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先生,早安。」
「啊,早。」
女人費力的坐起身子,十七發現,她的手好像更加骨節分明了,白皙的皮變得有些鬆脫,皺皺的搭在骨頭上。
快要跟自己的骷髏手有得比了。
在他走神的時候,女人已經調整好了姿勢,她看著窗外,眸光逐漸變得深長悠遠,像在尋思著從哪裡說起好,房內一時安靜了好一會。
待十七飄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女人才語調輕柔的開口。
「我的丈夫,比我小兩歲,我們是國中的時候認識的,那年他國一,我國三,新生入學的時候,我是負責致詞的畢業生代表,而他......」
「說對我一見鍾情。」
他是一個非常靦腆的少年,告白的時候臉紅的像煮熟的蝦子,一句話磨磨蹭蹭了十分鐘都說不完整,她沒忍住就笑了。
笑的前仰後合,笑的一個沒站穩,只來得及閉眼的她,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這時候不是應該帥氣的一伸手,將女生拉進懷裡嗎?哪有像你這樣的,笑死我了。」
原來是少年情急之下飛撲到了她身下,替她做了人肉墊子,她從沒笑的那麼開心過,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
少年窘迫的抓了抓頭,頭頂飄落了幾片樹葉,看她笑的歡快,也傻傻的跟著笑了,她的笑容比陽光還要明媚,比盛放的鮮花都要來的美麗。
之後,兩人頻繁的有了來往,但不為人知,因為少年家境普通,課業也是一般,可少女卻是全校第一名的模範生,還是有錢人家的獨生女,兩人身份天差地遠。
少女自己並不在意這些,是在少年的要求下才選擇這般,少年說不想給她帶去困擾,只要能見到她,哪怕只有一分鐘,他也很開心了,少女不禁對這個善良純樸的少年有了更深的好感。
一年後少女畢業了,兩人常常在放學後相約在中央的車站見面,少年對什麼事都充滿好奇心,一直專注學習的少女,隨著少年四處冒險,內心彷彿被開啟了一片新的世界。
他們在鄉野間玩著捉迷藏、在河堤邊悠閒的散步、在房屋頂樓看夜景,每天都留下了數不盡的回憶和快樂。
直到被少女的父母逮了個正著。
少女下滑的成績和越來越晚歸的行為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偷偷觀察了幾天,總算發現了罪魁禍首,也就是少年。
自那之後,少女每日放學都有專人接送回家,直到少年國三畢業典禮,少女費勁心機才成功逃離了監視,即時趕上。
少年笑的燦爛,神情激動的拉著少女說,「見不到妳的這些時間,我邊想念妳,邊努力的念書,終於考上跟妳一樣的高中啦!」
少女忍不住落淚,明知道他們也只能有一年同校的時間,他仍不假思索的這麼選擇了,讓她如何能不感動。
那是少女第一次吻了少年。1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jINpP93S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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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呢?」十七聽的津津有味,忍不住開口催促。好甜的故事啊!學生時代果然就是要不顧一切的放手去做,才不枉費青春一場。
久未等到回應,十七收回思緒,這才發現女人的臉色似乎不大舒服。
「妳還好嗎?要不要叫護士小姐?」
女人躺在床上勉力的笑了下,她的體力已經不足以支撐她繼續坐著,十七飄到了上空,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我得向您說聲抱歉了,剩下的明日再繼續可好?」
十七不介意的搖搖頭,讓她好好休息,抱著鐮刀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眼睜睜看著黑霧離開,女人嘴角的笑意緩緩垂下,彎起腰,她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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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有紅色的東西從指縫間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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