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276

夕禪看望海的另一端。

「破佛。」

「嗯？」

「你覺得海嘅另一邊，有冇真正嘅幸福。」

「有人嘅地方，就有鬥爭。」

夕禪沉默半晌，又問：「仲有冇幫我繼續監察病獵協會？」

「無大問題。」

得到答覆的夕禪，安祥地遠眺整遍水天一色的汪洋。

海岸的另一端，有隻老鷹形狀的風箏於天上飄揚。

地面上的韓湘抬高了頭，握著線軸控制它的高低。

我在旁邊打了個呵欠，一手托著臉龐，一手握著魚竿，靜心等待魚兒的光臨。

微風混雜著青草的氣味，長在岸邊的稻草隨風搖擺。

這幾個月來，是我人生最無休無慮的日子。

沒有病者、沒有死亡、沒有殺人。

「咚」魚鉤向下一沉。

我緊握竿身，雙臂向上一拉！

「啪啦──！」一條生龍活虎的眶棘雙邊魚。

「終於釣到嘢喇？」韓湘瞧向魚鉤。

「有成四十公分……」我將上釣的魚，立即用石頭敲死。

「差唔多夜晚。」韓湘慢慢收下風箏。

「返去吧。」我伸手向韓湘。

韓湘將我拉起，一同跨欄回去。

回到大本營，我們上天台生了個火，把剛剛釣到的魚燒來吃。

大約二十分鐘過後，烤魚變得焦黃香脆，經袁豐的教導，我學會用辣酒和薑除掉魚的腥味，然後在外皮上灑些鹽巴，增添一下風味。

「喵～」有隻貓被香味吸引了。

我撕了塊魚肉，掉到一邊去。

做好烤魚後，我選了魚頭吃，魚身給予韓湘。

「魚頭好食咩？」韓湘問我。

「嗯……」我點頭。

韓湘冷冷一笑，把吃了半的魚身給我。

早幾個月前，我們仍然把演講廳作為自己的家。

但考慮到，長居下去需要一個比較像樣的居住地。因為其他室內空間需要跟人共住，但韓湘比較著重私隱，我亦不太喜歡熱鬧，於是揀選天台作為居住地，順便幫愛紗看管一下農作物。

為了她，連鋼琴都搬了上來。

我們搭了個露營帳蓬，鋪了張報章作床，一同躺臥凝望星空。

「你覺得港島嘅人認為你死咗未。」韓湘問。

「可能覺得我失咗蹤？」我轉頭，看向身邊的韓湘：「咁你覺得，一年之後西城薈嘅人會點諗你。」

「我估，佢哋永遠唔會知道……」韓湘斜眼瞄住我，嘴角淡淡一揚：「我同個病獵會長一齊消失咗。」

「啊，你兩個喺到。」夏晴突然出現在我們的視線內。

「做咩？」我和韓湘不約而同地問。

「有好緊急嘅事。」夏晴緊急地說。

我和韓湘各自伸出一隻手，都想讓對方拉起自己。

「喂，晏就我先拉完你一次。」韓湘說。

「我幫你燒咗咁耐魚。」我說。

夏晴一臉無奈，將我們兩個同時拉起。

我們被帶到大本營的飯堂，那裡經已有一群孩子正在吃湯圓。從他們黑黑的牙齒看來，入面放了芝麻作為餡料。

原來，今天大本營的棒球會又完一個賽季，通常大家都會吃湯圓慶祝。

但是，湯圓往往吃比做的快。

夏晴看雙手合十，請我們到廚房去：「之後就麻煩你哋。」

我和韓湘一同進了廚房，看見袁豐都正在幫忙。

「袁師傅，搵到兩個有默契嘅人幫手啦！」夏晴喊。

「好！唔該你夏晴。」袁豐揮手回應門口的人，然後瞧過來一眼：「原來係你兩個啊……你哋識唔識打年糕？」

「打年糕？」我們兩個又搭聲了。

「好簡單。」袁豐走到廚房的空地，拿來長木錘和大石鍋：「為咗令麵團更加之綿軟，我哋通常會做以下程序，首先放塊大麵團落石鍋到，然後一個人負責拎木錘敲打麵團，另一個人就用手一邊搓一邊加水，不停梅花間竹重複呢個動作就可以做出最好味嘅湯圓。」

