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帶她回研究所吧。」鐵面在對講機裡面所下的指示,一度還讓氣動俠感到遲疑。
「可是,醫俠已經不在了……」
「不要廢話,信我就對。」那慵懶且不容質疑的態度,一如往常地斬釘截鐵,「我什麼時候下過錯誤的決定?信我就對。」
不需要講兩次啦——雖然在心中很想要大聲吐槽,但眼下的狀況不容許他有更多的猶疑。
掠狐的氣息十分紊亂,晶瑩的汗珠滑過她秀美的臉龐,但氣動俠根本無暇細細欣賞。氣急敗壞地闖進通往研究所的電梯,他從沒有感覺老友所製造的這個電梯,移動速度有這麼慢過。
大門敞開之後,氣動俠亟欲縱身向研究室飛奔,眼前卻出現了叫人驚喜的熟人。
「紅雁!」
「哼,樣子真是狼狽。鐵山、冰晶,拜託你們把掠狐帶到小雲那邊去。」
兩名像是巨岩一般的銀斑巨漢聞言,急忙前來從氣動俠手中接過受傷的女孩。解開了空氣膠囊,脫下面罩的蘋花妃神情痛苦地按著受傷的部位,在杜曹仁基地的冷光照明之下,能夠看到她細緻的腰窩處,有一個怵目驚心的圓形凹陷。
直徑約四公分的大傷口似乎是某種硬物直接重擊造成,由於衝擊力強大,患部週邊已經腫脹發紫,中心開裂的部分模樣猙獰恐怖,泊泊而出的鮮血正是由來於此。
跟著巨漢一起前往防爆膠囊艙區域,只見當初自己待得有些寂寞的金屬艙室裡,如今有床有桌、有衣櫥有躺椅,已然被整理成一個簡單的生活區域。
仔細一看,那些床都是特製的多功能可動床鋪,是由防爆艙的地板直接升高起來的,可以生活使用,也可以當成病床。
鐵山小心地將痛苦呻吟的蘋花妃放上病床,當初負責觀察幻子的小雲在紅雁的引導之下來到了床邊,隨即將她的一雙小手放上了情狀可怖的傷口處。
其後,看著有些眼熟的暖白色光點從她的手掌如同螢火蟲一般飄散而出,彷彿受到吸引似的,依序來到了蘋花妃的傷口處。在這令人安心的光粒作用之下,原本鮮血直流的猩紅血口,逐漸收斂了起來。
「這個超能力是……?」脫下頭盔的熊英真驚訝地望著小雲,「和醫俠小姐的……一模一樣?」
「小雲是醫俠的女兒。」越有祈和杜曹仁從防爆艙的入口處現身,穿過忙碌的眾人來到了蘋花妃的身邊,「這麼說不精準……應該說,她是醫俠被改造過之後,取其基因製成的複製人。她是『二期生』,當時的研究主題是——」
「是……讓單一個體擁有兩種……超能力。」滿頭大汗的小雲接著越有祈的話說了下去,「但是……非常失敗……所以二期生只有我一人……而計畫也隨之終止……嗚!」
小女孩的悲鳴聲傳來,她手中散發出來的暖白色光粒也旋即消失無蹤。看著蘋花妃依然狀況嚴峻的紫黑色傷口,熊英真不禁有些亂了手腳。
雖然很希望小雲能夠繼續治療下去,然而她的治癒能力顯然和醫俠相比有著巨大的落差,同時他也擔心另外一件事——幻人們如果過度使用超能力的話,會因為幻子缺乏而無法繼續使用,甚至可能因此而死。
「二期生的缺點是:覺醒的能力會相對微弱,而且消耗更多的幻子。」紅雁扶住看來十分疲憊的小雲,回頭望向肥胖的鐵面男,「喂,那邊那個面具人,你說過沒問題的吧,如果不行的話,小雲會死的……那樣的話,我絕對會讓你一起陪葬。」
「什麼?你說什麼?」杜曹仁側過他的肥圓肚皮,將左手放在耳朵旁故作喇叭狀,「太幹的幹話我聽不到喔,你說你叫什麼?紅……幹嗎?只會講幹話,又沒什麼屁用的廢物,只能叫紅幹了吧。」
「喂……阿仁你……」
熊英真雖然想說「不要盜用我的哏」,但看見紅雁氣得七竅生煙的樣子,還是決定摸摸鼻子先閉上嘴。
只見態度不可一世的杜曹仁隨手一揚,幾個反射銀色光芒的墜子、戒指、耳環與項鍊隨即飛散在空中,分別落在幻人們的手中。
「吶,戴上吧。」杜曹仁打了個呵欠,隨即抄出藏在背後的漢堡,一邊拆開包裝,一面揮揮手網大門離去,「剩下的幫我解釋,姓越的。我最討厭浪費時間跟猴子講話,我要去睡一下。」
「好好,都聽你的,無所不能的杜曹仁大爺。」越有祈笑臉盈盈地望著那離去的肥胖背影,熊英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看錯,但那個眼神當中絕對有可以稱為愛意的漣漣盈波。
在這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咳嗯,總、總之呢。」似乎是注意到熊英真的視線,越有祈一面小心戴上銀光戒指,一面解釋道:「前幾天,我們接獲了紅雁的聯繫,他似乎保護著幻人鎮的幾個生還者。在阿仁的同意之下,先對你隱瞞這件事,因為你這人似乎很不擅長說謊。」
越有祈對杜曹仁的稱呼有些親暱,令熊英真覺得有點錯愕。但有關不會說謊這件事,死胖子非常了解自己,因此熊英真也不打算對此做出什麼辯解,他們正準備去危險的地方一探究竟,如果不幸行動失敗、落入對方手中的話,他確實沒有把握自己的嘴巴管不管得住。
儘管自己有刀槍不入的本事,但他身旁的蘋花妃可不是——如果被對方挾持用以要脅,手中有太多的情報可不是好事。雖然杜曹仁講話非常機車,但看事情的細膩謹慎,以及指揮若定的運籌帷幄,確實不同凡響。
「而根據他自己對幻子的了解,也明白如何製造像是『賢者』所能達成的超能力現象,就是撬開特定次元的通道,藉以補充幻子。從確認幻人生存者確實存在之後那天開始,阿仁他不眠不休地嘗試製造替代用品,其成果,也就是現在大家手中的『賢者之石』了。」
「雖然不比賢者補充幻子的速度,但確實能夠感受到能量在慢慢補充。」鐵山與冰晶將項鍊戴起來,面色溫和地說:「這位杜曹仁先生的天才程度,也許當時整個『神殿』都比不上吧。」
又是一個奇怪的名詞,熊英真越聽越覺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
「你們給我等一下,幻人、幻子,一期生二期生?你們到底在講什麼鬼,神殿又是什麼東西?」滿懷無處宣洩的疑惑,熊英真一屁股坐在鐵椅上,無奈地歪了歪頭,「這一陣子資訊量太大了,我覺得我快要搞不懂你們誰是誰了。我是誰?這裡是哪裡?我在這裡做什麼?」
「讓我……來說明吧。」
只見蘋花妃吃力地支起身子,熊英真與越有祈見狀急忙上前,一左一右將她小心地扶起身。
「英真,對不起……我們瞞了你很久的事情,也該是有個好解釋了。」蘋花妃艱難地擠出一絲微笑說道:「包含我在游龍野辦事處『看見』的事情,也一併說明給你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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