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送你一程…》 - 「飛」來橫禍

「各位旅客早安，歡迎您乘坐肺炎航空航班SY0797從香港前往首爾。預計空中飛行時間是⋯⋯」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hJB7LJJI

機長的廣播對我來說既熟悉又陌生。從電視劇中聽過不少次，但這是我第一次真實聽到。

隨著飛機在跑道上滑行，爬升，手亦不自覺地緊握座椅扶手及深呼吸。

一年前，全球因病毒陷入困境，而近期疫苗的出現令世界可重回軌道。肺炎航空公司為促進旅遊業故此舉辦大型旅遊活動，獲選中的市民可免費獲得一張來回韓國的機票，名額一百位。

而我就是其中一位幸運兒。對於從未出境的我來說，也不知是好是壞。

順利起飛後，正當我在好奇機上的一切時，前排的一男一女卻議論剛才排隊發生的事。

「她不斷重複『不要上機！有不好的事情會發生！』真是被她嚇壞！」女乘客還心有餘悸。

「可能老一輩不習慣乘搭飛機。」男乘客安慰著。

「幸好她沒有上機！」

他們提及的人是一位詭異的婆婆，排隊上機時每位乘客都被她抓著手臂，說著瘋言瘋語。

此時飛機不斷在搖晃，尖叫聲四起，感覺比過山車恐怖一萬倍。

「各位旅客請注意，我們正通過一段不穩定的氣流，請您回到座位上並繫好安全帶，謝謝。」

相信在場沒有人會細聽廣播內容。

「請扣上安全帶！」

在空中服務員的提示下，傻傻的我才慌亂地扣上安全帶，腦中浮現出家人的樣貌，後悔的事情。無信仰的我，此刻亦向所有神明祈求平安。

無助、絕望侵蝕我的五感，心跳得飛快，喘不過氣來。

不知過了多久，安全帶燈號熄滅！機身回復水平，有驚無險，死神和我們擦身而過。及後，機組人員安撫一眾乘客。

過了大約一小時，廣播再度響起：「各位乘客，現在機上有旅客身體不舒服，需要協助，若您是醫生或護理人員，請與我們的空服人員聯絡，謝謝。」

只見空中服務員將通往商務艙的布簾拉上。

「發生甚麼事？」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A8XaQtEw

「剛才的氣流也難怪有人不舒服！」

「不知道要不要臨時降落呢？」

乘客議論紛紛，探頭張望希望得到一絲線索，好奇心人皆有之。

「不要上機！這一班機上將會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你或者會死！」詭異婆婆的話語在我腦中迴盪著。

應該不會這麼巧合吧！我企圖安慰自己。

未幾，商務艙傳出尖叫聲，一名身染血跡的空中服務員從布簾後跑出來。

一名男子從後撲向她，瘋狂噬咬，鮮血直流。

眼前的畫面衝擊在場所有人，尖叫聲不斷，大家慌忙失措，四處躲藏。

我依舊坐在座位上，尖叫聲被自我靜音。

被咬的人越來越多，血腥味成為我最後的記憶。

五年後。

人類一度以為疫苗能成為救世主，可寫上光輝的歷史。可惜，疫苗中的死病毒和原病毒產生變異，令人類變成喪屍。

最早是在一架由香港飛往韓國的航班上發現，機上無人生還。

電視播映著特輯，畫面中是五年前的韓國機場，無數警車、消防車、救護車圍繞著一架飛機。

透過機艙的窗口可見裏面有人影晃動，血跡斑斑。鏡頭拉近，一個張牙舞爪，臉色蒼白的「人」不斷撞向窗口。

全球各地隨即有更多喪屍出現的個案。一旦變成喪屍，結果只有一個，被殺死。

之後人類用更長時間研發疫苗，做更多的研究，終於可再次恢復原狀。

「請問可否再拿一張毛毯給我？」一位中年婦人問空中服務員，「我母親仍感覺寒冷。」

「好，無問題。」空中服務員Emily 回應道。

「不知為何機上很寒冷，毛毯快派完。」同事Sharon 抱怨著，「公司應該增加毛毯數量。」

Emily 取出毛毯，並無參與話題，回到24A，「小姐，毛毯。」

「不好的事⋯會發生⋯⋯」

「不好意思，我母親年紀大了，有時會語無倫次。」中年婦女急忙解釋。

「不要緊。」Emily 禮貌回應，「老人家是會這樣的。」

「我母親十分抗拒乘撘飛機，幾年前帶她去旅行，少顧她一眼還差點被人拘捕，最後去不成。」

「那麼這次一定會有美好的回憶。如果有任何需要，請按下服務鈴。」

派完餐後，Emily 和Sharon閒聊中。

「你有否聽說過，這班機是五年前那班喪屍機？」Sharon提到。

「不是吧！」Emily 不敢相信。

「公司為賺錢，會棄置飛機嗎？怪不得，機上這般寒冷！」

「你不要再說了！我先休息了。」Emily 強行完結話題，便走向休息室。

Emily 躺在床上，剛才Sharon的說話仍揮之不去，勉強入睡。

迷迷糊糊間，耳邊傳來低吼聲。她打開床簾，探頭望到有一位臉容毀壞，滿臉鮮血的女子走近。

Emily 惶恐得不敢亂動，女子正張口迎向她時，Emily猛然驚醒，坐直身子，一頭冷汗。

「原來是發夢！」

Emily 收拾心情回到崗位，Sharon馬上緊張地說：「24A的老婦人去世了！」

「甚麼？」

「好像是心臟病。急救後，仍無生命跡象。」

整趟航程彌漫著一種寒意，令人不自在。

幾經波折，終於降落。

送別乘客後，機組人員拿著行李走過通道。

Emily 回頭望向飛機，老婦人和夢中的女子站在窗口，默默盯著她。

機上重現當年經過，乘客的掙扎、絕望、死亡。

Emily 流下淚，但願她們能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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