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守辰歸 - 11

“怎麼好像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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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操場傳來越來越大的爭執聲終於引起了兩人的注意，程茉驚訝的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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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皺了皺眉，站起身打算過去看看，剛剛兩班老師去開會的時候有拜託他幫忙看著，怎麼一個沒注意，打球就變打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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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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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茉注意到泉楓朝他倆走過來，似乎隨時都帶著笑容的唇角弧度還在，但眼神卻沒有一絲溫暖，明顯感覺的出心情非常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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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那邊可能需要你過去處理一下。” 泉楓避開了她的視線，看著林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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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茉看林澈都走遠了他還是背對著自己，有些不解，那邊到底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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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近他，拉住他的手迫他轉身，20公分的身高差讓她需要微微仰頭才能直視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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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茉，對不起。” 他在笑，但程茉從他眼裡看出了想隱藏又忍不住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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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隻垂著尾巴耳朵的大型犬，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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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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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泉楓垂眸抿了抿唇，一字不差的低聲說了一遍剛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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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說的是我，你生什麼氣呢？” 聽他說完，程茉有些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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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很好，她們不能那樣說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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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氣的話語透著一絲執拗，反而越是單純的人，對自身認定的事越執著，甚至可以說是偏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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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是為了我出頭，幹嘛還跟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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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妳不喜歡這樣，給妳添了麻煩。” 她問，他就答，乖巧的模樣只是因為不想被她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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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 聽到她嘆了一聲，泉楓難過的鬆開拉著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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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下一秒他就被程茉踮著腳尖抱住，鼻尖傳來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很好聞，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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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見過這麼傻的。” 耳邊傳來細碎的嘟囔，聲音清冷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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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的烏雲被輕柔的撥開，重新見到了陽光。泉楓突然很感激把他推出來叫林澈，並攔住程茉別讓她靠近那邊的季尚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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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不知道，此刻輕拍著他後背的程茉，思緒卻相當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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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背叛、期望失望、喜悅悲傷本就是一體兩面的東西，因為不想受傷，所以選擇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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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只要不交心，別人怎麼說怎麼看，為她做了多少，那都是他們自己有目的的選擇，與她無關，她不用負責也無需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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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做沒什麼不好，既不會給誰帶來麻煩，也不會有誰因為她而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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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泉楓始終如一的純粹讓她內心開始動搖，她若做不到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好，也就代表今後她也必須將他的感受放在心上，承擔所有的好與不好，且予以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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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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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程茉突然覺得視線中央好像有什麼東西飛快的靠近，來不及思考就推開了泉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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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隨著姍姍來遲的叫喊，回身的泉楓只來得及接住倒下的少女，不遠處一顆排球在地上一下一下的彈跳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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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眼看到一片白色，她驚慌的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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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醫院，別怕，妳在學校的保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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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 頭一陣疼痛，程茉忍不住叫了平時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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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沒有別人，已經放學一段時間了。” 陸子陽摸摸她的頭，關心的問，“頭還疼嗎？聽說妳一堂體育課被球砸了兩次，叔叔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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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 好吧，她其實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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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楓呢？打架的事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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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勸回家的，管妳管的可緊了，跟雞護犢子似的都不讓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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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泉楓，陸子陽有些無奈，印象中他是一個單純靦腆的少年啊，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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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種關係。” 程茉看叔叔變化的眼神就知道他想到哪去了，她乾脆的澄清，免得他什麼都不問結果越想越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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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力氣了嗎？有點晚剩下的我們回去路上再說吧。” 摸了摸鼻子掩飾尷尬，陸子陽扶她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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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茉，所以我們班跟3班真的有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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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程茉滿臉困惑，不就是因為打群架才叫老師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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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跟幾位老師收到通知去到操場的時候，兩班的學生正和樂融融的在打排球，雖然不少人身上有擦傷，但他們一致都說是比賽的時候跌倒撞到的......” 陸子陽頓了頓，才有些無奈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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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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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程茉是真的驚訝了，難道她第一次被球砸到就昏了，後面都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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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索了一番，把泉楓說的開頭跟自己看到的經過跟叔叔說了遍，車內霎時陷入一片安靜，只聽的到細微轟轟的引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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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們輾轉從一些有目睹到過程的路人口中拼湊出了一個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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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大概是這樣的，程茉被兩方打架丟歪的球砸昏以後，泉楓慌張的把她抱離現場，而1班班長林澈則是笑容滿面的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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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到雙方所有人都停下動作，接下來1班的季尚恩不知道跟3班班長說了什麼，之後就走到林澈身邊，兩人交談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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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又對著眾人說了什麼，沒多久，兩班的人居然開始互相握手道歉，而後季尚恩揮了揮手，大夥又開始打起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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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說話的部分由於距離關係，除了兩班當事人以外再無人知道，而這些人就像約定好了一般，對這件事絕口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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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茉下的結論就是，1班校草林澈跟風雲人物季尚恩聯手鎮壓了暴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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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這場騷動的起因也一並被遺忘，再無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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