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靈 - 第21節：鬼抓鬼(6)

　　小沐放棄了拿刀的打算，改為扯著女鬼的頭髮，騎在上面像搖搖板似的不斷的搖呀搖、搖呀搖。口中不斷啐唸著：「說話呀、說話吧、說話吧……」

　　「他們一句話也沒說嗎？」鄒若戈把背包擺在桌上。

　　「完全沒有。」隆哥盡責地回報了情況。雖然他們的靈體已開始緩慢地自行修復了，但意識卻像和世界隔絕了似的。就算小沐對他們拳打腳踢也沒任何反應，只是雙目無神地低垂著頭發呆。

　　其實在戰鬥期間，鄒若戈就發現他們似乎沒有痛覺，戰鬥時也一直一聲不吭。要知道，發勁時適當的發聲有不少的妙處，也是不少練武之人的習慣，在成鬼以後自然保留了下來。像這四隻鬼一般沉默的實屬少見。

　　「嘩，這水鬼怎麼這麼活潑呀？」聽到隆哥的叫喊，鄒若戈停止了思索抬頭看過去。同樣被黑棍執住行動，水鬼卻是不停的抖動著，還想張嘴咬隆哥一口。

　　「流水雲行不在，我先加強封印吧。」鄒若戈說著，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大疊剪裁成巴掌大小的黃色長方形紙。

　　邱默看到後眼睛都亮了，馬上走到了桌前打量著：「是紙符嗎？」

　　老實說，邱默跟了鄒若戈老半天後早就覺得他畫風偏了，怎麼一點電影裡道士的模樣也沒有？好了，現在終於有點模樣了。

　　鄒若戈點頭應了一聲，又繼續在背包裡拿出一物。看他的紙符上都空蕩蕩的，看來是要即場劃符了！

　　邱默雙眼發光，看著鄒若戈的手拿出──一個白色的，像磚豆腐似的長方柱體？

　　「這是什麼？」邱默呆了，不是該用毛筆的嗎？

　　鄒若戈好像看原始人似的瞧了他一眼，答：「便攜打印機。」

　　看著那白色機械按下開關後亮起的指示燈，邱默整個人都不好了，求助似的看向隆哥。在短短的相處中，神經大條的他也察覺出隆哥可能是這裡最正常的人，不，鬼。

　　「沒事的，邱默。」隆哥也看著鄒若戈熟悉在黃紙上印上鮮紅的符咒，唏噓地說：「慢慢你就會習慣。」

　　「文明一點，科學一點！」鄒若戈這才抬頭看了看他們：「你知道以前畫符的時候有多複雜嗎！現在拿台機械一掃就完成了！」

　　看他那激動的模樣，似乎以前在學畫符時吃了不少的苦頭，邱默和隆哥也識趣的連連點頭稱是敷衍過去。

　　不消一會，四張新鮮出爐的紙符就完工了。邱默湊近想看清上面那複雜又遼草的符文，只見上面好像是寫著……「你的心靈Lock了。」

　　邱默差點又暈了過去。

　　鄒若戈做符的手法雖然看起來陽春，但還是實打實的。一貼上鬼的額頭時就像塗了AA超能膠似的黏緊，接著無數紅線從符底蔓延而出，繞上了鬼的全身和黑棍，將他們緊緊縛住。即使是好動的水鬼這下也無法掙扎了。

　　鄒若戈抱胸倚著窗邊，看著小沐繼續興致勃勃地「玩弄」著那女鬼，終於忍不住開聲：「算了小沐，別玩他們了。」

　　小沐朝鄒若戈壓壓嘴，委屈地說：「可是，他們都不招供嘛。」

　　鄒若戈苦惱地撓撓頭，最後還是抽出了根鉛筆轉了起來：「妳再搖也不會出聲的。」

　　四隻白鬼的功夫有些根底，坦白說要是鄒若戈以一敵四，現在的他並沒有信心能全身而退。畢竟他不是鬼，受了傷可不是打坐就能了事。所以和鬼作戰時一般會採取比較重防守的打法。

