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輸咗俾鏡入面嘅自己 - 第１１章

空蕩蕩嘅屋，不知不覺間已經唔再覺得奇怪，習慣咗。

「返嚟喇」依句話已經幾耐無講呢？

喺嗰封信之後，媽無再聯絡過我，哪怕係whatsapp都無，我亦搵唔到佢，好似人間蒸發咗咁。

放好鞋之後，我急步行入屋，停咗喺房門前。大大力吸一口氣，慢慢呼出嚟，重覆幾次。終於，要再見面喇鬼。

皮箱無放返入櫃，而係擺喺房嘅角落到。每晚返嚟嘅時候都會期待佢響，但每次都落空…

我伸手掀起箱蓋，心跳好快，好耐無試過咁緊張，手震個唔停。

喺箱接觸光嘅一瞬間…

嗡～

久違嘅聲音穿過二個月嘅時空，終於再次嚟到我面前…我即刻拎起塊鏡，隊塊臉埋去。

「好耐無見啊…」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鬼嘅聲音唔停咁響起，俾起嗰晚嘅虛弱，依家明顯精神返好多。

「等埋梓安叔叔嘅結果，我哋就出發去搵你嘅殘魂喇～」

嗡～

我會心一笑。兩個月嘅時間其實唔長，但就俾思念依啲咁虛無縹緲嘅東西拉得好漫長。2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CNqPQPkS

「啲相返嚟喇！嗰啲地方…」梓安話未落…

嗡～嗡～

聲音來自我身後。

佢呆咗呆，口擘到好大：「鬼…鬼鬼？鬼鬼！你返嚟喇！」

梓安好激動咁跳咗起身，即刻兜到我身後，搶走塊鏡。

「鬼鬼啊！你知唔知我幾掛住你啊～」佢用塊臉係咁磨塊鏡…噁唔噁心啊…我完全忘記咗自己琴晚做過一模一樣嘅事。

嗡嗡～

鬼配合咁發出聲。

「鬼鬼！？」夢如都返咗嚟。一條白領嘅黑色連身裙，戴住貓咪髮夾，露出右邊嘅耳仔。

如果唔係聖誕聯歡，我都唔知佢可以著得咁靚…原來嘅惡魔形象都俾我拋在腦後，企喺原地呆怔咁望住佢。

不過夢如嘅眼只有鬼，無留意到我嘅注視，喺我身邊行過。

「鬼鬼！」夢如單手抓住梓安嘅肩賻，用力一摔，真係熟悉嘅動作啊…

鏡喺空中飛過兩個圈，俾夢如牢牢咁捉實，之後…將塊臉隊埋去鏡到磨…

到底發生咩事…個個都用塊臉磨鏡，有無咁舒服啊……

嗡～

依兩位一見到鬼就變咗個人咁。我手掌壓住額頭，搖搖頭：「講返正題。梓安啲相咩結果？」

梓安艱難咁喺地下爬返起身，由衫袋抽出嗰兩張相：「啊叔話依兩張相分別喺眾坊街個花樓梯，同埋黃埔吉之島架船。」2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cZFzTnny

