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許 - 第52章天王蓋地虎

就目前的情形看，曲靖市公安局的這位黨委副書記就是個人渣。通常情況下，人渣會做什麼事？貪污、受賄、濫用職權、淫亂……稍微研究下中共的貪官就一目了然了。

於是，我說道：“等會，等會，我看下監控記錄，這個有點意思。”

副書記道：“來人，通知特警隊出警，到福特4S店找王偉，直接擊斃。”

“是！”那個女人答道。

副書記如此急迫，想殺人滅口，從而證明我的分析是對的。貪污、受賄、濫用職權、淫亂，四選一，副書記大人會在辦公室裏做什麼？我選淫亂。

於是我說道：“狗雜種，你真他媽的是個人渣，我想看看誰先死。”

副書記道：“你要幹什麼？”

“等會，我把這段視頻截取下來，用你們市公安局的郵箱給公安部和省公安廳各發一份，並且注明你要殺人滅口，特警隊已經出警，救命，救命，SOS！”同時手指用力敲擊鍵盤。

“王偉，我開玩笑呢，我讓特警隊停止出警。”

“別啊，我們比比誰更快，最低限度，即便死我也要拉你墊背。”

副書記有意讓我聽到，說道：“通知特警隊停止出警，我和王偉好好談談。”

“是！”那個女人答道。

我說道：“瞎狗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居然摸人家屁股，操，還往下摸……”

副書記急了，粗重的呼吸有如呻吟，氣急敗壞地說道：“那是我老婆，狗雜種，你不想活了？”

“放你媽的狗臭屁，老牛吃嫩草啊，論歲數她只能當你女兒。”

“你不想活了是嗎？哈……狗雜種，你在蒙我！”

話筒裏傳出絲絲聲，我也用手按住麥克風，話筒裏也傳出了絲絲聲，由此推斷，副書記肯定用手按住了麥克風。副書記正在和那個女人竊竊私語，我努力聽了，就是聽不到。

我急得直冒冷汗，生怕副書記識破我的計謀，副書記比我大兩輪，24年的人生積累可不是鬧著玩的，他過過的橋未必比我走過的路多，但是他見過的人和經歷過的事肯定比我多，我只能再賭一把了，盡人事聽天命。

過了小半晌，我說道：“我操，你他媽的，你讓他們把郵箱退了。”

副書記笑出了聲，我靈機一動，接著說道：“趕快把監控主機也關了，你摸那個女警察的視頻我截取下來了，有這一小段也就夠了，怎麼，你還想讓我截取更多？”

副書記道：“快，再讓他們把監控主機也關了，王偉正在截取裏面的視頻。”

我差點噴出一口老血，這也太好騙了，副書記作賊心虛，被我逼得狗急跳牆了。副書記道：“我讓人來取視頻，你要是敢騙我、私下拷貝，你今天必死無疑，我還要讓你的家人給你陪葬。”

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親；施仁政於天下者，不絕人之祀。副書記大人想誅連九族，趕盡殺絕，我得爭取時間，至少一天時間，我要向公安部舉報，我要把這個副書記從神壇上拉下來。

於是，我說道：“這樣吧，玩個遊戲。”

副書記道：“老子沒空跟你玩遊戲。”

“不玩你會抱恨終生的。”

“說吧，怎麼玩？”

“24小時以內，你的警帽會出現在我的辦公桌上，如果我辦不到，我給你20萬，不要收據；如果我辦到了，這件事到此為止，怎麼樣，公平吧？”

“狗雜種，24分鐘之內我可以讓你死無全屍。”

“副書記大人，你再好好考慮一下，你們的員警和我交戰了幾次，有占到便宜嗎？”

“今天我就讓你死！”

“還有迴旋的餘地嗎？”

“沒有！”

“確定？”

“確定！”

“好，那就來場戰爭，24小時之內我取你項上人頭。”

副書記開罵了，有如大嘴一般，出口成髒，不堪入耳。建國才59年，還差一年才一甲子，黨衛軍就墮落到視人命如草芥的程度，我想哭，想放聲大哭，這不是我認識的中共。

曾幾何時，我心中的中共是工人階級的先鋒隊、是以民族復興和國家富強為己任的先進團體、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公僕……然而中共曲靖市公安局的這個黨委副書記就是個人渣，外加蠢材。

子曰：“不教而誅曰暴。”因此我想給他機會，同時也給我自己機會，戰端一開，必將不共戴天，我和副書記大人只能有一人立於天地間。我說道：“副書記大人，曲靖市人民檢察院的副院長開網吧，違反黨紀國法在先，副院長的侄女用身體雇傭黑社會的人毒打到網吧上網的人違反刑法在後，我替中共中央和中央人民政府嚴肅黨紀國法，為被毒打的那兩個青少年報仇，或許我的方式或方法有問題，但是罪不至死，你確定要這麼做？我勸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戰端一開，不知有多少員警要為你的荒唐決定丟掉性命，我這麼做也是為我好。”

