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血族之後 - 第六章計謀3

威索爾長長的吁了口氣，說：「一個多月前，一位大貴族的女性重金指名要見我。見面時，她讓我接近您府邸的某個女僕，收集關於您在暮色魔戰之後的消息。我起初以為是內應，後來用了些手段才得手，就覺得應該不是同一個勢力的人。事後，她還要求我將女僕交到魯爾特領領主的手上，我就更確信這個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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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自己的所作所為說得輕描淡寫，彷彿只是在評價一件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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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特揚起眉，問：「處理手段不是你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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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索爾搖頭，說：「我是不覺得那些消息哪裏值錢，只是受人錢財辦事。感覺像是一石二鳥的辦法，那個女僕應該是你們王族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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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僕是大貴族的。」颯特說著，低頭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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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威索爾皺起了眉，「但是，大貴族沒有必要除掉自己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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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女性的名字是什麼？」颯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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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索爾說：「她每次來都用不一樣的名字和身份，所以我才以為……這次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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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颯特意味深長的哼了哼，「原來是我歪打正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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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頓時陷入了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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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索爾心中一直有個根深蒂固的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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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賈與群臣也一樣，需要依附才能壯大。不同的是，臣子談的是忠誠，商賈談的是利益——而威索爾忠誠於自己的利益。早在遇上颯特時，他就知道血族的所有猶如漩渦，一旦曾經觸及陰暗，便早晚會被全盤汙染。因此他盡力撇清，建造中立的偽象試圖獨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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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颯特真的只是歪打正著嗎？或是一切都是一場試探？還是……終於被牽涉進大貴族和王族的暗湧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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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答，到底能為我留下多少利益？連情報網都成不了籌碼的現在，我在颯特的眼裏又剩下多少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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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索爾腦中所有的疑問，彷彿化作深淵。他頹然驚覺，血族漩渦的中心，便是他眼前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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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初不願回來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不希望跟她合作。畢竟再繼續下去，怕是有錢也沒命享。只是殿下寫的備註特別有意思，我才願意回來冒險，觀察一二。」威索爾說完，無力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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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選擇在颯特的眼裡，到底是利益，還是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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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寫了什麼？」德斯娜拉了拉颯特的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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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特想了想，回道：「嗯～我寫了些特殊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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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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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特笑咪咪的看著她，卻說：「威索爾，你動了背叛我的心思。」他瞥向威索爾，「但是，還好你珍惜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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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索爾的心重重地沉了一下，原來利益那端放著的是他的性命。若他這次沒有回來，估計是暗衛通緝名單上的第一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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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特眼神陰冷的說：「你在不經意間成了別人的棋子，差點亂了我的計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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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以為大貴族為了動搖自己，誘惑威索爾投敵。如今看來，並非這麼簡單。威索爾只是成為了別人獲取消息再借刀殺人的棋子，並且——成功模糊了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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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是因為幫助了大貴族，才引得殿下來興師問罪。現在看來，我可真是罪孽深重呀。」威索爾說著，彎眼笑了笑，「只是，越是思考就越想不通，大貴族為什麼要刻意製造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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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特冷哼一聲，說：「因為我的地盤裡多了一股新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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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貴族只是為了知曉他的一舉一動，根本不需要除掉那個女僕。這種用完就拋棄的手段，更像是除掉對手的內應之後，利用王族勢力的抗衡心態來掩飾。如此迂迴又巧妙的做法，只代表除了這兩種勢力以外，還有第三種勢力滲透其中。——看來大貴族中，生了些枝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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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索爾的作用，僅止於此嗎？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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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特眼睛微瞇，突然笑說：「新的棋手，應該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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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難搞呢。」威索爾不帶感情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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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知道，血族的爭鬥從來都是內部矛盾。所以不難想像，一旦平衡被打亂，則有可能再次引發叛亂。颯特這些話若是在皇宮中說，定然是一枚炸彈，可威索爾並沒有那麼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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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要叛亂的話，不僅同樣的手段用不了——這個男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觸發到了，比以前更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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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索爾大概知道颯特又有奇怪的念頭，可他只是自顧自地喝酒，不打算言語。甚至，還吃起了餅乾。明明颯特不久前還想著取他性命，他卻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盡情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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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不禁心想，這兩人的默契可能一直都是這樣吧？兩個疑心鬼互相算計過後，又突然和好了，她或許怎麼都沒辦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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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紅酒沒了呢。」威索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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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聽出了弦外之音，他在暗示會面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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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有沒有興趣去一趟魯爾特領？王族可能不知道，那邊的花田，正好要收成了呢。」他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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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特揚了揚眉，說：「你是在給我賣人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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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報答您的不殺之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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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特呵呵的笑了，說：「老朋友呀，長點記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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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威索爾聞言手中一頓，笑得異常躬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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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差點被我當成必須除掉的對象了，如果不是嫌命長的話，那貪財的性子改一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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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時，颯特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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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索爾吁了口氣，目送了颯特和德斯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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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會改了。」他在無人的房間淡淡的應道，唇角上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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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血族，看來不止是暗潮了呢。——漩渦，會再次淹沒一切。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Qyu7CCa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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