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暮之後》 - 〈序章：夢醒〉 04 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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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你的手套。” 我從紙箱裏拿了雙破爛的手套給了亨利。“你的手套幾時變得那麼破爛了？”

“謝了。” 亨利接過那雙手套，戴在了手上，沒有回應我的問題。

“話說我們目前的點數已經攢到了多少？”

“大約有一千點數左右吧，要不是你之前去和那糟老頭子買了無謂的藥，還有禾君婆婆的蘑菇酒，咱們現在也會有至少個兩千點數了。”亨利拿起了我准備給他的蘑菇酒，一飲而下。“呸，好難喝。爺爺怎麼會喜歡喝這種東西？”

“不會呀，我倒覺得蠻好喝的。” 語畢，我又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口。“再說了，爺爺之前不也把之前的那些金屬轉移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伊拿的是假貨吧？”

“拿去換成點數後加起來也差不多只有九千點數左右，我們至少需要一萬點數才能換取倆人足夠的權限啊。”

“說的也是。那我們這次要祈求可以找到值一千點數的物品了。” 我也在戴上了手套和頭套後，站起來准備躍進汙水池裏。

“希望如此吧。我已經不想再喝到這種惡心的水了。” 亨利也做了與我同樣的動作，准備和我一起躍進汙水池裏。

“我有個想法。” 我看著亨利說道。“我們來比賽吧。好久沒比賽了。”

“如此幼稚的想法，隨便你。”

“那准備好咯。”

“三、二、一，開始！”

話音剛落，我們倆便同時跳進了汙水池裏。

“咕嚕咕嚕……”

咕嚕咕嚕……

黑暗…… 果然是寂寞的。

不，絕對不會錯，我能清晰地聽見你的呐喊，可是，在無盡虛空的黑暗裏，我該怎麼去尋找你……

我開始奔跑…… 想借此尋求你的蹤跡，你在哪兒？你在哪兒呀？？

我一邊奔跑著，一邊喘息著，一邊呐喊著，盡管身體已經精疲力竭，但是就一直奔跑、一直奔跑著…… 直到慢慢地被黑暗完全地吞噬。

“詩音……” 我猛然睜開雙眼，四周陷入一片沉寂，我躺在睡床上，望著灰白的天花板，全身濕漉漉地冒著熱汗，如夢初醒。“你……是誰？”

“原來是一場夢……” 打開窗簾，耀眼的陽光刺射著我的視線。“雖說是冬天，但是還是很熱啊。”

當瞳孔慢慢地適應了太陽的光芒後，映入眼簾的依然是充斥著塵土又毫無生機的世界。我皺了皺眉，輕歎了一口氣。

經過的牆面上有著明顯的裂痕，上面掛著的日曆寫著5月14日。櫥櫃顯得有些老舊，放置在上面的照片框裏有兩個男孩肩並肩，燦爛地笑著。

打開洗漱間裏的水閥，“嘩啦啦啦啦……”我用雙手捧著冰冷的清水，填滿後便潑在我的臉上，這樣似乎能沖走臉上仍然過剩的睡意。

望著鏡中糟糕的自己，顯然還因剛才的夢而感到心有餘悸，顯然冰水的作用並不大。

簡單地梳洗後，我用毛巾擦拭著臉上的水珠，雖然已經涼爽了許多，但恐懼依然纏繞在我的心中。

黑色大衣外套代替了邋遢的睡衣褲，沉甸甸的背包加重了身體的負擔，當然也少不了防塵面罩和手套，“我出門了。”我一如既往的說著，盡管已經無人會回應。

外頭的風景宛如平常，塵土彌漫在空氣中，密度已經高得讓視野收到了限制，鮮少的人們一如既往地戴著防塵面罩在街上扛著風沙和那讓人受不了的高溫度艱難地前進著。

我凝視著天上朦朧的雲朵，那些不再皎潔的雲朵，那些已經被汙染的雲朵。濃密的塵土讓陽光變得陰沉，似乎遮蔽了希望。

就像我第一次來到這裏一樣，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

“滴答……滴答……” 天上又落下了宛如淚水的雨點，澆在了已經枯萎的花朵上。

“又要開始下酸雨了嗎……看來最近的天氣真的是越來越讓人操心了。” 隔壁的人家在喃喃自語地說著，看來大家都蠻有感而發。

不過，今天還是得出門，因為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

我穿上了大衣的頭套，打開了雨傘，確定門已經鎖好了後，便開始了我的步伐。

“我出門了。” 盡管已經不會再有人會回答我了。

“嘩啦啦啦啦……” 雨勢開始慢慢地越來越大。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大雨聲模糊了你的回答，漸漸地讓我不在期盼？

不過最近我似乎有了些答案。

期盼，會隨著時間流入念想的走廊，最後只有雨痕留下。

看來，時間和命運，是永遠連接不了的啊。

你說對嗎，亨利？

“嘩啦！” 我首先浮上了水面。

“嘩啦！” 亨利也緊跟著浮上了水面。

“今天的汙水怎麼那麼臭！上面的人到底幹了什麼鬼東西！” 亨利在那邊一邊抱怨著一邊拿了旁邊破爛的烏色毛巾擦臉。“惡心死了！”

我也拿了一塊較為幹淨的布來抹臉。“是啊，真是奇怪，今天的汙水怎麼感覺怪怪的？”

“你有撈到什麼好東西不？” 亨利問道。

“有啊。”

“誒？是什麼？值錢的嗎？”

“對我來說是件無價之寶。”

“那是什麼？”

“你看，這是什麼？”我指著項鏈上掛著的墜子。

“Maybe we will apart in distance, but never in heart……”

“這句話的含義是，也許我們會在距離上分開，但永遠不會在心裏。”

“真是一個有趣的項鏈。”

“所以我決定了，這條項鏈，送給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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