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傳奇 - 第三章：諜變A

一九八五年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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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華盛頓，希爾頓高級酒店的偌大宴會廳，今天，正在替軍方官員舉行聚餐舞會，慶祝元旦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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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少參與此類聚會的張柏迪，今天罕有地陪同好友兼舊上司，現任三星中將史提夫．曹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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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佈置華麗堂皇，與會者皆盛裝出席，盡顯強國氣派，難怪能夠在國際舞台上處於領導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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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當今之世，能夠與美國抗衡的，便只有東歐的另一個超級軍事強國，蘇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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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大強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展開冷戰，各自組織軍事聯盟，就是以蘇聯為首的華沙集團，與及美國為首的北大西洋公約，雙方在國際事務上互相攻訐，針鋒相對，更大力發展軍事，進行軍備競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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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迪，這兒的氣氛感覺如何？」史提夫與柏迪坐下來閒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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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首次感受到如此強烈的歡樂氣氛，實在美妙。」多年以來，柏迪已經晉升至中校官階，他與戴安娜結婚之後，誕下一名女兒，取名凱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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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便著你多點參與此等盛宴，輕鬆一下情緒啊。」史提夫與柏迪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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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還年幼，須多點照顧，才沒法抽空出席吧。」柏迪邊喝邊談，狀態很是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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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嫂子留家照顧女兒，你便能夠抽空啦。」史提夫放下杯子，隨手拿一些堅果小食放進口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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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安娜未能出席，我便沒有舞伴了。」柏迪也拿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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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還道甚麼，今晚餐舞會乃經過精心策劃，有專人搜羅高質素美女，安排作是晚舞伴。」史提夫拍拍雙手，清潔堅果的碎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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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別的女子跳舞？不太好吧。」柏迪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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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用這麼保守，只是一晚而已，相信嫂子也不會見怪。」史提夫拍幾下柏迪肩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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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提夫，真懂享樂！」柏迪笑著向史提夫豎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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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平常工作壓力如此沉重，不找機會放鬆一下怎麼行呢？」史提夫再喝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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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且聽你的，就放縱今晚吧。」二人一面喝飲品吃美食，一面等待舞會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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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迪，看，那兒美女雲集，快在舞會開始前，選定舞伴目標啊。」望眼過去，的確有大群年輕貌美女子在場，使到柏迪看得眼花撩亂，難於取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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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柏迪眼前一亮，看來，是有了特別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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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人群中，竟然有一張柏迪很熟識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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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面孔，跟柏迪的舊情人，久未露面的卓笑妍極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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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著失去聯絡多年的疑似舊情人，柏迪心情有點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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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柏迪急欲確定眼前這個人會否真的是卓笑妍，若然這個人真的是卓笑妍，也很想了解一下笑妍消失經年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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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柏迪心裡又不禁想，一個失蹤近五年的人，怎會在這種場合出現？會不會如此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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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後也不明白，柏迪只是想著，眼底卻目不轉睛的望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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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廂，貌似「卓笑妍」的女子，也察覺到柏迪的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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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卓笑妍」對於柏迪的注視，卻沒有太大反應，只是用眼角回望他一下，便繼續跟身邊的女子傾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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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笑妍」似乎和周遭的人很捻熟，對這種場合絕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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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神下來觀察，柏迪只見眼前「卓笑妍」束了短髮，踉失聯前的長髮打扮有所不同，外貌方面，又確實跟「卓笑妍」有幾分柏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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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再細心察看「卓笑妍」的言行反應，柏迪發覺跟他以往認識的「卓笑妍」有很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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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迪開始懷疑此人的身分，可能只是與「卓笑妍」貌有相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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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為了解開疑團，柏迪便離開座位，欲走到疑似「卓笑妍」那兒尋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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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巧此時，音樂奏起，司儀宣佈除夕舞會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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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賓客立即忙於找尋自己的舞伴，使得場面人來人往，間接阻慢了柏迪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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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正當柏迪走到「卓笑妍」跟前之際，「卓笑妍」卻被另一名男子搶先邀請了她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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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吃一記悶棍，柏迪大感沒趣地返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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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之內，各人雙雙對對地起舞，當中包括貌似「卓笑妍」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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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笑妍」的舞步跟音樂節拍很配合，美妙非常，在樂韻燈光的襯托下，使得她的俏麗臉容和美好身段表露無遺，仿如仙女下凡，看得柏迪入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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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怎麼啦？看上那中國女子嗎？」史提夫見到柏迪找舞伴失敗而回，問過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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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柏迪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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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的反應這般慢，怪不得給人搶先了。」史提夫搖頭揶揄柏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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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提夫，你認識她嗎？」柏迪趁機查探「卓笑妍」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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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名叫『安琪』，據說在雜誌社當記者的。」史提夫將所知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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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記者？」答案使柏迪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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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安琪活躍舞場已經有年多，由於她很有東方『蘇絲黃』(一齣六十年代美國Hollywood在香港拍攝的電影)的韻味，在此也極為吃得開，不少軍官也曾經為她而爭風吃醋呢。」史提夫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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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說，她是常來此類活動吧？」柏迪認真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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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若然你對她有興趣，便得要動作敏捷一些啦。」史提夫未知「卓笑妍」與柏迪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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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和職業雖不同，但是，她的外貌跟我一位朋友很相似。」柏迪告訴史提夫一些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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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朋友？」史提夫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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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柏迪支吾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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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前度情人嗎？」經歷豐富的史提夫，已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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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迪點頭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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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竟然在此重遇舊情人？」史提夫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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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敢肯定。」柏迪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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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心太太找你算帳啊。」史提夫當頭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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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提夫，真懂開玩笑。」柏迪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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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說笑，看她多麼迷人，經常圍繞著狂蜂浪蝶，不容易親近，在這年多以來，我也只能夠跟她共舞一次而已。」史提夫指一下正在跳舞的「卓笑妍」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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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你的形容，在性情上跟我認識的『她』有很大分別，或許…真是人有相似吧。」柏迪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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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道有否認錯，還不簡單嗎！」史提夫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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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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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隻舞快開始了，動身請她跳舞啦。」史提夫再指一下「卓笑妍」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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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迪亦想解開疑問，待第一隻舞的音樂完畢，「安琪」返回坐位之際，急趨前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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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另一名軍官不比柏迪動作慢，亦在同時間走到安琪跟前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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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男士同時相邀，安琪要作出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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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眼睛先向柏迪一望，然後微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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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迪亦以微笑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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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過後，安琪目光即轉向另一位軍官，並伸手接受了他的邀請，使到柏迪大感意外，尷尬苦笑，又再次沒趣地返回坐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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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次近距離接觸，柏迪感到「安琪」跟「笑妍」有很大的不同，他愈來愈懷疑眼前人並非「笑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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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迪認為「笑妍」已經失蹤多年，照道理不會無故突然出現，就是現身，也該跟自己打過招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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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眼前這個安琪的神態、動作及對柏迪的態度迴異，卻使他感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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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看著安琪跳舞，柏迪一面思索，轉瞬又跳罷一隻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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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柏迪開始感到女子並非「笑妍」，便沒有再上前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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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因為此女子的出現，勾起了柏迪想起當年跟笑妍的初次戀愛回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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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過去，新年愈接近，舞會氣氛愈益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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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儀著大家齊齊站起來，為迎接新一年展開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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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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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眾齊聲倒數後，歡呼一九八六年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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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數歡呼完畢，舞會繼續，音樂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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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柏迪已經沒心情玩下去，跟史提夫打過招呼後，欲轉身離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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