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四：時守人與時禍客1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jjaXEA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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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
「有一點我們要再次致歉。」柴克向夏煙低頭鞠躬：「地球所在的宇宙扇區太……有一點點偏遠，我們沒想過會誕生出先進文明，所以觀測和展開行動的時機都慢了，實在很對不起。」
夏煙吁了口氣，關乎自己和地球所有人的存亡，說沒生氣是在騙鬼，但她總算知道刻下最優先的是解決問題。
她再向柴克問道：「如果我沒弄錯，你們說的方法就是到各個跟地球相鄰的平行世界，解決……不，打爆那些時禍客，是吧？」她的指骨發出細微的啪啪聲響。
「我們傾向用『驅逐』這類字眼。」柴克的圓頭好像冒出一滴冷汗。
他再道：「容我簡要地說明吧：至今為止，有無數的平行世界或毀於時禍客之手，或被宇宙大園丁抹除。而當中有極少數的該世界住民成功逃出去，他們千辛萬苦來到了這兒：『時間起點』，一處能從外部觀測各個平行世界，以及它們所有時間點的地方。」
「然後我們逐漸聯結組織起來，」貓星人道：「就成了現今叫作『時守人』的群體喵。」
柴克續解釋：「是的。他們……我們或為了避免悲劇再降臨在其他世界、或為了拯救自身被時空凍結的原世界、甚或向所有時禍客復仇。故來往於各個平行世界，驅逐入侵的時禍客，這就是我們『時守人』一直在做的事。」
夏煙想了一下，再道：「謝謝你們。那麼你們現下在準備拯救地球嗎？我有什麼可以幫忙？請隨便吩咐我。」
柴克和尊爵同時沉默了一下。
「正常情況下當然是這樣，但是……我們現在資源和人手都不足，特別是能上前線，正面作戰的人手。」柴克道。
「人手不足？」
「稍早之前，我們跟多個由時禍客組成的軍團作戰，雖然勉強打敗了他們，但相當多的同僚犧牲了，亦有很多還躺在醫療倉中，動彈不能——我剛才也是幫忙做一場緊急手術，所以才沒監看你的傳送過程，對不起。」
說到最後時，柴克的頭略為轉向尊爵，雖然前者沒有任何五官，但瞬間夏煙有種「他白了貓星人一眼」的奇妙感覺。
「可惡，」貓星人小聲咕嚕：「如果下馬威作戰成功的話，就可以有個聽話會做牛做馬做貓奴的後輩……」
「外星人先生，我明白你們的難處了。但不好意思，那你是指……你們完全抽不出半點人手來拯救地球？」
「這個……」
「我們可不是全體陣亡。」尊爵的貓尾巴在地上拍了數下：「算了，波士，就跟這鄉下星人直說實話吧。地球太偏遠又落後了……別瞪我，地球文明連最基本的星際航行也辦不到，也缺乏和其他域外智慧種族交流的經驗——我想你們看到真菌外形的猶格斯星人大概會馬上嚇昏吧。最麻煩的是當發現你們時，破滅指數已經超過九十巴仙了，所以拯救地球的優先次序排在末……」
「請別誤會，我們並非見死不救。」柴克打斷貓星人，「只是我們有很多設施器材被破壞，正在緊急維修，同時在多個平行世界的戰事亦非常吃緊。何況很多戰鬥型的時守人都以拯救自身被凍結的世界為第一優先……」
他頓了一下，再道：「但請相信我，我們不是什麼也沒幹，比如替被時空凍結的原住民作時空解凍——亦即是在你身上發生的事。」
「那麼你們打算為所有地球人解凍，同時傳送來這兒？」