副書記道：“狗雜種，你也有怕死的時候，你不是視死如歸嗎？你不是悍不畏死嗎？聽到你求我，我覺得很快樂，今天你必死無疑。”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還有沒有迴旋的餘地？”

“沒有，你好好享受最後的時光吧，寫個遺書什麼的！”

見一葉之落而知歲之將秋。回曲靖一年多來，我見過好多片本不該落下的落葉，是否預示秋天將要來臨？正所謂亡國之音哀與思，我忽然想起了宋徽宗《燕山亭•北行見杏花》，於是脫口而出：“裁剪冰綃，輕疊數重，淡著胭脂勻注；新樣靚裝，豔溢香融，羞殺蕊珠宮女。易得凋零，更多少、無情風雨，愁苦。問院落淒涼，幾番春暮。憑寄離恨重重，這雙燕，何曾會人言語。天遙地遠，萬水千山，知他故宮何處。怎不思量，除夢裏有曾去，無據。和夢也、新來不做。”

副書記道：“狗雜種，裝神弄鬼，跟老子知乎者也，你還不如把時間用在寫遺書上。”

我答道：“你要是敢派員警來殺我，我就將視頻發給公安部和省公安廳，計時開始，24小時內我取你狗頭！”語罷，我掛斷電話。

黨委副書記非死不可，留他在人世，真不知他要禍害多少人，不如由我送他去見馬克思；留他在人世，真不知他要為中共積累多少民怨，不如由我將他打入地獄；留他在人世，我必將萬劫不復，不如拉他墊背。

為了避免自己變成第二個項棟，我背對辦公室的門辦公，任何路過我辦公室的人都能隔著玻璃門和玻璃牆看到我在用電腦做什麼，項棟則截然相反。我的眼睛沒長後腦勺上，因此我無法看到門外發生的事，重新佈置辦公室，時間不夠，所以我只能坐在辦公桌上，仔細觀察門外的動靜，靜候黨衛軍到來。

我心急如焚，將筆記本電腦放在大腿上，打開百度輸入：公安部舉報電話、雲南省公安廳舉報電話，查來查去，一無所獲，就連發送舉報郵件的郵箱號都沒有。別說（010）12389，2009年12389還未出生呢；撥打了也沒用，2019年時我撥打過這個號碼，在我陳述檢舉內容時接線員掛斷電話，我再次撥打，另一個接線員說：“以後別打了，這事不歸12389管！”

在電話裏我和接線員大吵一架，接線員威脅我，要讓曲靖市公安局出警（抓捕我），我說道：“你告訴他們，我叫王偉，三橫一豎‘王’，偉大的‘偉’。”接線員再次掛斷電話，（010）12389其實就是黨衛軍的遮羞布，情節推進到2019年時我會詳細講述這件事，此時是2009年，具體時間我忘了。

正當我一籌莫展、百感交集時，遠遠地看見刑警隊長向我辦公室走來，我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危險解除了。在曲靖，有良知的員警已經不多了，但是刑警隊長肯定是其中之一，必定不會對我趕盡殺絕。

刑警隊長走進辦公室，我喊道：“天王蓋地虎！”

刑警隊長樂了，看樣子很想揍我，卻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天王蓋地虎”是大陸家喻戶曉的電影《智取威虎山》裏的臺詞，是土匪的接頭暗語。按照電影的劇情，當我說“天王蓋地虎”時，刑警隊長應當說“寶塔鎮河妖”。

刑警隊長道：“小雜種，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情開玩笑，你知不知道曲靖市公安局現在亂成什麼樣了？”

我微微一笑，答道：“將聞變而不驚，兵聞變而不亂；處驚濤駭浪之上，如乘扁舟平湖緩行；一有風吹草動就兵荒馬亂，這仗不用打了，因為已經先輸了一招。”

“你在作死，剛剛和你通話的那個人恨不能殺你而後快，你還跟沒事人似的！”

“泰山崩於面而面不改色，這才是真丈夫，你們那個黨委副書記就是個人渣，他不敢殺我，但是他今天非死不可，把他留在世上是對社會不負責任，我要把他的腦袋掛在南城門的城樓上，以儆效尤！”

刑警隊長一臉驚駭，說道：“你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

“我和他無冤無仇，但是他和你們曲靖市公安局的女警察有仇。”

“什麼仇？”

“我在監控裏看到，他把手拍到那個女警察的屁股上，還往下摸。”

“是誰？”

