞的仇人。所以她只做了自己應該做的，看到淚流不止的玖玖姬，她真的沒有救奧寸齋姬的意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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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奧寸齋姬瞧了鳳七巧一眼，轉身走出靈水牢籠，儘管被未完全淨化完成的靈水滴落在手上身上，也沒哼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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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津攔下了意圖離場的奧寸齋姬，從袖中取出一紙書信給她。她快速看了一遍，立時在心中抽了一口氣。為什麼哥哥會和御登局一同給她下這命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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