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299

「係啊……夜晚成條街一個人都無……氣氛差到呢。」老闆抱怨道。

「除咗戒嚴仲有冇其他大事？」

「仲有件幾突發嘅事，王政府無啦啦宣佈廢除一萬面值嘅艾幣，不過我又唔係有錢人，就燒唔到我，但聽講商會入面有唔少大商家，都因為咁損失慘重……有個做房地產仲要跳埋樓。」

「有冇講到廢除嘅原因？」

「話打擊貪污、逃稅同地下經濟。」

「果然……」王政府沒有把國庫被盜一事公佈。

「咦，小姐，杯開胃酒啱唔啱你飲？」老闆向韓湘問。

靜心聆聽對話的韓湘，一直小口喝著酒：「唔差。」

「需要飲咩同我講，我打個七折俾你。」

「Morning Dew。」韓湘漫不經心的放下杯子，悠悠看向老闆：「有？」

「有，緊係有，第一次有人叫依杯，阿靚仔你呢。」老闆問我。

「同佢一樣。」

「好！兩杯。」

「嚟飲酒？」韓湘眼尾一瞧。

「等一個人。」

我們在無人的酒吧裡，待了差不多半天。

如老闆所說，除了我們外，生意額完全是零。

當我們三人閒聊到口乾，老闆都不介意免費為我們添酒。

「阿靚仔，你知唔知黑鼠商團去咗邊，之前見你喺佢哋嘅客。」老闆問起。

「你唔知？佢哋之前住喺你樓下。」

「我收佢哋錢，幫佢哋掩飾走私嫁咋，佢哋唔見咗之後，我又少咗筆收入，不過不得不說黑鼠都幾厲害……好似一早收到風咁，喺一萬幣值廢除之前就成功走咗佬，如果唔係我估佢至少蒸發一半以上身家。」

「鈴──」

談著談著門口傳來鈴鐺聲，表示有新客人到來。

「歡迎！係金生你啊。」老闆舉手打個招呼。

來者身形魁梧、一臉橫肉，臂上有少量紋身，正是金有裘本人。

「仲以為今日又可以包場……」金有裘緩緩走過來，選擇坐到我旁邊：「但睇嚟，我有位舊朋友嚟咗，老闆一杯金菲士。」

「即刻整！」老闆轉身去忙。

「仲返嚟艾寶琳想死？定港豬叫你嚟。」金有裘壓低聲音。

「喺到有個任務要做。」我轉著玻璃杯子，細看入面晶瑩的冰塊：「聽講艾寶琳變咗好多……」

「比你想像嘅多。」金有裘冷冷一笑。

「我諗執行任務之前，仲好同你掌握情況先。」

金有裘眼眉微揚，望向相隔一個座位的韓湘：「隔離嗰位靚女係……」

「我同伴。」

金有裘點點頭，不緩不急把話說出：「因為你哋同港豬做嘅事，艾寶琳呢幾個月不斷收緊唔少事情，例如禁止出去倖存區、打擊慧安園嘅非法經濟、居民需要每日紀錄行蹤上交政府，到最近實施緊戒嚴同埋將非艾寶琳嘅居民，統一劃入某幢樓做居住區，話因為要搵到潛藏艾寶琳當地嘅反皇派分子，為免連累到大本營同康城人先做隔離，直至到另行通知為止。」

「即係同坐監無分別……大本營同康城嘅人，住哂入同一幢大廈？」

「係，欣梅閣大廈喺正軍隊總部隔離，同監視無咩分別。」

那麼說，許博文和瑜小六等人……

應該全都在裡頭？

「應該唔可以直接行入去？」我問。

「哈哈哈哈，你講笑咩。」金有裘搖頭苦笑，接過金菲士雞尾酒：「緊唔係得，嗰到有上級騎士守住，你呢啲非法入境者，入唔到去之餘仲會俾人拉。」

「上級騎士？」韓湘罕有地提問。

大概，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艾寶琳唔似夕鯨國咁多槍，依到比較傾向用刀劍。前任國王鍾情英國文化，所以演生出嚟嘅軍隊都係偏向騎士嘅架構。」我給韓湘簡短地說明。