“距離太遠，視頻有些模糊，看不清警號，25歲左右，1米65上下，體態勻稱。”通常情況下，女警察都長這樣。

“他讓我找你要視頻，就是這個？”

“是。”

“畜生、敗類，我看下視頻。”

“不行，要是讓你看了，我還有命活嗎？”

“你不讓我看，我如何處理？”

“你如何處理？”

“我親自送到市紀委。”

“要是市紀委有用，這樣的髒官還有生存的空間嗎？”

“你想怎麼樣？”

“去北京，到中央紀委？”

刑警隊長告訴我，特警隊已經集結，全副武裝只待一聲令下。玩大了，再這麼下去將一發不可收拾，我只得和盤托出事件的經過，並且演示如何通過來電顯示查看副書記大人的簡歷。

刑警隊長苦笑不止，取出手機，撥通後說道：“不用查了，王偉騙你們的，他是通過……”

通話結束，刑警隊長快步走到我面前，揚起右手將三座五指山砸在我頭上，問道：“好玩嗎？”

我答道：“好玩！”

又是三座五指山從天而降，差點讓我找不著北。我問道：“你的手不疼嗎？”

刑警隊長道：“不疼，我還有左手沒用呢！”

“那你繼續！”

“今天要不是我主動請纓來找你，你現在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未必！”

我身後的牆就是塊木板，我一個“猛虎出籠”或者“蛟龍出海”就能輕鬆破開，跨過那面牆就是配件部，出了配件部就是精工達，出了精工達就是交通路，我並非沒給自己留退路，想殺我沒那麼容易。一年後，刑警隊長聯繫消防局，以存在安全隱患為由，在那塊木板的正後方加砌了一面磚牆，我的退路被徹底堵死了，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儘管沒有視頻佐證，但是副書記大人在工作期間性騷擾女警察已經成了不爭的事實，刑警隊長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因為他只是個隊長。

刑警隊長道：“見了他該敬禮的時候我們照樣敬禮，凡是他打過招呼的案子，我們都答應他了；但是在辦理的過程中，我們按照法律程式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絕不以他的意識為轉移，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我們辦成鐵案了。我不聽他的，另外幾個隊長也同樣如此。”

我答道：“我不信！”

刑警隊長再次取出手機，撥通後說道：“領導，那20萬王偉說他給你了！”

我距離刑警隊長不足3米，刑警隊長有意讓我聽到通話內容，副書記道：“瞎狗日的，血口噴人，他什麼時候給我了。”

刑警隊長道：“他說1點45分左右，在珠江源廣場，我們市公安局正後方的那條路上，他將20萬元人民幣平均分成兩份，用舊報紙包裹，在那條路上親自交到你手上，過往的市民都看到了，你還和他說‘就算給你個膽子，我也不信你敢騙我！’”

副書記開罵了，污言穢語不堪入耳，刑警隊長將手機懸在距離耳朵30釐米外的位置，我們靜靜地聽著副書記大人發洩憤怒和陳述不在場的證據。

大概過了三分鐘，副書記大人發洩完了，正個“喂”個不停。刑警隊長道：“領導，我在！”

副書記道：“你認為這事該怎麼處理？”

刑警隊長假裝思考，片刻後說道：“我看這麼辦，就給他個收據，再邀請王偉所在公司的領導、員工和我們市公安局的員警共同見證，由王偉親手將那20萬元人民幣交給你，你當著王偉和我們的面清點鈔票，您看這麼做怎麼樣？”

副書記道：“不怎麼樣，我真不知你怎麼想的？”

“這小子很狡猾，你要是不給他收據，同時也沒人幫你作證，他肯定會耍賴。”

“那就給他點顏色看看！”

“我早給過了，我覺得丟人也丟夠了，你要是不信就問問和王偉交過手的那些員警。”

“那就讓特警隊出警。”

“我想過了，特警隊一旦出警，必定會引起全市人民關注，再說了，王偉在這家4S店的員工中擁有極高的威望，這麼多雙眼睛都在看著呢。以王偉的身手，特警隊不可能無聲無息地將其抓捕或者擊斃，更何況這小子已經通過網路查到了公安部員警違紀的舉報電話，要是逼他狗急跳牆，後果不堪設想。”

副書記支支吾吾了好一會，說道：“你回來吧！”刑警隊長喊了一聲“是”。

我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落回了胸腔。

刑警隊長道：“王偉，你是不是認為我今天真的抓不了你？”

我答道：“從來沒這麼想過。”

“說說看！”

“隔著玻璃門或者玻璃牆開槍，要死的還是活的你說了算。”

“好，記好你說的這句話，千萬不要讓我有一天後悔我今天沒這麼做。”

刑警隊長轉身要走，我說道：“領導，還有件事？”

“什麼事？”

“可以讓公安部掛牌督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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