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諸神降臨異世界！ - 第１１章《於是我們來到了邊境之城（一）》０２

　　「哈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所以你們也是參賽隊伍囉。」

　　「就是這樣的膩。」

　　這是我們路途的第四天，也是即將抵達邊境之城的預計天數。

　　一路上，充滿著貝罕妮雅與吟遊詩人的聊天聲。

　　她將從認識我開始到目前為止所發生的事情，毫無保留地都告訴了這位吟遊詩人。

　　「真期待你們之後的表現。你說是不是？堅果之神？」

　　吟遊詩人用手肘戳了我一下。

　　「誰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我聳聳肩。

　　「即便是小妹妹編造出來的，那也太生動了吧！起承轉合都有，很適合將它編寫成一篇喜劇！」吟遊詩人靠了過來，「我似乎有了靈感，你們不介意我把它寫成歌謠或喜劇劇本，在劇場演出吧？」

　　「隨你便。」我再度聳肩。

　　「尤其是堅果之神初次降臨人間的那一刻，真是太有才了，竟然把刀往自己的肚子……」

　　「容我收回前言，我拒絕。」

　　那是我的黑歷史，不准碰。

　　吟遊詩人謎樣的微笑，似乎正告訴我，他偏要這麼做。

　　我搖了搖頭，無力反抗。好吧。

　　「我說，果堅。」吟遊詩人拍拍我的肩膀，「奇蹟未必是靠自己，有時候是來自旁人的協助。」

　　「你想表達什麼？」

　　「小妹妹用治癒術救活了你，她對你而言不就是特別的存在嗎？或者可以說是神的存在。」

　　「蛤？你是想說，與其謝天，不如謝幫助你的人嗎？」

　　「不說了。你看，我們快到了呢。」

　　吟遊詩人將簾布拉開，指向車外。

　　原本鮮無人跡的道路，有了零星的馬車與人潮，我們早已脫離了顛簸的山路，不知何時四周的景色已是遼闊無際的草原山丘，不遠處有座被圍牆環繞的城鎮，數百條如絲縷般的炊煙裊裊而上，這座城鎮頗具規模顯而易見，也是我們的目的地──邊境之城。

　　四面八方的小路匯入了通往邊境之城的境外大道，進城的旅人與馬車眾多，我們放慢了車速。

　　「喵哈哈。」

　　暴力貓轉頭看著我。

　　抱歉，你的眼神我實在不懂，誰可以翻譯一下？我轉頭望向貝罕妮雅。

　　「幫我解除詛咒我就幫你翻譯膩。」

　　她的回答，我只能用翻白眼回應。

　　「我想牠的意思是，待會城鎮守衛要進行安檢，副駕駛座需要一名代表溝通。」

　　「原來如此。謝了，雨果。」

　　我挪移身子，爬出車廂，坐上了副駕駛座。

　　可能是太陽快要下山的關係，外頭有些寒冷，好想躲回車廂裡。

　　對了，先前帕帕伊鎮的克萊德公爵不是有給我一條圍巾嗎？它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圍圍巾嘛……我只會雙層圍法，等等，我好像忘記怎麼圍了。

　　「喵哈哈。」

　　暴力貓看破了我的心思，左手操著韁繩，右手像是青蛙彈出的舌頭一樣，抓住了我手上的圍巾，在我的脖子上一陣左繞右繞。

　　「咦！」

　　咻一下，就將圍巾漂亮地圍在我的脖子上。

　　沒過多久，我們便陷入了入城的排隊車陣中。

　　最終，抵達了城門前的檢查站。

　　「停車！」

　　一名城鎮男守衛攔住了我們。

　　「你們從哪裡來的？來到邊境之城幹什麼？」

　　男守衛的口氣很差，想必今天有不少的旅人想進城，把工作產生的煩躁遷怒到我們身上了。

　　沒關係，本人好人好事代表，我可以諒解你。

　　「我們從百林商路村來，此次前來邊境之城是為了參加領主比伯‧南山氏公爵所舉辦的諸神大賽，此外，也是為了一睹公爵大人的光彩英姿而來……」

　　「哼。」

　　聽到我的應對，男守衛冷笑了一聲。他繼續說道：

　　「百林商路村？就你們這幫人嗎？憑什麼？你不看看你後頭的旅人，各個都是聘用了數十名保鑣才能安全來到這兒。就憑你們幾個便能從百林河谷地區來到邊境領？非常可疑！」

　　我們好像被刁難了。

　　「我以上所言，均為事實。」

　　「喵哈哈。」

　　暴力貓裂嘴而笑，好似在替我背書。

　　「喂喂喂！」男守衛跳開一步，擺出拔劍之姿，「那、那隻掌車的、的、的生物，不、不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暴、暴力貓嘛！」

