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285

我知病獵們心情緊張，但他們都沒有表露到臉上，還一邊收拾物品，一邊跟戰友有說有笑。

或許這幾個月來，他們練成了一顆鐵血精神。

來到病獵營這一趟，我不急於離開，有時間逐一審視整個營地的架構，順便知悉前副會長的秦狩，是如何管理南征部隊。

秦狩管理方式是軍事化，上大事小務，下至日常生活全都統一，需要跟隨他定下的軍規，沒有例外，沒有特權。

這種管理方式可以把人的紀律性、執行力和團隊精神大大加強，因為大家活在同一個規範下，眾人自然會成為一體。

高效率的戰鬥人員，就是這樣鍊成。

南淵七病獵作為營地權力最高人員，責任自是不輕。

竹三草，教導各種遠程武器、藥物和暗器，包括藥品和不同的箭矢使用方法。

元蒼，教導如何使用盾牌，比如方陣和前線推擠時機的教學。

石在陽，教導使用各種近戰武器，十八般兵器都能請教他。

范世京，教導團隊之間的合作和協調，例如哪一種陣式，可以有效對抗某種特定病者。

姜河冥，教導病者學的進階知識，諸如佔高打低、尋找突破點、錘鉆戰術、牽制攻擊、鉗形攻勢、縱深防禦、楔形陣等進攻戰術和防守戰術。

聶一凜，他可能不善於和人溝通，因此秦狩並沒讓他成為教官，而是審核病獵實力是否足夠的考官，不合資格者將會被趕出病獵營外。他們貴精不貴多，在命懸一線的戰場上，寧願少一個人，都不要一個豬隊友。

他每天都會站在競技場上，給予任何一位病獵挑戰，如果勝出的話可獲得肉罐頭一個。

因此，就算實力差距像鴻溝巨大，仍然會有病獵樂於不疲地挑戰。

場上用到的武器雖是木製，但聽聞聶一凜還是會把每個挑戰者打得狼狽不堪。

最後，是掌握病獵營最高權力的秦狩，他是象徵住南征戰爭的人物，名高天下的病獵老兵，只要有他存在，病獵就會士氣莫名大增，屬病獵協會的元老級人物，亦是指揮官。

我越是審視，越覺得自己沒有做錯第二次南征戰爭的決定。

用一百多名病獵的生命，來換取他們七個人性命，回報將會是無可估量。

我見病獵營的部隊還要準備一段時間，自己便先行下山。

時間尚早，我一回城便再到管理人辦公室，看看頹廢的王達尼。

他由今早伏桌睡眠，變成捲縮身子，打側睡於沙發上。

管理人的位置，則變成小老鼠寶拉坐著。

她正使用帳簿，核著密密麻麻的數字。

「咣──」她見我入了來，才停下計算。

「你係之前嗰個……」寶拉似乎認得我。

我點點頭：「酒吧。」

寶拉確認過眼神後，問：「你識唔識洗黑籽。」

「洗黑籽？」是洗黑錢的意思嗎……

「總之洗錢，你知唔知邊到可以一次過，洗走一大筆錢。」

「點會唔識。」

「我唔識，仲係嚟咗無幾耐，其他倖存區都無參觀過，對依到唔係好熟，既然我諗你都係佬大朋友，你可以幫個手洗黑錢？」寶拉竟然這樣問。

「你去拍賣行應該可以……」

「依到有拍賣行？」寶拉抬起頭。

「有，銅鑼灣嗰邊。」

「好……」她似乎有著什麼計劃。

「點解要洗黑錢。」我好奇問她。

「我哋秘密搞嘅煙酒收益，全部都同財務報表唔同，唔可以俾政府查到我哋收埋咗咁多利潤無報到，啲錢要洗去保值嘅物品到。」寶拉簡單解釋。

「明……」我似懂非懂。

「所以，你可以幫手？買古董、買車、買樓隨得你……」寶拉說。

「好遺憾，我幫唔到。」

「嗯？」寶拉瞇眼看我。

「我俾成個夕鯨國當咗係死人，啲人認到我會通緝返去。」我直說。

寶拉細細想一想，又提出：「咁不如我去買嘢，你幫我睇住呢到先。」

「睇、睇住？我唔識計數……」我看到帳簿只有燒掉它的念頭。

「你唔洗識睇數，幫手處理下問題就得。」寶拉站起，想快點起行。

「咩問題。」

「你坐我個位先。」寶拉把大班椅讓給我坐。

我無牽掛的躺到椅背，多少都明白到王達尼無心工作的原因。

「你仲未講係咩問題。」坐下後，我追問寶拉。

「依到係個問題城市，大把有問題嘅人會嚟搵你。」寶拉說完這句，便推開大門：「啊……你有冇咩係想要。」

「想要？」

不知怎地，我無故想起今早《病港日報》上的報導，說銅鑼灣等下會有音樂會，而獎品是一份珍貴的琴譜。

「《憂月》，係今日銅鑼灣音樂大賽嘅獎品嚟。」我說。

「嗯……」寶拉真的離開了。

沒辦法，即管坐坐，當作看顧一下王達尼就好。

原本我以為是件容易的差事，想不到問題很快就找上門了……

「暫代管理人，有兩位先生想你評下理，你要唔要見下佢哋？」

「評理？」

「佢哋似乎有少少紛爭……」

「叫佢哋入嚟。」

不一會，兩名已到中年的男子，手中握著一根煙來到我面前，那根煙他們一人握頭，另一人握尾，情況有點奇怪。

「兩位，請問發生咩事？」我了當地問。

A君：「我係街上執到枝煙頭，條友就話係佢見到先嘅！」

B君：「咩呀！咁真係我見到先喎，你都係後尾先執。」

A君：「咁咪係我囉。」

B君：「總之係我隻眼望到先……」

我：「咁到底你兩個爭咩呢。」

兩人同時說：「爭呢枝煙囉！」

不是吧？兩個大男人為了根掉落地上的煙頭，而特意找上了來管理人辦公室……

「你哋用國際慣例猜包剪揼自己解決，唔好浪費我寶貴嘅時間。」我讓他們兩個離開。

緊接下來，都是些無聊的事情，我才知道管理人其中一份工作，是解決市民的問題。

例如，有位母親抱著小嬰兒到來，因為生孩子了而要求我派錢，還有各式各樣奇葩的一系列問題，於是我採取跟王達尼一樣的政策了，讓女秘書不要再放人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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