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功同一個女仔搭訕，然後發現佢係植物人 - 第十六章

咦，佢係幾時唔見㗎？

好似最後一次見佢，就係傾到我同李穎啲舊事，佢有啲失落咁畀咗隻中指我，然後我無理佢。之後聽李穎講嘢太專心都無留意佢。

「做咩？」

「無⋯⋯無嘢。」

我內心一直喺度諗緊，小雲究竟去咗邊度，需唔需要出去搵佢。

天人交戰咗一陣，佢好似冇返嚟嘅意圖，我就起身想出去搵佢。

呢個時候，李穎拉住咗我隻手，問：「去邊啊？」

「吓咩？」我個腦空咗，都唔係好明佢講咩。

「你一句都冇講諗住去邊？唔係去你屋企咩？」

「係啊⋯⋯」

我下意識衝口而出講咗呢句。

其實我已經唔知自己做緊咩。

「咁行囉。」

李穎好開心咁翹住我，行去買單再離開店舖返屋企，過程之中我個腦一直都諗住小雲，到底佢去咗邊度，然後諗諗吓，其實佢聽日都會走，或者佢想今日就離開，作為一個道別。

畢竟佢都搵返自己嘅身體，想早啲返去都係一件好正常嘅事。而且佢搵返自己身體之後，我哋都係會再見㗎嘛，使乜咁掛心？

所以都冇乜嘢需要擔心，只係要諗佢幾時會嚟搵我就得？

但⋯⋯其實佢到底會唔會嚟搵我呢？定還是佢都唔想再見我？應該都冇乜可能啦，呢幾日嘅相處⋯⋯我諗算唔算係好，不過都叫愉快，我哋依然可以做朋友掛？

係嘅，一定可以做返朋友，我究竟係度亂諗乜嘢。

最重要係而家李穎喺我面前，李穎，一個我一直都好想追番嘅前度，冇理由要將呢個機會錯失。

小雲咁辛苦幫咗我一日，陪咗我咁耐，教咗我咁多嘢都係想幫我追返前度，無理由要佢白做。

小雲冇乜嘢事嘅，根本唔需要擔心，好好顧好眼前嘅事就得啦。

李穎去到我屋企，已經情不自禁嘴過嚟，好怪嘅係我唔覺開心反覺得一陣反感，當佢好熟練打開我嘅衫時，我支吾其詞話：

「唔沖涼先？」

「你咁乾淨㗎咩？以前唔係喎」

我舉中指。

佢問：「咩意思？」

我笑笑口咁講：「我愛你咁解。」

「如果真係有個小妹妹乜都唔識就會信。」

「沖涼先啦。」

沖完涼之後，佢又過嚟想嘴我，我又問：

「唔係話飲咖啡咩？我沖畀妳。」

沖完之後⋯⋯

「唔係話睇Netflix咩？」

「喂！你做乜好似唔想⋯⋯咁。」

「唔係呀。」

「咁你做咩？」

「我覺得⋯⋯」

望住眼前嘅李穎，我忽然覺得⋯⋯過咗去。

係，已經過咗去。

我以為我一直好想同返佢一齊，但⋯⋯其實唔係。

我只係鍾意以前幻想嗰個妳。

「咩意思⋯⋯」佢問。

「原來每次嘅分手都有兩次。第一次係妳同我講，當妳離開我，我仲未離開到妳，我仍然帶住妳嘅殘影繼續生活落去⋯⋯直到第二次分手，係我同我自己講，原來我哋係分咗手，到呢刻我真係放低咗妳。」

「高明，你好嘢！玩我！好多人都要我，恨我都嚟唔切！屌你！」

佢好大力打咗我一巴，憤然離開。

我嘆咗口氣，打開電視，求其播啲嘢。

咁啱又做二月廿九，我無乜留意，直到聽到一句對白：

「我張麗䔋⋯⋯」劇中個女主角咁講。

我突然為之一震，同名？無可能然後諗起嗰日小雲講嘅嘢⋯⋯好似好唔真實⋯⋯

所以係佢亂作？其實佢亂講一個聽到電視時記起嘅名？

點解要亂作。

我一直喺腦海回想，記住佢最後落寞舉中指個畫面。

「如果真係有個小妹妹乜都唔識就會信。」

我好似記得返⋯⋯一個場面。

[i]「你可唔可以唔好屙到周圍都係。」小雲問。

唔可以、唔可以、唔可以！

簡直係煩到抽筋呀！

我忍唔住向佢舉起中指，佢問：「咩意思？」

「我愛你咁解。」我話。

「OK。」[/i]

