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血族之後 - 第一章暮色魔戰12

「誰？」堤爾按住了傷口，四處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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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堤爾的又是另一道紅光，左腿一痛，低頭一看連腿也被割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他感覺到周遭開始蔓延一股巨大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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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壬！」他沒來得及命令賽壬，就見她被一道猩紅劈開，連慘叫也沒來得及就消失。

這次的攻擊與萊卡的不一樣，他切切實實的感覺到賽壬的存在從他的幻獸群中消失，再也無法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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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光咻咻的左右閃現，不停向他襲來。他瞥了一眼萊卡，只見他依然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攻擊並非由他發起。堤爾手一揚，幾道風刃切斷了他面前的樹木，然而，林間並沒有他意料中的敵人在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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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一開始的兩道攻擊，往後的攻擊似乎並沒有要給他造成致命傷害，一道一道的在身體各處劃出傷痕，接著皆是針對他的傷口，彷彿是在以折磨他為樂。

堤爾早已經將所有的賭注放在了萊卡的身上，他沒有可以迎戰或是拖延敵人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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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他眼前突然出現了血紅色的矛，向他襲來之際，他召出一道風牆替他擋下了攻擊，反彈出了幾道風刃向四面八方飛去。隨即，對方像是被惹怒了般，更多的長矛浮現在空中，似乎要他萬箭穿心而死。他不停消耗魔力防禦這些陰險的攻擊，萬分狼狽。

「這裏不應該有血族！敵友不分了嗎！」堤爾氣急敗壞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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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的一聲，一道血紅色的網直直朝他襲去，他險些躲過，卻被硬生生削下了握劍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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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堤爾慘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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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正低著頭一聲不響的萊卡，被堤爾的慘叫聲驚動，四肢動了起來，大吼一聲，提起發黑的大劍緊追正在逃跑的堤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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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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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聲音傳來，瞬間打進了萊卡的腦中，像命令般將萊卡的身體定住，莫名的力量封住了他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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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他喘著氣，他渾身顫抖著似乎在試圖掙開封印，他正漸漸的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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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髮男子抱著德斯娜，確認萊卡無法動彈之後，突然眉頭一皺，咳嗽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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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掌心的血沫，面露難色，低聲說：「言咒的反噬作用……果然非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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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萊卡渾身正冒著黑霧，皮膚長出了黑色的鱗片——那是過度使用閻魔之力的結果。修羅的閻魔之力是源於體內的魔核，一旦使用過度，便會化成殘暴而沒有理性的羅刹。此刻的他只差眼睛和畸角，就是完全的羅刹。一旦變成羅剎，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他咬著牙一直與封印拉扯，目標轉向對他下令的墨髮男子。這時，言咒的封印消失，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男子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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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失本性的你，還是你嗎？」他舔去唇上的血，冷冷的說：「你還憑甚麼守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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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憑甚麼守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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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依舊像是咒語般打進了他的腦中，使得萊卡僵住。

「醒來！」男子對著萊卡喊道，隨即咳出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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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身周的黑氣，發現自己正在失去控制，他拉回了萊卡的理智。隨著胸腔一陣劇痛，他身上的羅刹徵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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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他恢復理智之後，映入眼簾的卻又是另一個讓他感到無比憤怒的人。

一個紅眸墨髮的血族，正抱著陷入昏迷的德斯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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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卡瞳孔一縮，怒吼：「颯特·斯卡雷特——你這該死的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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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卡箭步上前，卻被一道無形的牆壁擋住了。

只見地面上有一條螢光般的紅線，而一層薄薄的紅芒像極光般從那紅線往上冒出，成了一道半透明的牆壁。

他喚出大劍劈向牆壁，鏗鏘一聲，他確實感覺擊中了，卻削不開這道牆壁，半透明的牆壁已像結界般將他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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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對她怎樣？」萊卡低吼道，皮膚上又漸漸冒出黑色鱗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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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特並沒有回應他，只是默默的抱起了德斯娜。

他恨不得將眼前的血族撕成碎片，失去理性般的不斷撞擊結界。喉中突然一陣血腥，他「嘩」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全身脫力匍匐在地。

要不是因為這一口血，他幾乎都要忘記自己身受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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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怎樣？」颯特看著萊卡狼狽的樣子，緩緩的說：「是我已經對她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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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卡喊道：「放開她，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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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藍色的鎖鏈從颯特的旁邊迸出，隨即，一縷紅光揚起，輕易的打碎了萊卡的鎖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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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省下力氣吧。」颯特冷冷的盯著萊卡，紅眸漸漸亮得鮮豔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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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卡只覺一陣突如其來的壓力將他壓制，巨大的魔力猶如一塊巨石般壓下，將他壓得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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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還給我…」萊卡說著，身周冒出了黑氣，他試圖以羅剎化抵抗颯特的魔力。

「羅剎會讓你永遠失去自我。」颯特說著頓了頓，再次加重了壓制他的魔力，「我可以為了她而留你一命，但她將由我——永遠守護。」他抱緊了德斯娜，居高臨下的看著萊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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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雖與血族一樣擁有永恆的青春，卻沒有血族那般永恆的生命。颯特既能說出「永遠」，便等於將答案告訴他——德斯娜已成血族。

於此刻的萊卡來說，「永遠」是個極具傷害性的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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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來到這裏趕盡殺絕就是為了她，還談甚麼守護！」萊卡怒不可遏的喊道，終於還是掙脫了颯特的壓制。

「不不～你搞錯了。」颯特慢悠悠的說：「把血族引進來的是你們的修羅……而我的目的和那些血族完全不一樣。」

「把她還給我！！！」萊卡瞇起了眼，鱗紋開始化成鱗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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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特看著萊卡再次徘徊在化成羅剎的邊緣，手一揮，兩條紅色鞭子分別捆住了他的雙手，將他定住。

「放棄她！」颯特說道：「羅剎會奪走你的一切！」

「她就是我的一切！！！」萊卡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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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她已無法逃避血族的命運，你能照顧身為血族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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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體鱗傷的你，又打算將虛弱的她帶往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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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剎不分敵我，你要如何阻止自己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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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卡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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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些質問他一句也答不出。他只知道，他想要與她在一起。他不曾想像沒有她的日子，也不敢想像她可能會死在自己手裏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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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一樣都不希望她死去。如果你真的要將她帶回去，至少現在給我活著。」夜空中，飄來颯特遺下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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