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焰幻想 - 第七十六章

紅焰幻想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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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空間』和『元素』，『時間』消耗的魔力遠大於其他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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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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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趁機擊敗她，就只能賭看看，那個結晶是否也符合這個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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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符合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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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們可能就會死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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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盡全身的力量，近乎都要喪失意識的莫德雷德，腦海突然浮現了之前與桔梗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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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成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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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話都說不清，眼前一片模糊的他，只能依稀看到，在地上的巨坑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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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想確認安忒的生死，但沒有給莫德雷德任何確認的機會，身子正逐漸被帶離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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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我們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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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德雷德！我們的目的並不是打倒他們，而是逃離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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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莫德雷德的話說完，桔梗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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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背後的薄翼一振，桔梗拖著莫德雷德的身子離開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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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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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還說些什麼，但當他感受到，從桔梗嘴角流下的溫熱後，莫德雷德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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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不要忘了，想要我們性命的人，可不是只有他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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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嘴邊的血都來不及擦，桔梗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逃離此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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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連前腳都沒來得及踏出，狂風從巨坑席捲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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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受到牽引一般，空氣有如漩渦一般被吸入了巨坑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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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桔梗竟無法反抗這股流動，甚至被吸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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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想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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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一顫，不只是因為身處亂流當中，更多的是因為聲音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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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被撼動，旋風纏繞於身軀各處，踩著無物的空氣，身影逐漸從陰影中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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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劍指向了空中，空氣壓縮至劍尖處，對準了動彈不得的桔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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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會完成王的命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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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技——順風·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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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風匯聚成一個點，筆直地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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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的氣流甚至扭曲了周圍的景色，就連落下的巨大石塊，也被輕而易舉地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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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一剎那，桔梗就意識到自己躲不過這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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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那間的思考，桔梗將身子一轉，背部面向了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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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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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能活下去，莫德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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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一個動作，莫德雷德就明白了桔梗想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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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桔梗準備迎接襲來的攻擊之際，一整片的雪白，將她的視線給遮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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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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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桔梗有這樣的反應，就連加赫里斯也做出了相同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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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雪白匯聚成一個人型，接著舉刀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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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場，狂風被劈開，連同周圍混亂的氣流一同，全都被徹底地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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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發現束縛自己的枷鎖消失後，沒有第二句，薄翼一振，桔梗迅速地消失在天空的另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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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十二騎士之一的攻擊，果然十分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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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落到地上，在肩上扛著的大刀，以及在背後揚起的藍白色火焰，都顯示對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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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佩格·萊因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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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白焰冒險者，佩格·萊因哈特，肩扛著大刀，出現在加赫里斯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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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剛才放走了，這場入侵行動的領頭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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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啊，不過難得有機會可以領略十二騎士的攻擊，不管是誰都會想要嘗試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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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我在這裡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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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了揮手，示意要對方不要妨礙自己，接著視線瞥向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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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聲虛弱地呻吟，從黑炭中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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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不可一世的軍隊長，竟然會變成這副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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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中多少有些遺憾，但佩格卻還是走向對方，一轉手中的刀刃，鋒利的刀口對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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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讓妳輕鬆一點，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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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第二句話，刀鋒立刻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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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突然的，佩格停下了動作，刀鋒停滯於半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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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憐憫，也不是因為情況有所改變，而是因為一道半透明的『空間』，擋在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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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想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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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的回應，那個化為焦炭的軀體，只是不斷地喘息，試圖不讓自己呼吸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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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安忒的反應，佩格只是短暫地沉默，接著緩緩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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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嗎……在這場行動中的無辜犧牲者們，他們也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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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此話一出，在一聲哐啷的碎裂聲響後，『空間』被徹底地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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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什麼東西被貫穿了聲響，也從佩格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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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還能搞出這種手段，看來是有點小看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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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地沉默過後，佩格冷冷地望向了自己的後背，一把只有半截的刀鋒，不偏不倚地刺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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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把刀不是別的，正是佩格手中的那把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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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半截刀鋒的末端，一道空間的裂口撕裂在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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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