第一次舉中指，我就係同佢講，呢個係我愛你咁解。

諗到呢度，我已經衝咗出門口。

喺街上面流連，我一邊跑一邊諗佢到底去咗邊。

餐廳？唔係。

戲院？唔係。

商場？唔係。

由上環開始一直搵搵到去銅鑼灣方向，完全見唔到佢喺邊度，喺呢個世紀呢個年代，一個人冇電話，要喺一個七百萬人嘅都市搵到佢⋯⋯仲要佢唔係一個人，談何容易，就算尋求人嘅幫助都無可能。

我好多次衝口而出問街邊嘅路人，有冇見過一個長頭髮眼大大嘅女仔，

每次開口完，我先發覺其實根本冇可能知道，因為得我一個見到佢。嗰啲路人淨係望住我突然間啞左，覺得好奇怪。

「？」

「無嘢啦，對唔住。」

只要我同小雲一失去左聯絡，就再搵唔番。

會唔會以後都見唔到呢？

我搖搖頭，拋低左呢個諗法，繼續喺街上面尋尋覓覓。

但係人始終都會攰，搵到天黑冷清，街上行人都唔多個，我都冇力氣，心灰意冷決定先返去，就求其上咗㗎電車。

有時成日都會聽人哋講，世界真細小。意思係，即使呢個世界好大好大，大都每一個人都可以同其他人可以一生之中從未見過，但係冥冥中都會有啲牽引令到你同嗰個人見面。

呢樣嘢，有啲人會稱之為運氣。

有啲人會稱之為緣份。

電車穿梭喺繁華鬧市之時，我一直諗緊一個身影。

直到⋯⋯

呢個腦海嘅身影同我眼前嘅身影互相重疊咗一齊。

我按住內心嘅激動，上前問：「小姐，有無興趣同我翻雲覆雨一番？」

「點解⋯⋯你喺度？」佢好驚訝我而家喺度出現。

小雲就坐咗喺本身嗰個位度，同我第一次見到佢嘅位置一樣。

「講咩呀，我一直等緊妳返去睇電視劇。」

「佢呢？」佢嘅意思係李穎。

「走咗啦。」

「走咗？點解？」

「妳知唔知鍾意同愛嘅分別係咩？」

佢眼神似乎係不滿我問埋啲九唔搭八嘅問題，不過依然問：「係咩？」

「而家唔話你知住。」

「你都未講，點解佢走咗？」

「我差囉，發現有啲嘢過咗就過咗，既然係咁不如早啲講，不過我都被打咗巴，都抵打。」我展示自己被摑至少少通紅嘅臉頰。

佢輕淡咁講咗句：「抵死。」

「點解妳要出咗嚟呀？張麗紗小姐，我都唔知妳有份做電視劇添，失敬。」

佢一秒瞪大眼睛，見穿咗煲，就顧左右而言他。

「哈哈又會咁啱同名⋯⋯」

「妳有幾多個兄弟姊妹，職業係咩？」

「呃⋯⋯一個家姐⋯⋯」

「撞啦妳。」

「車，我唔想同你講嘢。」

「點解走呀？」

「得返幾日時間，要你哋咁辛苦跑醫院幫我，我真係覺得好唔好意思，加上搵到身體個機率咁細⋯⋯」佢低頭講，越講越細聲。

我默默望住佢，佢皺皺眉問：「做咩？」

「無，無諗到妳都會為人著想。」

「你去死啦！」

「傻啦，每個人幫妳都有原因，肥明要研究妳嘅經歷，阿彩要交差⋯⋯」

「咁你呢？」佢認真咁望住我問。

喺車上吹嚟陣陣涼風，飄送嚟嘅唔止係一陣清風，仲吹亂咗我嘅吸吸，凌亂嘅心跳。

呢一刻喺我哋之間嘅氛團好曖昧不清。

「我呢⋯⋯有一個好特別嘅原因，不過遲啲再同妳講。」

「車。」

「我一定會幫妳搵返身體！」

佢微微笑咗下：「多謝你。」

只不過呢句都係口號，點樣搵我都真係唔知道。

命運冥冥之中就經常同你開玩笑，就係唔知道點樣做嘅時候，天無絕人之路，我哋收到一個消息。

「在下整返好部電話！」

第二日清早，我哋去到黃金搵肥明，佢就將一部電話完整無缺咁樣奉上，比起之前殘缺不堪，而家呢部靚咗好多，換咗新殼咁，我不禁大讚肥明鬼斧神工嘅手藝，可以將電話起死回生。

「點解你會整返好嘅？」我好奇咁問，因為我記得係我屋企食嘢時已經同肥明講咗小雲已經記得返佢以前嘅事，雖然後來知道咗唔係真，但肥明係未知道呢件事，照道理應該唔會再整電話。

所以佢打嚟同我講電話整好咗，我都有啲出乎意料嘅驚喜。

「高明，你識咗在下咁多年，都唔知在下只要被委托就一定會做到底落去，好似嗚人前輩講，呢個係在下嘅忍道！」

「Ok，佩服你人道。」

「係忍道。」

「仁道。」

「算，大功告成，在下都係先行告退先。」

「咁快走你唔使開舖咩？」我問。

「在下約咗阿彩小姐。」

話說佢同阿彩嘅感情進展好似非常良好，本來明明大家大纜都扯唔埋，時不時嗌交，但係而家竟然變成一對糖黐豆嘅情侶。據肥明所講，佢哋幾乎係形影不離，日日都去研究科學同占卜之間嘅關係。

