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Flycation呢件事真係咁簡單？》 - 三十七、司令

我將證件向楊格和殷琳展示，他們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

「去總司令室都好，或者會搵到啲重要資訊。」楊格對事情的看法還是一貫地樂觀。

「但係去見總司令，會唔會好易一講嘢穿煲㗎？」殷琳有點擔心地說。

「但係我哋而家連去邊都唔知，難得有機會去下總司令室，雖然危險，但有危先有機，或者咁樣可以更加快幫我哋知道周渡廷嘅下落呢。」我其實也是傾向保守和安全的性格，可是當我想到現時正被廣播叫名，若然不冒險前往總司令室，引起的危險可能更多，所以倒不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說不定能夠險中求勝。

在兩票支持、一票猶豫的情況下，我們還是決定出發向總司令室。

由於我們不清楚總司令室的位置，所以只好靠我和楊格裝傻賣瘋地向其他黑衣人問路。

「喂喂喂，頭先係咪有廣播叫我去總司令室啊？」我在路上隨便地截停了一個黑衣人。

「你係邊個啊大佬？」黑衣人一臉遲疑地反問了我一句。

如此說來，透過這樣的裝扮，黑衣人之間確實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回想起Jeffery的錄音內容所說，由於各人不知道彼此身份，用意之一就是令各個黑衣人保持距離感，令他們難以聯群結黨。

「我？杜明威啊。」我理直氣壯地說。

「哦……係啊，廣播叫你啊。」黑衣人不耐煩地答了，然後就準備動身離開。

「咁唔知總司令室係邊呢？我都好耐無去喇。」我搔頭裝作記性不好。

「搞錯啊，總司令室都唔知係邊？」黑衣人對我的說法有點質疑。

「你估我哋真係唔記得？我哋試下你咋傻仔！」楊格這時突然開了口，「我哋今次去見總司令，係因為我哋任務做得好成功，我估總司令多數都要大大獎勵我哋㗎喇。反正我哋大把獎勵，本身就諗住隨機搵個人問下路，一陣間可以順便喺總司令面前幫啲肯幫人嘅隊員美言幾句嘅。點知你答句嘢都咁多嗲，唉，我哋問過另一個人算啦！」

楊格這招以退為進果然高明，他一邊說著，我看到眼前的黑衣人一邊臉上變色。

就等楊格語音剛罷，那黑衣人馬上就說：「唔好唔好，我教你哋咪得囉，我好熱心助人㗎。總司令室咪就係最低嗰層囉，前面轉左搭lift就上到去㗎喇。」

「咁咪好囉，大家都係Psyche嘅一分子，互相幫忙嘛！」楊格熱情地拍了拍黑衣人的肩膀，然後裝模作樣地問了他的姓名之後，便得意洋洋地與我和殷琳前往升降機的位置。

步進升降機，我們發現樓層的按鈕相當有趣，放在最高的是G/F，然後其他樓層則全都是標示為「負」樓層，代表著這建築物只有向下發展。

我順著按鈕去找，然後發現號碼最小的為「-56層」，所以便按了下去。

當升降機緩緩下降時，楊格突然驚呼了一聲。

我和殷琳朝他靠近過去，發現他正看著自己的手機屏幕。

他的手機不但在升降機中仍然收到網絡，而且，我還留意到他手機上正顯示著Google Map。

楊格沒有作聲，只是一直指著自己的手機屏幕。

我看著地圖上的指標，馬上就明白了他驚呼的原因了。

因為，根據地圖的顯示，我們此刻的位置，正是在蒲台島旁邊的海洋之中。

而且，也跟我在家中所找到的那個地標愈來愈接近。

似乎，我們跟真相的距離也開始拉近了。

看著升降機的數字一直下跌，我的心再一次緊張起來。

因為總司令室中將會有可能發生不同變數，但我現在卻難以作出任何準備。

這種「一切只能聽天由命、隨機應變」的情況，對於我這類喜歡安全感的性格的人來說是最不舒服的狀態。

也許楊格留意到我的緊張，所以他輕聲對我和殷琳說了一句：「唔洗擔心，如果一陣有咩『依郁』，而總司令室又只係得總司令一個嘅話，大家可以睇我手勢，到時我哋三個圍攻佢。三打一，應該唔會輸。」

殷琳聽了，似是有點擔心地皺了皺眉頭，回應了一句：「我…...我唔係好想打人，不過我可以幫你哋勸嗰個人少啲掙扎嘅。」

聽了雙方的說法後，我個人當然相信楊格的方法比較可行，所以馬上跟他商量好一個作為「動手」的暗號。

升降機的數字，下降至「-40」。

大家這時候，都靜起來了，似是在等待著命運的降臨。

我甚至，感覺到自己的手正在微微發抖。

可是就在這時候，我發抖的手被一股柔軟的力量包圍住了。

我別過頭一看，原來是殷琳捉住了我表示著緊張的手。

「放心，會無事嘅。」

殷琳說出這句話時，我還看到她依稀在面罩之下為我送上了一個笑容。

這不期然地令我想起，從前那個會在我每次緊張時為我送上勇氣的殷琳。

那時的她，一樣會溫柔地捉起我的手，然後笑著對我說出安慰的話。

那時的她，總是一邊給我勇氣，另一邊卻在心底暗暗為我著緊。

「嗯，我哋都會無事嘅。」

我肯定地回答了眼前的殷琳一句，讓她的眼光也稍為明亮了一點。

我此刻表現得如此鎮定，是因為我知道，這個殷琳，再不是我的殷琳。

所以，我已經沒有可以依賴的人了。

因此，我不能再任由自己軟弱了。

這時候，升降機的門打開了。

我們所看到的，是一個沒有間隔、沒有房間，只放了一張長形工作桌的大型白色空間。

而在工作桌前，坐了一個身穿西裝、雙眼炯炯有神、唇上有薄薄一片鬍子的中年男人。

如無意外，他就是總司令了。

這位應該是總司令的人物正埋首在眼前的文件之中，樣子相當嚴肅認真，不苟言笑。

然後，他應該是聽到了我們向他步近的踏步聲，所以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斜目看了我們一眼。

在那一剎那間，他留意到我們，所以向我們展示了一個和睦歡愉的笑容。

時間，彷彿就凝結在他展現笑容的一秒間。

因為，他的笑容，突然令我想起了一個我曾經見過的人。

那個人我並不認識，可是，我卻曾經見過他的笑容，甚至是他的容貌。

湯浩禾。

PKXpress「 Flycation」活動負責人，湯浩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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