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兩人在辦公室內不歡而散後,他們都開始回避對方。這樣的情況下,夏心晴也沒再收到蕭震遠邀請她陪同實際演練。可誰又能明白她多想再和他實際演練那些故事,只因那可能是打破他們之間困局的契機。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連繫著他們的竟只有上司下屬關係和那個不能說的秘密。如果他找到了另一個人代替她,他們是不是會從此形同陌路?
每天蕭震遠總是從辦公室內偷看她,儘管想向她搭話,卻想不到適當的話題。另一方面,他擔心夏心晴還記著自己上次說的重話。
這天,夏心晴又整個人趴在桌上,抱著「看他一眼也好」的心態,偶爾偷看一下蕭震遠辦公室的方向。誰叫他好像有意回避她似的,每天是第一個回來部門,同時也是最後一個離開的。想看他一眼彷彿也變成不可能的任務。
某人看到除了夏心晴外,所有人也在工作,於是吩咐她:「小夏,你替我下去總務部拿些新文具、文件夾和紙箱吧!最近這些東西都快用光了。」
「小夏,可以多拿些嗎?我這邊也不夠用了!」
當一個人這樣說,其他人也請她幫忙。但她想著自己坐著也只是胡思亂想,就立馬答應下來。
她站在外頭等電梯時,曲博楊突然走出來喊住她:「小夏!他們叫你拿那麼多東西,你一個女生拿不來吧?我陪你下去吧!」
「你不是還有工作嗎?別看我這樣,我一個人也行的!」夏心晴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推著他回去。
「真的不用?」他再三確認,可她還是拒絕了,「電梯來了,那我先回去了!」
曲博楊目送夏心晴進了電梯後就回到裡頭工作。正巧蕭震遠走出辦公室,看到夏心晴不在位置上,隨即問起她的去向。
這看起來就是上司在查問下屬來確認他們都有在好好工作,可誰知這只針對他喜歡上的那個人。剛才他從電腦前抬頭就發現夏心晴不在她的位置上,本想著她或許是到洗手間了,可等了一會仍不見她回來,他就按捺不住地走出來詢問。明明決定不再讓她影響自己的情緒,遠離一切和她有關的事物,可他還是做不到。反而每天從辦公室內偷看她已成為他其中一個習慣。
「小夏下了總務部拿些物資。我剛剛還說要和她一起去,她卻⋯⋯」曲博楊說。
「我知道了,你們繼續工作吧。」話音剛落,蕭震遠已經走出部門。
蕭震遠乘電梯來到總務部的樓層時,剛好看到夏心晴拿著的東西比她的人還高。他嘆了一口氣,走到她跟前站定。
她看不到前方,但低下頭還是可以看到在自己身前站定的人的皮鞋:「請讓一下!」
蕭震遠沒有回應,也沒有任何動作,就這樣一直站在那裡。
「前面的人,有沒有聽到我的話?快讓一下!」夏心晴拿著重物的手開始發抖,可那個擋路的人還是沒移動半步。
她心裡不免罵了那個人一頓,怎麼有人會不願讓一下的!?可她也拿別人沒辦法,這路又不是她的。只想著繞過他就好,不要和自己生氣!
但當她剛要往右移動好繞過這個人,他彷彿有意阻礙她的!她又往左移動,他也跟著擋著她的道!
夏心晴忍無可忍地問那個人:「你到底想怎樣?」
蕭震遠還是沒說話,卻徑自拿走她手上的東西。
「咦?蕭老大!」她看了看空空的雙手,看到已經進了電梯的蕭震遠,立即跟著進去。
電梯裡只有他們兩人,那種尷尬的氣氛又來了。
「蕭老大怎麼會在那?」夏心晴偷看著身旁的男人。這是個搭話的好機會,而且他還幫自己拿東西!他們應該可以冰釋前嫌了?