　　他剛才的死木臉瞬間垮下，語帶顫抖。

　　「何等危險人物！竟、竟然能夠馴服暴力貓！安官！安官！」

　　男守衛慌張地叫著長官過來。

　　看來我們惹上麻煩了。

　　在帕帕伊鎮，因為那兒的當地人與冒險者們都認識貝罕妮雅的關係，所以對於作為她寵物的暴力貓的存在，並不會有過度的反應。

　　然而，在邊境之城這裡，沒有人認識貝罕妮雅，更不會有人將暴力貓的存在視為理所當然。

　　我該如何圓這次的突發事件？總不能把貝罕妮雅拖出車廂，當眾指著她表明，她就是馴服暴力貓的始作俑者，請逮捕她就好，放過我們，之類的云云吧。

　　況且，以貝罕妮雅現在被封印的實力，很難說服大家，她就是暴力貓的主人。

　　而精靈姊姊也不適合拿來圓謊，雖然她有一定的實力在，但也不及於能夠收服暴力貓。

　　我看還是先看看情況，靈機應變吧。

　　「不准動！所有人下車！」、「這組人馬實在是太可疑了。」、「嗜血狂魔伍爾歐茲案在帕帕伊鎮落幕了，原本以為危險因子已被剷除，想不到在我們眼前竟然冒出一位馴服暴力貓的可疑份子，更加危險！」

　　當我回過神來，我們的馬車四周已被數十名守衛團團包圍。

　　我們所有人被數名持刀守衛趕下了車，舉起雙手、排排站在馬車側邊。

　　唯有暴力貓還待在駕駛座上，因為沒人敢動牠。

　　這時候，一名背著值星帶的女軍官走到我們的面前。

　　她高傲帶點輕視的眼神來回掃視著我們，在場眾多的守衛中，只有她不感害怕。

　　「你們幾個……」女軍官的聲音十分沉穩而有磁性，「打從哪來？來這做什麼？」

　　我原本想開口回話的，但女軍官指著吟遊詩人，要他回答。

　　「軍官大人，我能否用唱的？」

　　「啥？」

　　「我是位吟遊詩人，名叫雨果，我可以唱給你們聽。」

　　吟遊詩人清了清喉嚨。

　　「來人！封住他的口！」

　　「嗚嗚──」

　　女軍官不給吟遊詩人任何表現的機會。

　　這種乾脆的個性，別有一番風味，好想撲倒她，期待她在床上也是這般表現。

　　「妳。」女軍官走到精靈姊姊面前，「說。」

　　「是、是、是……這、這……我、我們……」

　　精靈姊姊的口吃表現可說是正常發揮，跟我料想的一樣。

　　「算了。我不問妳。」女軍官跨了一步，來到貝罕妮雅的面前，「妳說。」

　　「是、是、是……這、這……我、我們……」

　　幹。妳學屁喔。好好講啦！

　　「算了。也不問妳。」

　　女軍官終究還是走到了我的面前。

　　能在這麼近的距離仔細視姦高冷型女子，我真是三生有幸。俗話說的好，朝聞道，飢渴死，就是這個道理。

　　到頭來還是要由我來說明嘛！為何剛才不早點來到我面前呢？

　　「軍官大人，那就由我來說好了……」

　　「不。你不必說。你剛才那令人噁心、厭惡、感到不快的眼神告訴了我，你用眼睛與腦袋強姦了我一遍。」

　　咦？等等，我剛剛有那麼明顯嗎？

　　「既然你們都不說，我只好把你們抓起來了。來人呀！」

　　「喂？」、「是！」、「好！」、「何種命令？」

　　「把他們關到大牢裡！」

　　女軍官一聲令下，守衛們開始行動。

　　我得採取什麼反制才是，我可不想還沒見到卡塔琳娜，就死在牢獄之中呢！

　　「等等！你們誤會大了！我們是無辜的！我們是好人呀！」

　　「這是壞人會講的台詞吧！」

　　「不！我們真的是好人！」

　　我做了一番掙扎，兩名守衛架著我，不讓我掙脫，甚至還拉著圍在我脖子上的圍巾勒住我。

　　「別、別、別拉！會窒息啦！」

　　在拉下去可是會出人命的。

　　用來褒獎我捉捕伍爾歐茲的功勞的圍巾，即將成為致命凶器，聽起來格外諷刺。

　　說到這，這條圍巾好像還有個功能……

　　「等一下！你們先冷靜！看看這是什麼！在圍巾的背面。」

　　一名守衛將我的圍巾翻面，瞧見了那幅關鍵的圖騰──獵戶者王國的弓箭國徽。

　　「這、這是……」、「男爵爵位！」、「不會吧！」

　　守衛放開了我。

　　女軍官面有難色地走了過來，拿起圍巾的一角、端詳著圖騰。

　　她不安的神情表露無遺，真想當面斥責她，命令她脫下全身的衣物遊街，當眾吐她口水，然後再牆上鑽一個洞，把她的上半身卡在牆的另一頭，下半身卡在這一頭，最後我在旁邊搭個收費亭收費。

　　「這真的是……男爵。」

　　她在確認為真實後，適才威風八面的姿態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癱坐在地上的軟腳女兵。

