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麗儀和桐生徹共撐着傘走在路上,尷尬在兩人間
「麗儀,怎麼只有你和志水先生要加班?」他把傘大幅度靠向她,自己整個肩膀都濕了。
「我們公司有個企劃案比賽,志水前輩、一條、麗子和我是一組的,但他們兩人今天也有事在忙,所以就只剩下我們兩人了。」她邊看着地上起濺起的水花,邊解釋。
「那兩個人真是的…」他摟着她的肩膀讓她更不易被雨水打濕。
沈麗儀抬頭看着桐生徹的側臉,傘的陰影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突然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逝,某些她曾經選擇性忘記了的事……她緊抱着頭、蹲在地上,感到頭顱痛得像是快要裂開,而且心就像被活生生取出,全身止不住發抖。
「麗儀!?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你回答一下我吧!」他驚慌地扶着她的肩膀,想把她拉起來,傘被丟得老遠。
「不要…你走……走啊!」她一看見桐生徹的臉就立刻把臉埋下,連聲音也是發抖的。
「麗儀,到底怎麼了?你要嚇壞我了。」他不顧她的掙扎,硬把她抱在懷裏。
「嗚嗚…不要…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我最討厭你了!」她用雙手不斷打着他的胸口,他對於她的粉拳沒有感到痛楚但當那句『我最討厭你』傳進他的耳,他的手隨即一鬆。
沈麗儀趁着這機會逃離了他的臂彎,向車行道衝去。這時,一輛卡車正往她開來,桐生徹立刻把她拉回但她已經昏過去了。
他抱起她向着醫院跑去,但路就像永遠跑不完一樣的漫長。
當醫生從珍症室中走出來,桐生徹立刻從座椅上站起身。
「醫生,她怎樣了?是得了什麼病嗎?還是…」他激動地問道。
「先生,冷靜一點。沈小姐應該是被什麼刺激到才會這麼反常和昏倒,你有做了什麼嗎?」醫生把他按在位子上問道。
「我什麼也沒做!我做了什麼嗎?我做了什麼該死的事嗎?是我害麗儀的,一定是我…所以她才會說討厭我。」桐生徹抱着頭埋怨自己,已經全部封閉起自己來。
「桐生先生!你聽我說,沈小姐…她以前是不是有發生過什麼意外?因為我發現她的腦部有創傷………」醫生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問道。
「她…小時候有發生過車禍。可能是那時…」桐生徹慢慢地說。
沈麗儀從床上猛坐起來,四處張望才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眼角看到倚在沙發上的桐生徹,想試着下床但全身也麻了,一下子掉在地上。他不舒服地皺起眉頭,雙眼張開看到地上的人立刻衝過去想把她扶上床,但她卻後退避開了他伸出的手。
「…………麗儀,我扶你回床上好嗎?」他蹲在她身旁朝她伸出手,但眼裏卻是滿滿的失落。
她什麼也沒說,但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上,眼裏盡是試探和戒備,試探着自己會不會因此受傷。雖然她知道自己這樣會傷害到他,但潛意識卻不斷要她提防眼前這個人。
「你已經睡了一天。醫生說你可能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會這樣的,小四時的車禍可能有些後遺症,但會沒事的…沒事的…」他把她扶回床上躺着後,細聲說道。就像要安慰她,但聽起來更像在安慰自己。
「車…禍?」她緩慢地吐出這兩個字,就像從不知道這件事發生過。
「其實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當時你突然出車禍了,然後你就忘記了當天放學後發生的事,包括那場車禍。伯父、伯母說既然你不記得了也沒有必要再提起,於是這件事就不了了之。」桐生徹慢慢地說。
忽然,記憶像缺堤的河水般湧進她的腦海裏,曾經忘記的一幕幕就像再次在眼前發生令她心痛得要命,但是她的表情卻依舊看不出任何變化。
「哥…我肚子很餓,你可以找些吃的給我嗎?」沈麗儀低聲說道,聲音裏透出一絲心虛,但桐生徹卻因為她終於願意和他說話而沒有察覺到:「我現在下去餐廳買些上來。對了,這個…我原來打算昨晚就給你的,但…」他從口袋裏拿出一部白色的手機交到她手裏,就走出病房。
他一走出房間後,她就從床上下來。由於腳步不穩,有好幾次都差點跌倒在地。她在椅子上找到她昨晚的衣服和包包,換掉身上的病患服、拿起包包後,她握着門把但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那部被她放在桌上的白色手機。最後,她還是拿起了它。
站在醫院前,她抬頭看着剛剛離開的房間,眼眶濕了:「徹哥,對不起。我騙了你…」說完,她轉過身向着車站的方向走去。當桐生徹興沖沖地提着一整袋食物回到病房,等着他的只有一張溫度盡散的空床,她的衣物都不見了連同那白色的手機,就像她從來沒存在過……
他把袋子往地上一丟,衝出房間看見誰就問誰:「你有沒有看見這個人?」他指着手機螢幕一遍遍地問道,但她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樣,沒有人找的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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