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血族之後 - 第五章信任的契機1

——「你不認識從前的他……那現在的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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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迷茫的睜眼，房間的窗簾被拉開了，夕陽灑進，眼前卻有一個東西逆著光，遮擋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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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狐疑的伸出手指往裡頭戳了戳，摸著摸著，摸到一顆凸起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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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枕邊人一聲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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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定睛一看指間那顆讓人害羞的微凸，赫然發現那是某人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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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視覺和觸覺衝擊太大了，德斯娜反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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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怎麼，倆人就睡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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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椅上的空間才剛好容得下兩個人，德斯娜和颯特的距離自然是近得連呼吸也能聽到，何況是那句性感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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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颯特抓住了她的手，說：「好摸嗎？愛摸就讓你摸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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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聞言猛地一縮，手肘「哐」的一下撞到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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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嗎？痛的話我也幫你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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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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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簡直、簡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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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想要逃離，可她身後就是椅背，躺在外側的颯特輕而易舉就將她困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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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就此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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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特悄悄的將她摟緊，倆人緊貼，或許是因為她沒有掙脫，颯特紊亂的心思彷彿偷得些安穩。德斯娜的手心貼著他的胸膛，隱約察覺他吁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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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上眼，竟在他懷裡尋得安寧。彼此雖然並不了解，但如此親密的距離，卻讓她感覺……至少卸下了他如堡壘般的心中某層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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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颯特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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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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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下午有課……」她猶豫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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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知道你在我這，會取消。」颯特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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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安靜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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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想說的？」他低低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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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德斯娜張了張嘴，僅僅說了一個字，還是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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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颯特應道，出乎意料的沒有調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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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竟然也害怕自己會多說了什麼，讓事情再次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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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特嘆了口氣，放開了德斯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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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看著他逆光的背影，只見他走向陽台門邊，問：「要不要做個小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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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晚霞的餘暉靜靜灑進，恰似為颯特的側臉鍍上了金邊。他銀色的耳釘反映著落日的霞光，難得溫柔地笑著的神情，似是一顆微熱的落日悄悄降落在她的心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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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若即若離，又是親昵寵溺，颯特的心思彷彿一座沒有出口的迷宮。對他，是愛抑或恨，或許早在他救她的那一刻起，就已變得曖昧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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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不小了——或許有些事情，沒有必要理得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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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怔怔的看著他，鬼使神差般的搭上他手，走出了陽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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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族對陽光有較大的抗性，後裔如是。」他輕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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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暉灑在她身上，她詫異的抬手，像是接住陽光般，感受餘暉和身體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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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太陽已將近消失，但是光著的雙腳仍能感覺到陽光明媚時遺下的餘溫。她張開雙臂，踮起腳尖，仰頭嗅著陽光的味道。

王族的後裔，像是一群得到魔女庇佑的血族，並非是不見天日的一群。也許她慶幸，救了她的是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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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成為血族。」颯特說著頓了頓，自言自語般的說：「也謝謝你，願意。」

「颯特。」德斯娜突然喚道，「能不能告訴我，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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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呢？」颯特側了側頭，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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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我的理由，如今能告訴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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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到底是為甚麼呢？」颯特笑著說，對她的問題毫不驚訝，「或許真的只是一見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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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德斯娜回眸一笑，「我姑且——試著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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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來到緋月界之後，第一個釋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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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最後一抹橘黃鍍上她全身，散落的光暈從她身周沁出，光線攀上她的裙擺，投影如星光點點。她彷彿沐浴在餘霞之中，一個旋轉、搖擺，都足以撩撥颯特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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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黏在德斯娜的身上，看著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彷彿要將一切都盡收眼底，因為——這是他從未見過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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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夜幕降臨時，德斯娜如釋負重的呼了口氣，才轉頭看向一直倚在門邊的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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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反常態的安靜，僅僅在凝視她，平常那雙含情的桃花眼，此時卻沉靜壓抑得很，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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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無意間瞧見他攥緊的拳頭，便試探般的握上去，卻不知，他正在極力忍耐擁抱她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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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他開始分不清她和「她」了。一旦擁上去，他心裡想的，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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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切防線就在德斯娜的手觸碰到他的時候，瞬間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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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德斯娜倏然感覺身體一輕，就被橫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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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你投懷送抱。」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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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著德斯娜踩著陽台的護欄就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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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她攥著颯特的衣服，失聲的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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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她以為要墜落之際，颯特卻穩穩的落在燈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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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圈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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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一臉不解，可颯特卻低頭看她，表情彷彿在說「你不做，我就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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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迫伸手環過颯特的脖子，彼此貼得更近了，她靠著颯特的肩，不敢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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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特滿意的笑笑，說：「感受一下，夜色、晚風、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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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他躍上半空，德斯娜就往下看城裏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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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目視百里，街道上的人戴的甚麼樣式的帽子、穿的哪種顏色的裙子，只要她集中就看得到；

她能感受晚風的速度，奔馳沒有為她帶來寒意，而是帶來了氣味，香薰、食物、營火……風為她帶來了城中的訊息；

她能耳聽四方，人們嬉鬧、車水馬龍、熙來攘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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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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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的聲潮湧來，使她一陣暈眩。忽然一陣耳鳴，讓她頭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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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特一頓，就在城牆外無人處放下德斯娜。只見她掩住耳朵，顫抖著痛苦的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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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好吵…！聲音……混在一起…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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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音未落，颯特的懷抱不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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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忍一會就好了。」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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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識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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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在戰場上初次遇見他時，在那噬骨的痛苦之中，好像也曾聽過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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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一股魔力輸進了身體，閉上眼時，颯特的魔力就像洞穴裡的幽潭，深沉而幽邃。他的擁抱好像能洗滌紛亂，使她的世界回歸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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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緩緩站起，映入眼簾的是領地的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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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我出城了？」德斯娜弱弱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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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回道，牽起德斯娜的手，拉著她往森林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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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垂眼看了看倆人交纏的手指，覺得颯特對她的態度變了，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他纏綿悱惻的眼神和愛憐親密在德斯娜腦子裡揮之不去，但是昏過去前，他那副奸計得逞的模樣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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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哪一種才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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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貪多求快了，一下就讓你在城市裏熟悉，難免會難以適應，這裏的話會比較簡單。」颯特的話拉回了德斯娜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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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想回話，眼睛就突然被蒙住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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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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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特一句命令，德斯娜只覺身體一頓，就被控制住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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