「好，唔阻你。」

打開部電話，畫面就係小雲嘅Wallpaper，睇嚟佢真係好鍾意小雲。

但問題係鎖咗，唔知密碼係咩。

「妳記唔記得密碼啊？」

「你話呢？」佢瞄咗我一眼。

「咁好麻煩喎。」

有電話但又睇唔到裏面資料。

「妳不如努力啲諗下，妳有時都會記返啲嘢㗎嘛。」

我哋苦苦思索都無答案，然後唯有去食嘢先。

入咗一間舊式嘅冰室，樓上雅座全客滿，我哋被逼搭枱，眼前係一個潮童打扮吧男仔，畫晒眼線、韓式打扮，闊身衫，一邊忘我傾電話一邊食嘢，用錯匙羹嚟食麵。

「係囉,係人都知我用情最專，我CK輝Yo爆，淨係愛死一個就一個，love other not twice。」

我完全聽唔明佢啲語言，可能我已經落後咗。

由於有人喺度，小雲無得食嘢，就喺度搞部電話，一邊搞一邊試下啲密碼。

「一係FaceID？」我問。

「好聰明啊，電話邊見到我啊。」

「指紋呢？」

「都試咗啦，靈邊有指紋。」

本身以為無乜機，但最後竟然俾佢撞到入去！

「妳記得返？」

「唔係，個電話係密碼係123456⋯⋯」

「妳Set嘅密碼都幾簡單⋯⋯」

同時間，入面啲相都係啲風景相，乜都無⋯⋯要登入返帳戶先睇到啲APP資料，登入⋯⋯然後被拒絕。

「點解呢？」

被拒，即係有人用緊？

呢個時候，對面個男仔講得興起，將銀包鎖匙推跌咗落地下，我好心幫佢執，啱啱銀包打開咗，裏面係一張相。

我瞄到張相，不禁驚訝咁拎起，望望小雲再望望佢。

小雲都係同樣驚訝。

「你係⋯⋯？」我問

「咩？」

「你識呢個女仔？」

「你做咩拎我銀包!?」

「你銀包跌咗落地下⋯⋯」為咗表示我無惡意，我立即畀返個銀包佢，佢皺皺眉急忙拎返，似乎質疑我嘅說法。

「你識頭先相入面嗰女仔？」

「當然，細妹係我嘅女朋友。」

女朋友？

佢同小雲係男女朋友關係？

我同小雲相望，大家都係不可置信嘅表情。

「呢條友係妳男朋友？我開始有啲質疑妳嘅口味。」

「我點知啫。我都係啱啱同你一齊知。」

「我係話緊之前嘅妳。」

「咁你同佢講啦！同我講做咩？」

「妳咪佢囉！」

「我都話知囉！」

「原來痴線嘅！喺度自言自語⋯⋯」個名叫CK輝嘅人同我講。

當務之急都唔係嗌交，而係搵返佢先。

「你知唔知佢係邊？」

「我點解要話畀你知。」

「我係佢朋友，我知佢好似入咗醫院，你知唔知邊間醫院？」

佢突然之間個態度轉晒。

「喔⋯⋯原來係佢朋友。」

「係啊係啊⋯⋯」

估唔到咁順利，突然之間會搵到一個識嘅人，即係有可能搵得返小雲嘅身份。

今次有救。

「佢就喺⋯⋯」

呢個時候，突然間小雲遞個電話畀我，原來有人打嚟，我就話：「你等等先。」

