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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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冇事……」台詞被雲梨搶走了。

「我緊係無啦。」心慌意亂的雲水四下張望，鬼祟的縮起肩膊：「但我哋今次麻煩……」

衣服攤位外是數十餘名的西裝客，他們把落馬地點完全包圍。

為首一位西裝客頂著紳士帽，外貌似是外國人：「兩位有冇事？如果無，請你哋慢慢舉高雙手行出嚟！」他的口音不太標準。

雲氏兩兄妹無路可逃，只得舉高雙手慢慢行出破破爛爛的攤位。

「我哋係咪要俾人趕出堡壘啦……」雲水怯場。

「你唔好出聲，等我交涉。」

「你哋騎住隻馬周圍亂跑，造成大量嚴重嘅損毀。」西裝客望望身後的宴會場地，全都變得面目全非：「我諗兩位都準備好賠償一筆。」

「死啦，老豆實鬧死。」雲水小聲自唸。

「有我喺到，無事。」

如是者，兩人因破壞公物的罪名，被帶到去賽馬會的總部大樓，那裡是供賽馬會服務人員和馬斯克事務所工作的地點，末日堡壘日常的行政工作，都在這裡發出及指示。

其中一層，是馬斯克事務所的辦公室，雲氏兩兄妹正正被帶到那兒。

「兩位，因為我哋仲清點緊要賠償嘅數字，所以你哋要喺到稍等。」一名負責案件的西裝客拉開羈留室鐵閘，示意兩人進去：「呢段時間，麻煩你哋喺入面坐一坐。」

「咁即係坐監……」雲水看著羈留室小小的空間，整個人停步不前。

「入去坐坐，好快出返嚟。」雲梨雙手搭住她的膊頭，半推半就的送雲水進去。

「搞掂會通知你哋，另外要水、食物就開聲，你哋係末日堡壘嘅尊貴客戶，我哋唔敢餓親你哋。」西裝客語帶嘲諷，鎖上羈留室鐵閘：「但有時做錯嘢就必須受罰。」

雲梨靠著牆壁，拉低三角帽蓋住眼睛掩蓋外界的光線：「我訓陣先。」

「吓！點解你可以咁放心嫁……」雲水搖搖兄長身體，望出監獄的欄杆：「快啲諗方法逃獄喇……」

雲梨拍拍親妹的頭：「邊個叫你喺隻馬上面「喳」得咁開心？乖乖坐陣，好快可以出返去。」

「唉，咁我都訓陣。」雲水跟兄長一同靠牆而睡。

不久，雲水呼息漸轉平和，頭不自覺靠到雲梨膊上，注意到她進入了睡眠狀態，便把自己的鍍金白風衣脫掉蓋到她身上，不讓她涼著。

約莫十二小時後……

賽馬會大樓一陣警報聲響起，紅色的燈光不停閃爍。

「嘩啊……咩事啊……」雲水模糊地醒來：「逃獄喇？」

雲梨都被警報聲弄醒，戴好帽子看看外面情況。他第一件事所想到，是蕭梵已經動手了。

「外面咩事？」雲梨湊到欄杆前，詢問最近的西裝客。

「好似係有突發情況……」西裝客答。

很快，末日堡壘的中央廣播系統都用上：「各位尊貴嘅居民注意！各位尊貴嘅居民注意！堡壘外面再次出現戰火衝突，如非必要請留喺自己嘅房間內。」

「唔係蕭梵……」雲梨安心下來。

「又有衝突……」雲水望天打卦。

不久，幾名西裝客回到辦公室，談論著堡壘外的八掛。

西裝客A：「鰂魚涌嗰邊好似又打緊仗。」

西裝客B：「仲打緊？我仲以為臨時政府已經輸咗。」

西裝客C：「係啊，好似話咩……突然又批新嘅援兵，全部不明來歷。」

西裝客D：「呵欠，都唔知打到幾時，好想出去釣下魚。」

「啊！琴日「破壞公物」同「危險駕駛」嗰兩兄妹喺邊，佢哋需要賠償嘅清單已經出咗。」

「仲喺羈留室到。」

「好。」

西裝客拿著一張清單，來到監牢前：「兩位，經過一日調查，已經出咗條數，你哋大約需要賠償幾多……上面計埋懲罰性費用、賠償他人費用、手續費用，大約就二百三十六萬籽。」

「雲水，喺我件褸到攞支筆同支票嚟。」雲梨直接伸手向後，頭也不回。

雲水在大風衣上左翻右掀，終於尋著鋼筆和支票：「呢兩樣？」

見多識廣的西裝客看見是專屬倖存區「李氏銀行」的支票和鋼筆後，不禁瞪目喉，因為要得到銀行提供的支票和鋼筆，個人資產需達一千萬籽以上。

雲梨握住鋼筆，支票上寫了西裝客說出的價碼：「你睇下有冇錯。」

「係……係咁嘅話，都無咩大問題。」原本態度一般般的西裝客，轉為雙手收下支票，並核對上面的署名和銀碼：「原來係雲家嘅少爺同千金，真係麻煩哂你哋，我哋都係秉公處理。」

「明白。」雲梨穿回大風衣：「我哋可以走得未？」

「可以，請。」西裝客打開牢門。

「雲水。」雲梨招手。

離開賽馬會大樓後，雲水插著衣袋嘆氣：「原來你自己都咁有米，早講啊嘛……仲等我擔心緊點同老豆解釋。」

「你快啲返去訓，佢兩個成晚無見你。」

「佢哋都成年無見你啦喎，除咗上次聖誕節嗰餐破唔到冰嘅飯局外。」雲水說。

「我搵個日子返去。」雲梨點個頭，拍拍親妹背脊：「走，你快啲返去，同佢哋報個平安。」

「你當我馬啊……」雲水抵住自己被拍的位置，一人而去。

雲梨也回到自己房間，蕭梵離開不知去哪了，但桌子上留有他平日攜帶身上的筆記簿。

雲梨不喜歡侵犯他人私隱，但見簿上寫著「K29」三字，即叛獵組織的名稱，他會長的職業病便發作，掀開幾頁查看，他想確認一件事，一個對他而言頗為重要的人……名字是否有被記錄上去。

筆記簿上記載的，是二十九名天環人的身份，有至少十人被劃上橫線，示意經已死亡。

他們全都家世顯赫，多是達官貴人，死了的話會對社會有重大影響。

石油大亨、銀行家、報社總編、淨水廠官長等……

未劃上橫線的，有金融企業行政總裁、醫療機構院長、罐頭食品大王等……

「有人在戰爭堅守理念，有人在戰爭看見利益」──出自蕭梵某一頁的句子。

除了記錄目標人物的資料外，還有他們的居住地址，家庭成員等敏感敏感資料，包括他們產業遍佈的地點。

當年，蕭梵刀下的第一滴血，便是石油大亨──王斐康。

更炸掉了半間石油工廠，毀掉倖存區大量能源，成為聲名狼藉的罪犯，倖存區尚未發生通脹前，項上人頭超過三百萬籽，全城掀起過一場狩獵蕭梵的熱潮。

也許正因如此，蕭梵也從不關心他人的生死。

記事簿掀著掀著，雲梨掀到了最後一頁……

「雲瀧」。

父親的名字終究一如自己所料，被記錄蕭梵的暗殺名單上。

茫然的雲梨合上記事簿，把它放回原位。

他心知肚明父親的罪行，無論是過去的南征戰爭，還是現在的奪國戰爭，都是無可辯駁的事情。

所以一直以來，他都努力地贖罪……

為了家人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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