另一道裂口撕裂於安忒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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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果然一點也不能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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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邊流下鮮紅的同時，一拔了刺向安忒的刀刃，佩格身後的刀鋒也一同被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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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鮮紅的湧泉噴湧而出，佩格有些踉蹌地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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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佩格依然沒有將視線從對方移開，雙手依舊緊握著手中的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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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空間的裂口再次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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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一次，不是在安忒的胸前，也不是佩格的後背，而是安忒身後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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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對方的行動的瞬間，佩格已經完成了揮刀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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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剎那，衝擊襲來，在留下深刻的刀痕的同時，向著安忒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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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佩格卻似乎預料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不甘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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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耗的太劇烈了嗎？竟然連這樣都無法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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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中蘊含著無奈和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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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在衝擊觸碰到的前一刻，安忒完全落入了裂口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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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裂口迅速地闔上，一切歸於寧靜，彷彿打從一開始安忒就不存在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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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安忒徹底地消失於佩格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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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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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籠罩，除了周圍不時倒塌的碎石以外，沒有任何聲音存在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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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說任何一句話，在抹去嘴角邊的紅潤以後，飄蕩於佩格周邊的紙片，附著於他背上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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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跑了那就沒辦法了，那麼……我至少要將你給處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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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才阻止我殺掉這場行動的領導人，然後現在還想要把我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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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我當然知道他是這場行動的領導人，但這可不是放過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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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一陣躊躇，晃了晃扛在肩上的大刀，佩格繼續地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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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認為，將過錯全推給一個人，就和你沒有關係了嗎？尤其還是這種大屠殺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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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啊……我跟你還有私人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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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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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維許城吧？那座城以前的領主是我的朋友，而現在則由他的血親繼續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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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加赫里斯已經明白佩格在說些什麼了，舉劍立刻做出了防禦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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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大刀已經揮下，大刀與長劍接觸的同時，衝擊直貫入至加赫里斯的骨子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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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的骨頭幾乎都要碎了，全然感受不到，這是一個背上受到致命傷的人，能夠做出的揮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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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卻把那座城給毀了，甚至還將裡頭的居民們屠殺殆盡，包含了那座城的領主和他的血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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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一聲，剛才我已經被偷襲了，不要以為其他小手段，會對我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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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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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自己已經逃不過這一劫，加赫里斯只能放聲大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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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赫里斯放聲大吼的同一時間，在某處漆黑且寧靜的洞窟當中，突如其來的空間裂縫，將這份平靜給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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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地氣流沖刷著洞窟的一切，隨著一個漆黑的身影落下，裂口隨之緩緩地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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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間，洞窟當中再次恢復了平靜，就像是剛才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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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一聲劇烈的咳嗽響起，再次一打破其中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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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還活著嗎？成功了，我成功逃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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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炭般的手臂撐在地上，安忒一邊笑著，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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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還不應該命喪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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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一條手臂被砍下，即便被雷電竄流全身，即便整片皮膚都化為了焦炭，即便身上的器官都停止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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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安忒卻還是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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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該死的！我一定要把他們的內臟挖出來，讓他們嚐嚐比我更加痛苦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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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著凹凸不平的牆面，安忒一步一步拖著自己的軀體，步履蹣跚地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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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孩子們召集過來，接著再想辦法將身體恢復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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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吐出了氣息，這股氣息中包含著安忒召集所有人的訊息，迅速地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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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所有相通的空間當中，都充斥著這股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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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安忒卻發現了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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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為什麼會連一個孩子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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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才開始，不要說出現了，就連回應都沒有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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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在剛才的戰爭中消耗了不少，但也不至於連一隻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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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安忒腦中一片混亂之際，不遠處的黑暗當中，響起了一陣規律的敲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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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有什麼敲擊地面的聲響，正逐漸向著安忒的位置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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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竟然敢闖入我的皇宮，膽子不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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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安忒的質問，只見敲擊聲不斷地靠近，聲音的主人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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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力流向安忒僅存的一條手臂上，這次很順利的，『消除』覆蓋於安忒的掌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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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就能順利使用，那麼『神的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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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浮現當時的景況，神的結晶沒有發揮功能，而自己因而落敗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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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再次燃起，但僅僅存在於安忒的腦中數秒，接著便被恐懼給吞噬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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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不是說過了，要妳不要引起這麼大的騷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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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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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渾身的細胞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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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聲音的主人，安忒再清楚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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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妳……想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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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沒有，爺、爺爺，請聽我解……不！軍團長大人！