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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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梨拉住韁繩，讓馬車轉個圈，再策馬走人。

馬車離開停車場後，街上軍人不再上前阻攔，馬車順利在主幹道上快馳，但軍人重重的視線下，還是令人渾身不自在。

當然，如今大小消息都需要傳達予本部大樓，即將接見雲瀧的唐准將，自然也會上報此事。然而，元帥半夜裡睡著，只餘下部份軍參謀，替他暫時下決定。

唐准將：「回報，西環人嘅雲瀧佢帶緊一件重機槍嚟，我見局勢僵持緊，批准咗佢哋……就睇下幫唔幫手。」

本部大樓：「唐准將你暫時接待佢先，但唔好咁快俾佢參與戰爭，一切等元帥醒咗再決定，有外人入局唔一定係好事。」

唐准將：「明白。」

車輪劃過地上的積水，馬啼快步穿過雨霧，車廂內微微搖晃，三人如坐針氈，擔心前路的未知之數。

「老婆，你拎住。」雲瀧把壓動式霰彈槍交出。

「嗯。」雲夫人純熟後拉、前推護木。

「咁我呢，爸。」雲水問。

「你揸槍？」雲瀧顯然有點不放心。

「你都俾一把我。」雲水要求。

「唔得。」

「咁我用咩傍身？」

「我哋成家會保護你。」

「俾槍我……」雲水伸出手板。

「你唔用得，呢家唔係玩。」

「我夠知啦。」雲水緊皺眉頭。

「雲水，等你再大個先……」雲夫人都勸說。

大概全天下，很少父母會願意給自己寶貝女兒隨便拿槍。

「俾支槍佢。」馬車的駕駛座上，傳來雲梨聲音。

父母們沒有說什麼，繼續聆聽她哥會怎樣說，再作決定。

「都係時候。」雲梨說。

父母對望一眼，好像接納了雲梨的意見。

「雲水。」雲瀧打開一個小小的保險箱，拿出一把雕刻鍍金手槍：「金牛座PT92手槍，本嚟係精工品，只適用於收藏……你就當傍身用，拎住。」

雲水接住這支奢華的手槍，充分感受到真槍的重量。

「咩時候開？」雲水問。

「有危險嗰陣。」雲瀧探頭出車廂外，並舉手看看手錶：「差唔多可以組裝定……」

說罷，雲瀧開始獨個組裝馬克泌重機槍。

「差唔多到。」駕駛座的雲梨，跟車內的人說。

英皇道跟電照街交界的一條行人條橋下，是西城薈的限制區域，再往外行出便是交火的戰場。兩軍交戰中間一般都會相隔個戰場，如果雲梨一家他們能夠衝出那條橋，基本上成功了一半。

前線重地站崗的軍人頗多，但跟停車場的人差不多，全部都像惹上了疾病，頻頻地咳嗽，要維持十秒以上一動不動地站立，也有些困難。

「停。」一名持槍軍人上前，接著幾名軍人都把馬車包圍。

「我係雲瀧，陳少校叫嚟嗰位。」雲瀧一樣的架步，舉高雙手行出。

軍人們沒有回應，直至到兩鬚花白的唐准將到來：「歡迎嚟到戰場，雲瀧先生。」

「好榮幸可以同你哋同一陣線。」雲瀧跟對方握手。

「可以講下，你係抱住咩目的嚟幫我哋？我諗應該都唔會真係單純，無任何誘因咁，冒住外面槍林彈雨嘅風險幫我哋……嘿，特別你哋有個朵叫「天環人」係天上嘅人，好離地。」唐准將心水很清，不相信有無故忠誠的人。

這傢伙比陳少校麻煩得多，雲梨心裡這般想著。

面對唐准將的質疑，雲瀧穩重的笑了笑，他為人老成，交易軍火時被別人用槍指頭都試過，所以這種情況對他而言，可能處理得比雲梨還要好。

「我作為區內唯一軍火商，見到油水總會不自覺撲過去，但我同時亦係個槍械專家、藍圖設計師、軍事發明家、槍件製作人、軍火生產商，如果研發咗新款產品，我覺得投放落戰場去測試……會係個唔錯嘅宣傳，亦係個好好嘅實驗。」雲瀧說話沒有一絲閃縮，唐准將都不自覺點頭認同。

不得不說，他確實是個生意人。

「比起打住忠愛西城薈嘅理由順耳得多，可以睇下你帶嚟嘅武器？」唐准將笑言，伸手向馬車：「就喺入面？」

「當然可以，你等等。」雲瀧轉身回到車廂中，給老婆和女兒一個要準備好的神情。

他托起馬克泌重機槍出車外擺放：「就係呢挺嘢，外型同威力自然無得同M61火神式、M134格林式嘅機槍相比，但喺依個病港嚟講已經夠做，仍然係頂點嘅存在，而且經過改良，以前嘅缺點都有改善，一般軍人都好容易上手。」

