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晴's 短篇小說集 - 青春頌 (4)

這次我離開很久，活動早就曲終人散，所有人都回去了，我返回教室是為了收拾帶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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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班導早就知道這點，他在我回來後找對時機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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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等嗎？」我問，右手在手袋給弄污的部分檢查，又湊過臉確認有沒有不正常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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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吧！沒想到你們之間的問題還沒得到解決。最初邀請妳回校時我也有考量過這點，這次大概是我做了壞事了。」班導擺出一臉困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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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說真的，可以與你再見，我心裡真的很高興。」我認真的目光鎖死班導，說著的途中，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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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真的很壞！以前就千方百計欺負我。那段時間我很難過，我讀過的書裡主角都過著多姿多采的校園日常，可是我沒有！然而，這些痛苦的回憶倒也為了我帶來了很多。我學會為人設想，也找到很多創作的靈感。上了大學之後的日子過得平淡過頭，我反而想念那時有鬥爭和痛恨的對象……我到底在說甚麼啦？竟然想要被欺凌，我是個心理變態嗎？」我開始不清楚自己心裡的想法，就只會越哭越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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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以前的日子過的如何，不得不否定就是青春的印記啊！」坐在我身旁的班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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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我真的很想撲到他身上，或者任性地要他摸摸頭。我不是追求禁忌的惡魔，不過在愛慕的人面前，偶爾會想撒嬌、耍任性一下也是情感之內自然不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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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導的話像在我的傷口上灑鹽，但又是不折不扣的事實。我這樣維持哭笑不得的樣子，連他也覺得很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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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笑呢！我擦掉淚水，噘嘴鬧彆扭。只是班導的笑容一直如初，跟我當初親口對他說喜歡中文的時候所露出的笑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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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看妳都濕透了，拿去吧！雖然是夏天，這種天氣很容易感冒的。」他朝我送上一包紙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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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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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導他真的很溫柔。誤會了他的我羞得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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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桌上眼睛滾滾看著班導，從這個角度看他就更高大，內心也因為感覺到被保護而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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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一直保持這個位置、這種角度對話。心一直跳過不停，一些心意確實有好好地送到對方那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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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在這刻的溫柔，之前發生的事情都沒關係了。真要仔細數算生命階段的得與失根本是不可能。失去的、得到的，此時都化成微小的碎片，為生命閃耀光輝。或許以後想起此事還是會心有餘悸，將來的事以後再算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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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黃昏的天際撒下和煦的餘暉。我知道我不可以再待在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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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可以再像今天那般回來嗎？」我問，一抹淺笑百感交集，我相信若以旁觀者欣賞這一幕夕陽一定會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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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只要妳回來，我會一直等妳。」班導說。果然他還是懂得一些浪漫，害我一時之間一片小鹿亂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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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透的臉頰自然融入在橘紅的天色裡。我身邊都給這種顏色籠罩，唯獨蓋不過眼睛的清澈和深邃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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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再連絡喔！」我手交叉在背後，上身微微前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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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想可以繼續看見班導，我認為此時終結話題會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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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語再見，妳也要加油喔！」班導同樣不多說甚麼，像看著我應考大學試之前那般替我送上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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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很快會再見。離開校園的時候，我暗自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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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班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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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你是我的班導，一輩子也是我的班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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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慕的人，也是我沒可能忘記的人。

御晴 (2019.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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