「怎可能？做不到啦。」尊爵哼了一聲：「先不說資源和能量有限，太頻密的傳送會引起宇宙大園丁的注意，直接加速把凍結世界抹掉，我們之前曾犯過這樣的錯。」
柴克繼續解釋：「由時空解凍到時空傳送到這兒，都有一定風險，特別是後者，並非所有人的體質都能承受，最糟的是肉體和靈魂會在途中崩潰消散。而由我們發現被時空凍結的地球，到觀測，掃瞄所有原住民，以至在避開宇宙大園丁注意下，偷偷尋找較薄弱的時空突破點。最後在綜合各種條件和限制下，勉強傳送了……」
他頓了一下，才道：「十三……不，是十二位地球原住民。啊，我的意思是，加上你總數就是十三人，十三位『獲救者』，就是這個意思。」
柴克又似有點急逼地再補充：「比起地球總住民數量，我知道這比例很低，但我們真的盡力了，實在很抱歉。」
夏煙聽罷，愣了一下才道：「只要如此少人嗎……那麼，請問他們刻下在那兒？」
柴克和尊爵又同時沉默。
「他們有部份人在解凍中，亦有部份人在時空傳送中。」柴克道：「可能在你角度，由解凍以至傳送只是剎那間的事。但抱歉，實際上這很花時間和工夫，特別是傳送過程，涉及將靈魂靈子化的分解和重組……總之，偶有不涉，該人的意識就會完全消散。」
「所以我是最早完成解凍的『獲救者』？」
「喵，你是……」
柴克打斷貓星人：「技，技術上的確是。」
他再道：「傳送你同胞的行動刻下仍然在進行，但因為刻下很多設備都只能暫用舊款式，但我保證會盡快，我們亦會盡可能安排人手拯救地球。那麼……在這段期間，我們會安排住處和提供各種飲食需要。夏煙小姐，你就先安心休息一下吧。」
夏煙沒回應，她的目光移向火柴人後方的銀河畫面，以及在持續增加的「地球滅亡指數」，她再沉思了一下，才道：「那個數字……我指什麼滅亡指數，在這段時間內，仍然是持續增加嗎？現在是九十七巴仙……不，差不多九十八了，到達一百時，地球就會完蛋大吉嗎？」
「我保證我們會盡快……」
夏煙打斷柴克：「外星人先生，我先整理一下你說的事。首先，時守人是由被毀滅，或是被時空凍結的世界逃出來的人組成吧？」
「是的，」柴克想了一下：「絕大部份成員是。」
「而有部份能在前線作戰的時守人，正在拯救自身被凍結的世界。換言之，被凍結世界的原住民，是有辦法拯救自己的世界，沒錯吧？」
柴克沒說話。
「哼哼，你在胡說些什麼，你可是……」尊爵忽頓住，看了看火柴人，沒再說下去。
柴克仍舊沉默了好一陣子，只有眉毛的圓形頭部當然沒有任何表情，但夏煙有種自己正被人審視的感覺。
「技，技術上來說，」他道：「若要拯救被時空凍結，將要被抹除的世界，就要派人到其鄰近的世界，也即正被時禍客入侵的平行世界。驅逐他們，讓該世界回復為『按照正常文明發展』的方向。」
「所以若是把所有時禍客打爆……呃，我是說，讓鄰近的所有平行世界回復正常，地球就能得救嗎？」
「理論上……」柴克嘆了口氣：「是的，的確是，你說得沒錯。」
「外星人先生，那個啥滅亡指數在我們說話時，仍然在不住增加，所以我沒可能什麼都不幹，光在這兒吃吃喝喝。」夏煙道：「我爸爸……我父親說過：『動手做些什麼總比乾坐不動要強』。」
她頓了一下，「啪」的一聲，雙掌同時左右拍了自己臉頰一記，雙目望向柴克和尊爵，漆黑的瞳孔剎那間彷彿冒出極小的星光：「若你們暫時沒有人能幫忙，不要緊。地球就由地球人來拯救，我可以做些什麼……不，我要做些什麼。」
尊爵沉默。柴克沉默。好半晌後，後者才用放緩了的聲調道：「地球人夏煙小姐，你的意思是，你想要正式加入我們，成為『時守人』的一員嗎？」
「如果這能夠拯救地球的話。」
序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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