係邊個會打嚟呢？咁奇怪。

睇個來電嘅名係寫住「家姐」

家姐？

接通咗電話，話筒裏面傳來嘅係一把好溫柔嘅女聲，呢把聲音似曾相識。

印象中唔知係邊度聽過⋯⋯好似係無幾耐嘅事嚟。

好熟好熟⋯⋯

有幾分似開放日嗰個⋯⋯Miss。

「喂？」

「請問⋯⋯你係邊個？點解會⋯⋯？」個女聲一開始就講。

「你係咪識呢部手機嘅主人？」我忍唔住已經問咗先。

「你識我妹妹，林樂善？」

林樂善⋯⋯

小雲嘅名就係林樂善？

「係呀，你係佢家姐？」

估唔到同一時間遇到兩個識嘅人，今次真係有福，天佑義人！

「係，我想問點解電話會喺你度。」

「無錯！因為我一直搵緊佢身⋯⋯」

「點解你會搵我嘅妹妹呢？佢而家應該係喺醫院⋯⋯」

睇嚟佢同我一樣都係心急就唔聽人講嘢，好鍾意斬斷人講嘢。

「啊家姐，唔知點稱呼？」

「我係林樂靈。」

「樂靈家姐，如果我同你講，我有方法令你妹妹醒返呢？我知佢喺醫院昏迷緊。」

「唔好意思，如果係開埋呢啲惡作劇玩笑嘅話，我係會報警。」佢義正詞嚴咁樣話：「係咁。」

下一秒已經收咗我線。

咁又好難怪，比着一個正常嘅人都唔相信。

「Sorry，你再等陣。」我同嗰個CK輝講，要佢等多一陣，佢淨係一面唔耐煩咁樣望住我，好似覺得我玩佢咁，不過而家實在太緊急，我要先打返個電話畀家姐。

「喂，家姐⋯⋯」

「我唔係你家姐，你仲打嚟做咩。」

「係，對唔住林小姐，我知道成件事聽落都好荒謬，但係我真係有方法可以令你妹妹醒返，佢嘅靈魂就喺度，就喺我面前，我而家見到佢，我都好想幫佢可以入返自己身體，恢復返生活。」

「⋯⋯你係咪痴線？」

「你妹妹係咪彈琴好叻、眼大大、成個白石麻衣咁。」

小雲一頭霧水咁望住我，咁係好正常，因為佢唔知邊個係白石麻衣。

「係，你講得冇錯。」

「咪就係！」

「但唔代表乜，佢朋友知佢乜樣好正常，證明唔到你嗰啲一派胡言。」

「⋯⋯呃⋯⋯」

「我收線啦，係咁，請你唔好再打嚟。」

而家收線真係最壞，為咗可以畀小雲多一個親人嘅幫助，令佢恢復記憶，我一定唔可以畀家姐走。

「點解釋佢部電話喺我度！」

「咩話？」

「妳點解釋部電話喺我度！」

「⋯⋯」

「仲有⋯⋯佢仲有隻公仔。」

「公仔？」

「佢有隻小雲公仔都喺我度！」

話筒邊忽然沉默起嚟，完全冇人講嘢，我一度以為係電話收咗線，望一望電話先發覺唔係，佢應該喺度沉思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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