韓湘點個頭，繼續聆聽。

「上級騎士實力大概去到邊？」我又問。

「你自己計，下級騎士、中級騎士、上級騎士、大騎士，最後榮譽騎士，每隔一級，實力都相差一個等級。」

「嗰個君釗，係咩職級。」我唯一打過的騎士，應該是他了。

他劍法不能否認，是十分出色。

要是他永遠採取防禦劍術的話，應該很難找到他破綻。

本來喝著雞尾酒的金有裘，咽喉一嗆：「君……釗……？」

「係……我上次同佢喺皇宮入面交過手。」

「佢係全艾寶琳唯一嘅榮譽騎士……」金有裘一副難以置信。

「佢的確配得起依個稱號。」

「你居然可以喺佢手上逃走到，都算厲害……」金有裘以驚奇的眼神，打量著我全身上下。

「咁係因為有個反皇派嘅下級騎士幫助我脫身。」說到這裡，我不禁痛快一口把酒喝盡。

「咁佢下場應該唔多好。」

「我諗都係。」

「總言之，上級騎士係點，你心入面有個打算就得。」金有裘根據我的提問，自行分析出：「你係諗住嚟帶走一啲人？」

「三個大本營居民。」

「都啱嘅，依家口講係居住區，實際可能係集中營。」

「仲有冇其他係我值得注意？」

「有，下水道已經用唔到，王室調查完知道你哋係由地下水道潛入皇宮之後，就封死哂全國嘅渠口，所以你今日到底係點入嚟？」金有裘倒是好奇。

「秘密。」我淺笑。

「咁港豬有冇要我做啲咩？」

「你有冇口訊要帶俾佢？」

「艾康依家逐家逐戶咁清查全國人民，只要係少少反王思想喺入面，就會立即處死，叫港豬諗下辦法，分散下佢哋注意力都好……我唔想再見到今日同我招呼嘅鄰居，聽日俾士兵拖出大街吊死。」

我心中一嘆，為人類的鬥爭而無奈。

「你有冇方法幫我混入到欣梅閣入面？」我說回正事。

「方法啊……學港豬咁，所有事情都要有個計劃。」金有裘五隻手指在檯面上快速輕敲著。

「咁係因為我哋無硬闖嘅資本。」

「陪我飲多幾杯酒先。」金有裘握上杯子，跟我碰杯：「傾多兩傾，個腦自然會浮出啲計劃。」

「叮」我們兩隻玻璃杯子輕輕一撞。

果然，幾杯雞尾酒入喉後，金有裘立馬想到些法子。

「啊……有個方法可能行得通。」

「係？」

「大本營領事館。」

「嗰到？應該長期俾人監視住……」我是根據少佐的說法。

「的確係，附近有唔少犬學派，不過佢哋唔敢亂嚟，殺領事館人員等同殺死一國之君，邊個會咁大膽咁做哈哈哈……」金有裘不知道，大本營真的上演了。

事情曝光，都只是時間問題。

因此，我要把握時間營救大本營的重要人士。

「你應該無得罪過犬學派啊嘛？」金有裘說出自己的良計前，先這樣問我。

「有又點，冇又點？」

「佢哋啲狗只要嗅過一次敵人嘅氣味，就會永遠都記得，你就偽裝成第二個樣入去都無用，會當場俾犬學派拘捕，我就唔洗講，坐過幾次監，已經係黑名單。」

「咁……」我頓一頓，轉頭看向韓湘。

帶上韓湘，果然是個正確的決定。

我們心神領會，她知道我要把這事交給她了。

「繼續講。」她對金有裘說。

「雖然大本營嘅居民俾人困喺個幢大廈到，但大本營領事館職員係可以探佢哋，為佢哋提供一啲日常物品之類。」

「即係，要我假扮領事館職員？」韓湘直說重點。

「無錯，咁至少可以同要救嘅人，有個初步接觸先。」

「就咁決定。」

我們商量好，打算當晚讓韓湘前往領事館，但她一身的軍服實在太過硬朗，為了讓她看起來更像個人畜無害的女生，我把她帶到去瓦禮的高檔服飾店。

沿路上，如金有裘所說，大街上某些大樹吊掛住居民的屍體，他們是被吊死，並且刻意示眾。

而且，每個街口都有至少一隊七人的士兵巡邏，氣氛極為壓迫，不少店舖寧願關門不開，瓦禮的服飾店便是其中之一。

儘管店門沒開，但她人猶在。

聽那縫紉機的運作聲，我想瓦禮正在製作新衣。

我敲一敲店門，讓她知道我來了。

「喀喀──」

「鈴」店門給打開。

「M？」

「瓦禮，我又嚟麻煩你。」

「入嚟先。」瓦禮陌生地望向韓湘。

她給我們倒了杯花茶，正好解解酒後感覺。

「依位小姐係你朋友？」瓦禮禮貌詢問。

「佢叫……」

「Trista。」韓湘主動握手。

「Angela。」瓦禮握手。

「你哋係想嚟買衫？」瓦禮自行猜測。

「嗯，你有冇方法，令到佢外表睇落似返隻綿羊，最好似個公務員。」我說。

瓦禮打量韓湘全身後，點一點頭：「有。」

說罷，瓦禮快速在衣架上挑選合適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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