「得！交俾我。」我和韓湘同時間伸手握住長錘。

「……你兩個自己搞掂，邊個負責拎錘。」袁豐放手，回到自己崗位。

「你想打跛我隻手？」韓湘說。

我嘆氣、放開手，負責做搓麵團那個。

搓麵團確實是很考合作，因為萬一節奏錯了會弄傷手。

幸好，精通音樂的韓湘節奏感本來就極佳，加上我苦練過閉日，出手快、狠、準是基本。

本來要打許久的麵團，很快出現柔韌的特性。

「搞掂一塊！」完成的麵團，我直接擲到袁豐面前。

「繼續打！繼續打！」袁豐快速將麵團切好，再用棍子將它弄平。

我和韓湘整晚打了十多塊麵團，才足夠餵飽外面的居民。

「估唔到打麵團仲攰過打病者……」我靠到牆邊坐下。

「係好過打病者嘅。」韓湘坐旁邊。

「兩位辛苦哂。」夏晴特意為我們留了湯圓。

「都好耐無食過……」我接過碗，準備吃第一口。

忽然，外面傳來騷動和叫嚷，讓我動作停下來。

「咩事？」夏晴想出去查看。

我湯圓都未吃，便跟著出去。

大本營鐵門上的守衛，正敲響著警號的鈴鐘：「外面突然出現大量病者，唔好再喺廣場逗留，所有人快返去室內地方！」

「病者……」我詫異。

「咁突然……明明呢幾個月都無咩病者喺附近出現……」夏晴都感到愕然。

調景嶺的街道上，確實不像以前病者橫行的年代，因此面對不知哪裡冒出的病者，我感到了疑惑。

怎樣也好，得先處理外頭的病者。

「嘿嘿嗤！！！」病者的叫囂讓小孩們害怕，全都掩著耳朵畏縮著。

「韓湘。」我叫上她。

「嗯。」她跟我有共識了。

我上到天台拿回自己的裝備，包括雷槍、鯨牙大劍和金鷹頭拐杖，而韓湘則攜上自己的銃傘。

整備好後，我們落到廣場和其他戰鬥人員碰頭。

少佐一早集合好戰力，並看見我的到來後，對我點一點頭，然後領著大伙兒出去應戰。

「開門。」少佐站在大門前。

「呯──」

「嘹嘿咄嘐！！！！」病者們的視線，全都聚焦到門內。

少佐仍未喊出「上」字之前，我已經一馬當先拔劍踏前，斬殺率先奔來的病牙，繼而用力一跳，避過下撲攻擊的舌女，著地一刻使出迴旋斬擊殺兩隻大眼、一隻大耳。

「其餘人防守好門口就得，唔好俾病者破壞鐵門。」少佐發出指示。

「喃咔咄……」大鼻想要打噴嚏。

「啪！！！」少佐飛出金屬棒球棍，擊斷對方的鼻樑。

「嘹咄唦！」冷不防，病爪從身後襲來。

熟知病爪攻擊模式的我，立即俯下了身子，另一隻手抽出金劍劃過她的喉嚨，繼而刺穿其肚皮，再使出蓄力一斬令她身首異處。

病爪身子急速倒地，頭顱滾落。

「咇嗉。」兩隻舞者急速靠近。

我見大劍收勢不及，索性放手棄劍。

「啪」我雙手合十、分離，拉出蒼藍的雷電。

我向後一瞪，連續兩個靈活閃避，向舞者頭部各打出一掌雷槍，即時讓舞者頭腦冒煙爆出火花，飛彈數米。

「嘿咄吓嘐！！！！」面對接續而來的病者，我再次手執鯨牙大劍行使天道。

直至到，不再存在陰森且狡猾的笑聲。

「呼……」我半個身子沾上了病者血液。

「你……無事啊嘛Ｍ？」大舊看得膽戰心驚。

「小事。」我返回倖存區內，提出異問：「但係點解會有病者？病者唔會無緣無故出現……」

「係有人刻意引過嚟……」有個年輕門衛說。

「係？」我望向他。

「出面條街太黑，我都唔知自己係唔係眼花，但我好似見到有幾個人踩住單車，而且單車綁住個鈴鐺，啲病者就跟住佢哋跑，引到嚟大本營附近之後，啲病者就轉移目標變做我哋……」門衛說出所見詳情。

「即係話……有人刻意想搗亂倖存區安全。」

「會係咩人……」少佐放下球棒，不禁思考著：「大本營依幾年都無點遇過依種惡意倖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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