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血族之後 - 第二章以何為名10

「血影草、巨石魔的油脂…」德斯娜邊回憶著邊喃喃自語，「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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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手中拿著一個玻璃小瓶，她輕輕搖晃著瓶，看著小瓶中奶黃色、半透明的液體，卻總覺得少了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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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拿著小瓶，另一隻手翻起了手邊老舊的書，書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只有她自己才看得懂的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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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給有靈性的活物加予改變就需要有靈性並且同性質的調劑…可那孩子也不算活物，要調出一個跟他同性質的調劑……」她纖長的手指一點一點的掃過筆記上的字跡，思來想去，還是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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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頸了…好像卡在這很久了……」她洩氣的說著，轉頭看向牆邊立著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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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牆邊靠著一個個跟人差不多高的長形黑箱，仔細一數共有十四個，兩兩一組像黑棺般立著。大部分黑箱都是空的，唯有第十三個的旁邊堆滿了又紅又白、花瓣都是半透明的花，它的週遭瀰漫著濡濕的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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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向了那個黑箱，手指撫上了黑箱的蓋子，裡面映出了一張俊美的臉。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正躺在箱子裡，及肩的烏黑短髮、長長的睫毛、筆挺的鼻子，不過他臉色慘白、毫無生氣。——這真的是一副黑色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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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用煉成術創造的每一個孩子都好好的放到世界裏了。」她說著，在黑棺前緩緩踱步，重整思維，「唯有這個孩子沒辦法在白天活動，這樣的話他將來會非常坎坷呢……明明是最先創造、最像我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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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差一道藥引……有甚麼東西能和他一樣，介乎生與死之間，存在與不存在之間，同時又具靈性呢？」她說著，「總不能把我自己也祭出去吧……」

突然，她想起了什麽，踩著水晶般的黑色高跟鞋急促步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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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一般陽光明媚，大樹擋不住陽光，細細的光線穿過樹葉間的縫隙射到石地上。林蔭樹影伴著風聲的細語，這最天然的美景，正好與穿得一身漆黑亮麗的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對著拐角處前臂一揮，樹枝就像是有生命般動了起來，一條石梯便出現了。她沿著石梯而下，路上熒光點點。

原來她從未走出洞穴，房間外的光亮並非陽光，而是洞穴內的石晶反射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光源，那片小樹林也只不過是她造出來的人工溫室而已。

石梯的終點是一個漆黑卻螢火點點的石室，中央有一個死寂的水池。湖面如鏡子般倒映著點點熒光，卻不知這裏面的到底是水，還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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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探身往前，撲通一下落了水。墨色的髮絲和裙擺在水裡飄揚，她漸漸的往下沉，向著池底那一片光亮伸出手，猶如一隻在水中飛舞黑蝴蝶，致命又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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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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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的手突然一頓，仿佛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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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幾縷揚到眼前的墨色的髮絲，是很長、很長的、墨色的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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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對，這不是她的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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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撥開了頭髮，正好看到手上黑色的指甲和荊棘造型的手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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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她張開了口，氣泡呼嚕嚕的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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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為了我——」一個靡曼的女聲在她耳邊迴盪，正是她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的聲音，聲音帶著輕狂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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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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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底突然浮現一個紫黑色的紋記，蝙蝠的翅膀如兩片月牙般，透著紫黑色的光。一縷縷黑色的煙從光線的縫隙中冐出，像無形的手般纏住了她，一下把她扯向水底。

「——！！」更多的氣泡從她嘴裏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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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德斯娜猛地從床上坐起，彷彿被夢中的水嗆到般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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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還是那些精緻的裝飾和陳設，她還是被抓回了颯特的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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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總算起來了。」劈頭就是一句冷言冷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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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抬頭一看，把她抓回來的蓮正站在床邊，那雙黑色的瞳仁惡狠狠的瞪著她。

「你對我做了甚麼？」德斯娜問，「我怎麼突然這暈了？」

「……」蓮依舊盯著她，不語。

「你對我下藥？」德斯娜又問，冷靜下來之後，卻又覺得不太像。

她跟蓮大眼瞪小眼一會，決定放棄詢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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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

德斯娜才剛動身想下床，蓮更貼近床沿，一副不讓她從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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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德斯娜白了他一眼，便走進了浴室，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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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手剛碰到水就吃痛的輕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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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手看，這才發現她前臂的皮膚竟跟其他地方不一樣，略帶暗沉粗糙，一碰水就疼痛，像一小塊灼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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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俯身去看鏡子前的自己，臉色蒼白，似乎比以前瘦削了。總感覺自己看起來有什麽不一樣，卻也説不清道不明，只能確認自己真的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難怪冰山男會說她營養不良。

她剛打開門，蓮就站在門側。德斯娜瞪著他，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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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蓮說道：「行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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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蓮。」德斯娜毫不留情的馬上給他改了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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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無動於衷，只說：「我沒有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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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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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猴子一樣亂竄。」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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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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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不見人的原因嗎。」蓮繼續冷言冷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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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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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像。」蓮沒頭沒尾的蹦出一個詞，「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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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一頭霧水的說：「我都躲巷子裏……哪會看到什麽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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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若有所思的應道：「嗯。」

未幾，又問：「有人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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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女暗精靈看到，之後我就跑了。」德斯娜不耐煩的回道：「她給了我一本黑皮的書，但是我給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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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從兜裏拿出一本黑皮小書，問道：「這？」才剛說完，連她丟給攤販的那隻手鐲，竟也出現在他手中，「你以為換了件袍我就找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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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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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販、難民、魔女教。」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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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連德斯娜也看出了蓮神色凝重，卻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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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我遇到的那些人嗎？」德斯娜說：「我很少露臉，平民不會知道我的身份，應該沒有這麼嚴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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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卻搖了搖頭，只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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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覺得自己的思維完全沒辦法跟他同一個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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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著，不會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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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語音剛落就消失了，德斯娜依舊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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