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膠望住開咗嘅門,不禁發出驚嘆:「嘩,貞子小姐真係好犀利。」
我無理佢自己行返入屋,同坐返係梳化上嘅貞子小姐點點頭表示致謝之後,就入廚房拎隻匙羹準備飲湯,一出嚟就見到煩膠已經坐咗喺飯枱嘅一邊。
「點解你一定要嚟我間屋hea呢?」我拉開凳,喺另一邊坐低。
「我已經幾日無出過街喇,再唔同人傾下計會發毛。」煩膠吹一吹仲冒緊熱氣嘅湯,「所以嚟搵妳吹下水,回復一下正常社交生活。」
「咁點解你唔可以搵其他人呢?」我舀起一羹湯,「你無其他朋友㗎咩?」
「哦,我唔想落街吖嘛。」煩膠露出一個極度撩交打嘅笑容,「妳最近我屋企。」
係呀,近到出門行一步就到添呀。我無好氣咁搖搖頭,指一指放喺佢身邊嘅Switch:「你都出咗去買Switch啦,扮咩啫。」
「我上網買,啱啱速遞送嚟,唔洗出街。」佢舉起勝利手勢,「而家上網買嘢咁方便,邊洗下下出去買㗎。」
「你活動嘅範圍係咪唔會離開呢一層?連貞子小姐出街都多過你。」我望一望梳化位置,原本坐喺梳化上嘅貞子小姐已經消失,可能又落咗街。
「唔係,我都會落街嘅……」佢托住頭,有點心虛,「不過就……唔係成日落……囉。」
「咁你出街嗰陣會做咩?」我又飲咗幾啖湯,望坐仲有大半碗嘅湯,我不由得慨嘆一句,龍婆真係好大方。
「行街囉。」煩膠一副「咁你都好問」嘅表情望住我。
我最頂唔順佢自以為自己好醒嘅表情,忍唔住反一下白眼,連珠炮發,「你行街會唔會係咩都唔睇就咁由街頭行到街尾呀?行街嗰陣會做啲咩望啲咩呀我問你。」
佢突然醒起啲咩咁,眼神一亮,「我會望住個天。」
飲飲下湯嘅我畀佢跳脫嘅答案震驚到濁親,「咳咳…望住個天?!」
哎古(韓文入面表示哎呀嗰隻字)— —原來佢真係傻㗎,我有啲擔心佢智商發展,行街望天?
「係呀,我鍾意行行下個陣望住個天,然後大大聲咁『嘩~ ~ ~』,我發現好多人都會跟住我一齊望下個天發生咩事。」煩膠興致勃勃咁分享。
我以關愛傻人嘅目光望住佢:「個腦有事不如睇醫生,Check Check佢好嗎?」
「呢個現象唔係好得意咩?原來人真係一種從眾嘅物種呀!」佢就好似開啟咗新世界嘅大門一樣,「妳諗下,只要……」
我忍唔住打斷佢:「咁係因為香港人都係八卦啫,關咩從眾事。」
「唔係呢,人類嘅行為真係可以好有趣㗎喎。妳諗下,有99.9%嘅人見到貞子小姐都嚇到即刻搬走啦,係得妳先可以留喺度咁耐,仲同佢相處得幾好咁,咁樣就已經好大分別喇!」煩膠繼續滔滔不絕咁發表佢嘅偉論,「人類喺面對突發情況嘅時候,反應真係可以好唔同!呢一樣就係觀察人類吸引嘅地方喇!」
我某程度上都幾認同佢講嘅說話,但我唔會表露畀佢知,費事佢沾沾自喜,「觀察人類?聽落好似日本嗰套節目。」
佢情緒越嚟越高漲,空出嚟嘅左手不斷拍枱,「係喇係喇,就係人類觀察Monitoring!」
《人類觀察!Monitoring》係日本一套綜藝節目,製作組會Set唔同嘅情景畀被觀察者,透過隱藏攝錄機去影低佢哋遇到突發事情時候嘅即時反應,例如坐低食嘢嗰陣發現坐自己隔離嘅係大明星會係點樣,又或者遇到科幻靈異事件嗰陣嘅反應。
「咁你之後打算觀察人類啲咩呀?」我飲完最後一啖湯,拎紙巾抹抹嘴,問。
煩膠就好似一個水龍頭壞咗嘅水喉一樣滔滔不絕,「我有諗過去巴士站,當有巴士埋站嗰陣,就對住其中一個人同佢打招呼,睇下佢會唔會理我。諗起都覺得好好玩呀!」
「通常啲人搭巴士唔係瞓咗就係睇電話㗎啦,邊個咁得閒會望出窗,仲要同返你打招呼,好難喎。」我搖搖頭,「有無第二個?」
佢思考咗一陣,「um……一係喺街度搵一個目標,突然間追住佢嚟跑,睇下佢會跑走定係無反應?好似都會幾好玩咁。」
我忍唔住笑,「哈哈哈,到時可能唔止淨係跑,直頭係跑嚟打你添呀!」
煩膠𢯎𢯎頭,「咁我再諗下先,一定有個可行又安全嘅觀察做到㗎!」
我順勢行去佢身邊拉佢起身推佢出門口,「既然係咁,你就返屋企好好思索一下啦,好行唔送喇,ByeBye。」
如果我知道我哋啱啱嘅對話會引起日後一連串事故嘅話,我一定會㩒住煩膠唔畀佢開呢一個話題。
但係,一切已經太遲喇,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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