「笨蛋!」某男直視前方涼涼地說。
對於又被罵為笨蛋的某女不淡定了,狠瞪著他:「你才是笨蛋!」
「我記得自己曾說過不用聽其他人的吩咐吧!可腦子不好使的人大抵已經忘記了⋯⋯」蕭震遠大聲地自言自語起來。
夏心晴舉起拳頭威脅道:「你再說就讓你好看!」
「我才不怕⋯⋯」他這才把視線放在她身上。
兩人的視線對上那一刻,他們都不自覺地笑起來。兩人也不清楚大笑的原因,只知道他們好像回到了最初。
夏心睛的笑裡含了少許只有本人才明瞭的苦澀。她想念兩人以往鬥嘴的日常,可這不也同時告訴她一個殘忍的事實嗎?他們是永遠不可能的!別人有從友情晉級到愛情的機會,可他們並沒有,只因他們就是這種可以在對方面前不顧形象打鬧的朋友。
韻寧曾問她意識到自己的感情後打算怎麼做。現在看著蕭老大,她就知道答案了。她不想失去他的笑容,朋友就朋友吧⋯⋯但說穿了,其實她就是這麼自私,不想失去陪在他身邊的資格。維持現況的話,至少他還在她身邊。
她不敢想像,如果讓他知道她也和別的女人一樣喜歡上他,她在他心中是不是就不再「特別」了?
蕭震遠看著她「沒心沒肺」的笑容,心裡有苦也說不得。他多想讓她知道她是個粗神經的人,竟完全沒發現自己對她的情意,沒有人會對一個不相關的人做這麼多。可當他憶起自己也是靠別人的提醒才發現自己的心情,就覺得他也沒資格說她。
可笑的是他愛上了她的笑容,即使是現在這樣「沒心沒肺」的笑容。既然放不下,他就默默守護,當她最好的朋友吧!
夏心睛拉了拉他的袖子:「那個⋯⋯我之前的話真的不是故意。你可以原諒我了嗎?」
「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原諒你了。這不是證明?」蕭震遠無奈地用眼神示意手上拿著的那些物資,想不到自己在心上人眼中是那麼小家子氣的,竟是個會因一句話而氣了差不多一週的人。不過這也怪不得她,其實他氣是自己,氣自己這麼在意她卻不能得到她的關注。
「我保證下次說話會先想清楚的!」她一踏步做出向軍官敬禮的樣子。
「傻瓜!」他看到她可愛的舉動,一時忘記了雙手也捧著東西,伸出一只手要摸她的頭。
夏心睛撲向那些逐漸脫離蕭震遠雙手的東西:「小心!」而他也嘗試伸手抓著那些將要掉落地上的東西。
如果不提及那小小的意外,兩人的營救行動也可說是成功的。夏心睛抱著物資,可卻不知怎麼就鑽到蕭震遠的懷裡。這兩人也想著抱物資,最後女方完勝,男方卻抱了個人入懷。
夏心晴的頭靠在他的胸口,已經分不清耳邊不間斷的心跳聲到底是自己的,還是蕭震遠的。為什麼他們總會遇到這種事的?
這就是別人說的溫香軟玉在懷?蕭震遠茫然地看著懷中人,嗅到和香水味截然不同的淡淡牛奶味。他臉紅耳赤地想著,忘記了自己還圈著人家的腰。
夏心晴正疑惑他為什麼還不放開自己,緩緩地抬頭偷看。看到他沉思的表情,心裡知道自己應該掙開他的手,可這種機會下次還有嗎?一會⋯⋯一會就好,讓她幻想一下他們是戀人吧!
電梯聲響起讓他回過神來,立刻尷尬地放開她。
「抱歉⋯⋯」蕭震遠別過頭、抓了抓頭髮說道,拿過她手上的東西就徑自進了部門。夏心晴默默地跟著他,留戀著剛剛的溫暖,被他攬著的腰身彷彿還留有那大手的觸感。
眾人看到他們一起回來,雖然心感奇怪也不敢追問。
副總和其助理有特殊關係的傳言大概是從這時開始傳出的。不過人們也只是聽一下並未當真,畢竟他們不信副總會看上個小職員,所以後來許多人也跌破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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