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名在戰場上的無名士兵 - 第九章 - 5

你覺得即使苟活，人生亦已走到終點。四肢殘廢，變成一個要女人餵自己吃飯的男人不是士兵應面臨的命運。士兵就應該戰死沙場、為國捐軀，現在是甚麼可笑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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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上天真的憐憫你，就應該讓你戰死，而不是被古怪雷電貫穿全身，臉完全不受損，這樣完全對不起戰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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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戰友們，他們愈是羨慕你，你就愈覺羞恥。也許求死不能正是上天給你的懲罰，祂要你承受更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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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大把世界？世界好細㗎咋，行行下又會撞返見過嘅人。」雪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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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家見到嘅世界就真係好細。」你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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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倫發現自己說錯話：「雖然真係冇乜人慘得過你......但你有我喺度！我每日都會陪住你！」她試圖用精力滿滿的姿勢配合觀點，但你無論如何都興奮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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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見及此，她連忙以另一方式進攻：「你一定唔可以放棄！伊莎小姐咪話咗你有機會郁得返囉！好返之後你就可以，你就可以 -」她自知沒有多餘氣力發動攻勢，將主導權讓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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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著頭等你發表心聲，你也不負她所願開口：「雪倫，我最唔甘心就係咁樣離開戰場。好地地俾我電死咪好囉，點解個天要搞到我死唔去不特止，仲要成世瞓喺張床度慘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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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倫愈聽愈慚愧，繼續低頭聆聽你的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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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就預咗死，咁樣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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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倫冒著被你責罵的風險直視你的雙眼：「人哋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唔死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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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死，雪倫，可唔可以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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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倫含著嘴唇，伸直雙手在雙膝之間紓緩因憤怒而起的壓力低頭：「成日話死死死，啫係你唔想面對一啲嘢啦？你依家全身殘廢就喺度作威作福，以為自己有藉口可以唔面對，你目光可唔可以放遠啲呢？你未死，場仗又未打完，啫係你仲要打落去啦？咁樣叫我幫你解脫啫係你想臨陣走佬啦？劉巴奇，我同你講，你咁樣係最懦夫嘅行為，一日未死都係未死，未死就算斷手斷腳，好返之後就算你落唔到去都要喺依度幫手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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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喘著氣準備應對你的反擊，你原本無力的臉龐為了抵擋迎面飛來的箭也突然緊縮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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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講得啱，我係有啲嘢唔想面對，但妳知唔知我依家有幾辛苦？好似俾人割咗個頭落嚟咁冇咗個身，乜都感覺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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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係唔會殺你！你要搵就搵第二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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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妳好關心我......點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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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唔到你，亦都唔會幫你。既然乜都做唔到，咁咪乜都唔好做囉。你依家要休息！」她站起來：「我去問伊莎醫生拎飯，你自己慢慢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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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啪」一下關上門氣沖沖地離開。

你第一樣想法就是為甚麼她要如此動怒，明明你已經變成廢人，不能通融一點嗎？你明白她想鼓勵你，但她似乎沒有站在你的立場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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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果命運要捉弄你，和它周旋到底也不是壞主意。在這停步的話，在下面就沒有顏面去見同夥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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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個月、一年，在不怕刀槍劍箭入侵的首都裏一瞬即逝，怎像戰場上連一分鐘也如十年般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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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過沙塵時犯下的錯誤更會永遠跟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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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想數個月前做過、錯得離譜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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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軍隊正準備攻打愛莉密斯之城，隊長選擇你和另外兩名士兵組成偵察部隊試探當地的兵力及防禦工事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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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爾基和卡登，你不會忘記他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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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爾基有一年服役經驗，是三人之中最多的。雖則如此，他很抗拒上戰場又不太信任自己的能力，提出主張後被挑戰時便會動搖。行事也偏向以謹慎為主，希望同伴肯定情況安全才行動。體格不強壯，但跑得很快，這也是隊長選他當斥候的原因。一頭紅色短髮加上藍眼和瘦削面孔給人一種懦弱的印象，實際說起話來也總是被人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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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登不久前被徵兵到軍隊，和刺蝟差不多尖的金髮透露了他原本是村落裏的惡棍。也許是為了離開前線，他不願遵守軍紀，經常頂撞長官，但偏偏沒有被調走。兇狠的眼神和豺狼般的笑容令他在軍隊裏不受歡迎，戰鬥力在軍隊裏處於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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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會擦出許多火花的三人偏偏被羅傑斯隊長選為取得軍事重地的先頭部隊，現在想起來，他這樣做可能是為了某種私人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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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召你們到軍營中，你們還以為自己做了甚麼不應該做的事才會被他責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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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正研究愛莉密斯之城的周邊地帶，不停轉動桌上的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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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膽怯地行禮：「隊 - 隊長搵我哋有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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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最前線的城市計劃不久後進攻，突然被隊長叫來一定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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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登、巴奇、切爾基，我有個好重大嘅任務要交畀你哋。」隊長依然目不轉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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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搵得我就預咗一定衰到貼地。」卡登走到羅傑斯對面：「我哋乜都唔知，想點打佢落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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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搵你哋嚟就係想知多啲。」羅傑斯看著你們：「我要你哋去呢座城入面搵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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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唔好痴線啦，依家打緊仗，佢哋點會求其放人入城？」卡登挑釁羅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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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 - 係囉隊長，我哋冇可能入到去。」切爾基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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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得你哋嚟梗係有準備。」羅傑斯掀開地圖，地圖下放了三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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