　　而現在四鬼這樣長期的保持沉默，鄒若戈都在想他們生前是不是什麼特務了，但特務當鬼就算了，來找別的鬼幹嘛？沒道理呀……

　　「小戈。」隆哥看著其中一隻白鬼，突然叫了鄒若戈一聲。

　　「幹嘛？有靈感想寫歌了？」鄒若戈自然反應地問。

　　隆哥搖了搖頭，嚴肅地問：「你看他們這個樣子，像不像『殘魂』？」

　　鄒若戈聽罷，馬上走到隆哥的位置一同看向那隻白鬼。反而邱默愕了愕，問：「什麼是殘魂？」

　　「就是你先前看過被吸上半空的殘影。」鄒若戈簡單地解釋。

　　邱默回想了一下稍早時鄒若戈的話，想起就是那人死後未成鬼前的狀態。

　　這麼一說，這三隻白鬼的確有一點像。

　　目光呆滯、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

　　「但他們不久前還將我打個半死呀？」邱默這又不明白了，這些鬼前不久還生龍活虎的。

　　「而且殘魂沒有執念，不能在陽間久留。」鄒若戈說著，又對著隆哥說：「要拜託你幫我看管一下他們會不會被『收走』了。」

　　隆哥頜首，接下了這份差事。

　　鄒若戈接著轉向邱默說：「明晚我們上山，去你女朋友失蹤的位置看看。」

　　「明天？」邱默聽罷又有點急了：「不能現在起行嗎？而且我們只抓了三隻，還有一隻逃脫了，怕不怕……」

　　「她還安全。」小沐不知何時而放棄了那隻女鬼，又飄在半空邊蕩著空氣鞦韆邊說：「這一點我還是可以向你保證的呢。」

　　「這……」邱默突然收到小沐這麼正經的保證，一時也不好堅持下去了，畢竟也是她在絕望時給予了自己希望。

　　只是鄒若戈已眉頭緊鎖瞧著小沐，小沐馬上笑嘻嘻地對著鄒若戈說：「不是我做的哦~我不是幕後黑手~」

　　「妳知道些什麼？」鄒若戈沉聲問。長久接觸小沐，雖然摸不透對方的底細，但還是能察覺到什麼。雖然鄒若戈深知小沐的性情不會做出派別的鬼去抓鬼這檔事，但是覺得對方已經知道了什麼秘密了。

　　小沐笑的更燦爛了：「我們賭一把誰最快揪出對方？」

　　「賭什麼？」鄒若戈答應了，小沐的意思是她也會參與進這件事中，這不失為一件好事。

　　「你三叔的一頓甜品~」

　　「一個月的假期。」鄒若戈是指一個月不辦623室的諮詢會。

　　「快叫你三叔準備材料吧~我要吃冰！」小沐雙腳著地，興奮地把女鬼當成彈床蹦跳起來。

　　「看來最近也不會有空過一些安逸的校園生活了。」鄒若戈看了窗外不遠處的宿舍一眼，才轉頭對邱默說：「你就在這休息一下，明早就跟隆哥一起，順手讓他教你一些做鬼的技巧。」

　　「好。」邱默點了點頭，暗暗下定決心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好救回嚴麗。

　　麗兒，妳多等我一下！

　　看著邱默緊握的拳頭，鄒若戈又補充了一句：「放心吧，我會盡力幫你找回嚴麗小姐的。」

　　邱默一愕，說：「謝謝。」

　　「沒志氣，應該說『怎也會把你女朋友救回來』！」小沐站到人一鬼身邊，吶喊助威。

　　鄒若戈沒好氣地一把將小沐推開，朝邱墨伸出右手。

　　「重新介紹一次，我叫鄒若戈，鄒家的道士。」

　　邱墨咧嘴一笑，看著鄒若戈那散發著淡淡藍光的右手，一把握住。

　　──麗兒，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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