　　原來貴族地位這麼好用。

　　「小、小女子罪該萬死，」女軍官試圖雙膝下跪，「懇請男爵對小女子的懲罰從寬量刑。」

　　知道錯就好。懲罰她嘛……真想叫她晚上來我房間。不，來日方長，懲罰可要好好想清楚才是。

　　這時，旅人們都圍了過來看好戲。

　　「喂等等，他們不就是在帕帕伊鎮打敗伍爾歐茲，受頒功勳的堅果信仰一行人嗎？」、「這也難怪會馴服暴力貓，實力相當堅強呢！無話可說！無話可說呀！」、「對！就是他們沒錯，當時我在場，那邊那位吟遊詩人也不容小覷！他彈的琴能夠發出強大音波，推倒伍爾歐茲，足見內功了得。」

　　我終於體驗到一次中華一番裡的小當家的感受了。

　　等等，吟遊詩人是中途才加入我們的，捉捕伍爾歐茲根本沒他的份，怎麼會有人幫他加戲！

　　「既然是男爵，他們應該可以用特惠待遇通關，為什麼要跟我們這群小老百姓走檢查站？」、「想必他們是想與老百姓同站在一起，不擺官場架勢，理解百姓！」、「有這麼一位能與老百姓有同理心、不濫用特權的男爵不多了。」、「信堅果之神信仰的人都如此平易近人呢！」、「對耶，你這麼一說，堅果信仰好像是個不錯的信仰，是站在我們老百姓這裡的信仰。」、「我決定開始信堅果之神了。」、「我也是！」、「我也要！」……

　　我的耳朵好像又從群眾中聽到更多的誤會了。

　　本來想要給那位女軍官色色的要求作為懲罰的，但我的公眾形象好像已在剛剛的譁然聲中不明就裡地建立起來，還是不要對女軍官做出什麼突兀或越矩的要求好了。

　　「軍官大人請起來。」我扶起了女軍官，她的肌膚好結實，真想看她裸體的健美身材，「我不會追究你們任何一個人的責任的，我保證。」

　　「感、感謝男爵大人的不殺之恩，小女子沒齒難忘！」

　　「沒那麼誇張啦！」

　　「來、來人！」女軍官命令著守衛們，「趕緊移開路障，讓男爵大人一行人通行！」

　　「謝謝了，軍官大人。」

　　「不、不，別叫我軍官大人，我是城鎮正門守衛官上士凱莉，叫我凱莉就好。」女軍官畏畏縮縮地湊了過來，「我這種身分的小女子被貴族叫成大人，要是被法務巡邏隊聽到是要殺頭的……」

　　「好的，凱莉小姐。不然我們做個朋友，我叫果堅，他們都這樣叫我，你下次看到我也這麼叫吧！」

　　「遵命！在下知道了！」

　　我又認識了一名角色，希望往後的日子還能見到妳。

　　為了不耽誤後方排隊的人潮，我像趕鴨子似地，把貝罕妮雅他們人等趕上了車。

　　然而，吟遊詩人沒有打算上車，反而是抱著他的琴，神色自若地向我說話。

　　「從剛才大眾的反映與果堅你的應對，我又有了許多靈感，現在等不及前往酒館發表了。靈光一現的機會難得，我可不想錯過這麼好的時機。在此與你們過別吧。」

　　「我們可以載你到酒館。」

　　「謝謝你的好意，果堅。」吟遊詩人拍拍我的肩膀，「但是前往酒館的路會經過市集與小巷，你們的馬車過不去。」

　　「這樣呀……那我們就此告別吧。有緣再見。」

　　「嗯。有緣再見。」

　　吟遊詩人就好像是位彬彬有禮的紳士一樣，一一地向我們一行人鞠躬行禮告別。

　　「另外，果堅，為了答謝你們載我這一趟，我也會用我的歌謠在酒館裡傳唱你們堅果信仰的事蹟的。」

　　「這樣啊……那關於堅果之神初次降臨人間的那個橋段……」

　　「不用擔心，我一字不漏，而且是免費的，為期三天唷！」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喂！你等等！」

　　一個轉身，他抱起了弦琴，頭也不回地，腳下踏著雀躍的步伐，右手一撥，彈出了一道道史詩的旋律──

　　『偌大的王國建立在大陸一角，宏偉的高牆樹立起旗幟的飄搖。勤勞的百姓創造出市井的喧囂，讚美的詩篇歌頌著戰士的驕傲。豐收的季節打開了陳年的酒窖，聖下的洗禮灌溉那信仰的浪潮……』

　　最後，隱沒在人群之中。

　　唉。這個世界的人的通病是不把話聽完，是吧？

　　我進入了車廂。

　　「嘻嘻。」貝罕妮雅對我瞇眼笑來。

　　「野生動物，妳又想幹嘛？」

　　「關於你降世的那件事膩。」她雙手捧著臉頰，身子左搖右晃，「趁果堅大人在睡覺的時候，我添加了很多原創性內容，好讓雨果能夠寫出更精彩的歌謠膩。」

　　「妳是不是又加了什麼奇怪的設定或不必要的劇情進去了！」

　　「嘻嘻。誰知道膩？」

　　「妳……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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