「唔……」唐准將輕摸著重機槍：「睇落係幾可靠，有模有樣。」

「可以上埋子彈試下。」雲瀧說。

「好。」唐准將點頭。

雲瀧又再轉身，回到馬車內搬出數盒彈藥盒。

「老婆，你睇住馬車窗口嗰兩個士兵。」雲瀧悄聲說。

「但馬車後面，同埋兩隻馬都有軍人睇住……」擔憂的雲夫人看看馬車前後。

「唔好睇小雲梨。」雲瀧步出馬車，把重機槍子彈裝填好：「大概入五百發先。」

「嗯……」唐准將圍著馬車踱步審視，到馬車左側時更掀開小小的簾布，觀看裡頭的人：「兩位女士晚上好。」

「你好。」幸好雲夫人處變不驚，並把壓動式霰彈槍收藏好。

「你……好。」雲水顯得生硬，手槍就藏於袍袖內。

唐准將見過二人，便向雲瀧查問：「你帶哂一家大細嚟？」

「你可以咁講，同時佢哋係我員工，呢個係家族生意嚟，早啲俾佢哋見慣場面，係好好嘅經驗。」雲瀧說的都是實事，只是事業未傳到身為女生的雲水手中。

「連你位少爺都喺到，真係估唔到。」唐准將行到馬車前頭，輕輕拍摸馬匹：「坐喺馬車都幾舒服啊可？呢種細雨帶風嘅天氣，最好係咁樣吹吹風，飲杯酒。」

「唐准將，你同我喜好差唔多。」仍在專心裝填子彈的雲瀧，忽然向馬車上的雲梨詢問：「雲梨……鎖定好未。」

「仲差一個。」一直沉默的雲梨，右手指頭隱隱作動。

他利用三角帽子掩藏銳利的目光，掃視現場每一個敵人。

他正在鎖定最具威脅的目標。

一旦被雲梨的眼睛鎖定，就等同中了咀咒。

除非走出視界以外的地方，否則無論對方移動都哪裡去……都難逃一死。

雲瀧曾是傑洛曼的老友，深知他們射擊術的用語。

「鎖定」這種高階技巧，他自然有傳授過雲梨，因此雲瀧才這麼問。

「鎖定？」唐准將好奇，他們在說什麼。

「馬韁。」雲瀧對唐准將微微一笑。

唐准將圍著馬車行完一圈，重新回到雲瀧身邊，子彈都剛好裝填完畢。

「好！準備開始。」雲瀧刻意跟家人暗示。

「我睇下先……」唐准將看看哪裡可以試槍：「我哋有啲戰俘，可以搵佢哋肉身試試。」

雲瀧卻指向軍人們的身後：「不如喺嗰到？嗰到好似有個外人……」

「係？」唐准將和一些軍人，都望向雲瀧所指方向。

紮好馬步的雲瀧目光一狠，握緊馬克泌重機槍向站在馬車門口一側的軍人由左至右掃射！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

傻傻望向身後的軍人瞬間血肉橫飛，一個個噴血倒下。

雲夫人都立即伸出霰彈槍向左側馬車窗口外，先朝一名軍人開槍擊殺，把護木拉後、推前再立即擊殺另一位正要舉槍的軍人！

「呯！呯！」兩人心口都被轟得血肉模糊。

雲梨眼一眨，精神集中和思維運轉極速提升，在他眼中整個世界頓時陷入緩慢的子彈時間，他拔出腰間的雙槍朝馬匹一旁的軍人射擊，又迅即轉身朝馬車後方的眾多軍人射擊，合共十來人中槍倒地，人均頭部中槍。

當左輪手槍的子彈都射光後，雲梨才從子彈時間中抽離，變回正常時間的流逝。

本來把馬車包圍住的持槍軍人，彷如一瞬間同時倒下。

「你你你你……做咩啊！」唐准將按住馬克泌重機槍，不讓雲瀧繼續掃射：「你條友！」

唐准將把雲瀧推倒地上，然後拔出軍刀準備一刀刺向其腹，正在裝填子彈的雲梨和雲夫人都沒來得及反應……

「呯！」唐准將頸喉忽然被一槍打穿。

唐准將死前望向槍源，開槍者竟是雲水。

「嗄……」唐准將倒在雲瀧身上。

「走……要快啲走！」雲瀧把壓在身上的唐准將屍體推開，托起馬克泌重機槍快步回到馬車中。

雲梨見父親上車後，立即策馬離開！

「雲水……做得好……」雲瀧拍拍女兒的膊頭，對剛才的事情仍心有餘悸：「你做得好好。」

「叮叮噹噹──」西城薈前線敲響了遇襲的訊號，在各幢高樓大廈休息的軍人們，都立馬醒了過來，抱著槍支跑到面向主幹道的窗口前。

「咩事啊！！臨時政府偷襲呀！？」軍人們震驚地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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