請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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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忒不斷地向後移動，即便知道這樣依舊無法逃離這裡，但身體卻還是止不住地行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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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結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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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第二句，那名被安忒稱為軍團長的人，只問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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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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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妳的反應來看，看來是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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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不怎麼意外的語氣，接著敲擊聲再次響徹整個洞窟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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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請等一下！雖然我沒有將『神的結晶』帶回，但它應該還留在原地，只要去找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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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去找的話』？妳認為它會好好地待在原地，等著妳去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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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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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知道該回些什麼，恐懼侵蝕著安忒的心理，令她沒有了辯解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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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的徒弟之前應該已經警告過妳了，看來破碎天秤的成員要減少一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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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剛落，敲擊聲立刻向前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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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場，雙腿一軟，安忒向後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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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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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話也說不清楚，坐在地上的安忒胡亂地揮舞著手，試圖讓對方停止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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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方像是沒聽到似的，腳步連同敲擊聲持續不斷地靠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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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沒有人注意到，在安忒揮舞的手背後方，『切割』悄悄地覆蓋於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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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再給我一次機會……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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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爪向前一劃，裂口當場被撕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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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猛烈地強光從裂口湧出，當即整條洞窟被烈陽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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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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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地用手遮掩自己的雙眼，突如其來的光芒，令對方瞇起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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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此時，安忒的目的也已經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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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忒出現在對方身後的同時，覆蓋著『消除』的蟲爪也確實地劃過對方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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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色慾的安忒啊！我怎麼可能會因為區區軍團長，而止步於此，我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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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狂妄的笑容依舊，但奇怪的是，隨著光芒的消散，安忒的話也就止步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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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為什麼不繼續說下去，位於安忒胸口處的巨大血窟窿，已經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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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為什麼還要反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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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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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沒有反應過來，彷彿是血窟窿本來就存於安忒胸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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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真的是老了，竟然連這種攻擊都無法反應過來，老夫是不是該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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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中充滿著感慨，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後背，軍團長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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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那被安忒削去的部分，身軀正逐漸從霧狀，重組回原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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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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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見證到這一幕，安忒只是感到很疲倦，之前發生的種種，有如一場夢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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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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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呢喃著聽不清楚的話語，向前伸出的手，似乎是試圖抓住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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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接著全身一震，安忒伸出的手落下，隨之雙膝跪地，腦袋也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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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安忒再也沒有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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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沉默降臨，黑暗再次籠罩了整個洞窟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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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份安寧沒有持續多久，立刻被沾染著血的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響給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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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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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地說出了這句話，這名軍團長先是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動作，拐杖直接刺入了地面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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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處理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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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師傅，事情都已經處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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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搖搖晃晃的火光照映下，一名全身沾滿了綠色的黏液，手持著火把的少年，從洞窟深處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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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這次有學到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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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蟲族做為戰鬥種族其中一員，但實力跟機械族和魔族差距太大了，只是數量比較多而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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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這是你得出的結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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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笑，笑容背後代表的，似乎是不認同，但也不否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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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手裡抱著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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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鋒一轉，軍團長將注意力置於少年蜷曲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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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在處理這裡的蟲族時發現的，似乎和其他蟲族有明顯的差異，所以想來詢問您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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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對方展示臂彎裡的東西，一隻幼小的蟲族正躺在其中沉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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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軍團長一見到那隻蟲族的外貌後，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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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蝗蟲、螞蟻、人類……是混血嗎？但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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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名沉浸在夢鄉的蟲族，軍團長腦海中浮現了數隻巨獸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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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美拉？總覺得和『神的寵物』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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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了下跪在地上的安忒，軍團長沒有想到，安忒竟然已經默默地做出了這麼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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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給她一點時間，天知道她未來將會做出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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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點，冷汗不自覺地從額頭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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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那麼該怎麼處理她，是要直接殺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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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少年的提問，軍團長先是陷入片刻的沉默後，接著緩緩地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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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依照蟲族的慣例，那麼她應該會繼承『安忒』這個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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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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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帶走吧，我想如果好好培養的話，將來一定會成大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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