「大老山、油麻地、黃埔三個地方。」我大概整理咗啲位置：「由黃埔開始搵？」

無咩原因，求其搵個地方開始。

「好！」梓安第一個附和，夢如都跟住點頭。

「咁聽朝10點，黃埔等。」

「爺爺話過，幽靈趨陰避陽。」夢如搖搖頭。

「咁啊…下晏6點啦，我食埋飯先嚟。」2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Kdql9CoL

距離6點仲有段時間。

「鬼，我哋要煮餐好嘅食！」我高舉手中嘅餸菜，好自信咁講

嗡～！

…

「哇，著火啊著火啊，點算啊鬼！」我手忙腳亂咁喺廚房到跑嚟跑去。

嗡嗡！！

「你話個爐？係喎，熄咗個爐先…」

「噠」

火勢瞬間消滅，留下幾舊碳黑嘅豬扒…

「點解豬扒難整咁多？」我托住下巴若有所思。

嗡～嗡嗡～因為你蠢～

俾鬼睇唔起……

雖然依個幾月都係自己生活，但我餐餐都係食外賣…之前有過煮牛扒嘅經驗，都無咩問題，點解一煮豬扒就出事……

望住失去輪廓嘅豬扒，唉…自己煮嘅食…垃圾，含淚都要食哂佢。

「鬼，我哋開飯喇！」我擺出一副好期待嘅樣，唔係點呃自己食咗佢…

嗡～鬼表示好彩佢唔洗食～

…

食完飯洗埋碗個人特別攰，仲攰過訓練嘅日子。望下個鐘啱啱先過咗4點，仲好早，好攰，呵欠～瞓陣先。

就咁攤咗喺沙發到瞓著咗……

…

嗡嗡～嗡嗡～嗡嗡嗡！！

「做咩事啊鬼…」我被鬼嘈醒咗，擰個頭去第邊繼續瞓。

嗡！！！

鬼突然勁大聲，嚇得我彈咗起身，一望個鐘…5 點半！大鑊！

求其換件衫就衝咗出門，仲差啲仆街…

我望望電話，5點55分，呼～啱啱好。

「我到咗，你喺邊？」我對住電話另一頭嘅梓安講。

「你望下後面。」

我擰轉身，梓安同夢如都行緊過嚟。

「行啦我哋。」我揮咗揮手。

「點行好？」夢如問。

「我都唔知，行下吉之島，即係船嘅內部先。」2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8ZBLUlvDk

吉之島話細又唔細，雖然得兩層，但每層都好闊落，要啲時間先行得哂。我哋行得好慢，基本上我同夢如都無心睇啲貨品，精力擺哂喺搵殘魂上。

不過梓安就慘啲，自己行埋一邊。無計，佢見又見唔到，聞又聞唔到，我哋專心緊就無理佢。

行咗半個幾鐘，終於行哂成個商場，但…咩都見唔到……夢如都一樣，話無聞到鬼嘅味。第一次行動可以話係完全失敗。

我捽一捽對眼，持續專注半個幾鐘真係幾攰下，對眼去到最尾睇嘢都開始濛濛地。

冬天嘅夜好早就降臨，空中已經再無一撮屬於陽光嘅地盤，通通都俾夜所霸佔。

入夜之後，街上嘅路人反而多咗，尤其係好似我哋咁嘅年輕人，成條街都係，為假日狂歡。

「依家應該點？再周圍行下？」梓安問，睇嚟佢已經就快俾依個商場悶死。

「都無計，唯有係咁…」我正抬起腳想行嘅時候，突然諗起啲嘢：「咪住！我記得我細個嚟過依到……」

腦入面有幕情景浮現上嚟，同眼前重疊，係依到唔會有錯！但記憶入面嘅吉之島，好似唔止咁少路行…我漏咗啲嘢……

放空嘅我稍為回過神，視線正對住部𨋢。

𨋢…𨋢！我記得喇，仲有得上去，係船頂！

「船頂！」我將突然喚醒嘅記憶嗌咗出嚟。

「咩船頂？」梓安顯然唔知我講咩。

「船頂係可以俾人上去，搭𨋢就上到。我哋仲有船頂未睇啊！」

我嚟嘅時候應該太細個，記憶變得斷斷續續，如果唔係再次嚟到依到，我應該一世都記唔起。2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Wdgj25gy

要上船頂首先要搭𨋢上頂層嘅酒家到，穿過酒家嘅接待處行出門外。嗰到有條兩段嘅樓梯，行上去就係船頂。

依啲咁嘅地方喺假期理應好多人，但依家人影都無隻。

「鬼鬼！聞到！」夢如忽然開聲。

氣氛變得緊張，本應係開心嘅事，但嚟得太突然。我連呼吸都唔敢太大聲，一步一步咁跟住夢如。

「踏、踏、踏」

三個排成一條直線。

「就係前面，好近。」夢如望住前方，嗰到有道圓牆，兜過去先見到後面嘅景象。

「我行先。」我提議，因為得我見到鬼。

「呯」

心跳得好快，全身都好熱。

我視線一直盯住轉角位，屏住呼吸，細步細步咁行…到咗轉角位，我深吸咗啖氣，合埋對眼，一步跨咗過去…擘返開眼嘅時候…

竟然係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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