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係死神，專門審判自殺嘅人(離魂記‧前傳) - 11

「啊‧‧‧詹士約咗我，問下阿媽今晚幾點走先～」阿敏走過去佢阿媽到，問：「媽，今晚個教會飯聚一定要去？」

「係啊，你當順你媽媽一次啦。」佢老豆拍拍阿敏膊頭。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JrP2n1Zv

「一定要。」佢阿媽睇落似嚴母：「姨姨叔叔佢哋都未見過你，佢係你爺爺以前教會啲朋友，大家好似一家人咁。」

「唉～明明唔關我事，死都要迫埋我去。」阿敏嘆咗聲。

另一邊，我用通天眼觀察住詹士，只發覺佢正喺一條大街上跑步，好似越跑越開心。

不過佢嘅心情，只會隨住時間而變得沉重。

出發去教會個陣，阿敏喺搭巴士嘅路程上不禁一問：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TnZdz6JW

「其實點解阿媽仲要返去教會見啲教友‧‧‧‧‧‧」阿敏望住我：「聽爸爸講‧‧‧當年佢哋都好似冇挺身而出去坦護佢。」

「人，就係咁奇怪。」我望住窗外嘅眾生。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fqKwgz7X

「或者‧‧‧佢根本就唔想離開佢哋？」阿敏托住嘴角，深入思考：「阿媽佢‧‧‧‧‧‧依十幾年嚟都好似從來冇朋友咁。」

「佢唯一有嘅，就係你哋。」我說。

「嗯‧‧‧」

「唯一有嘅，就係你。」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tjEs3vgR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VN4O66r8

「咁你要咁講‧‧‧」阿敏望住巴士外嘅毛毛雨：「都係嘅。」

落車之後，佢哋一家行入教堂裡面，我因為係死神，唔方便行入教堂，所以只企喺外面守侯。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560p1xRD

過咗一陣，就見到一堆人有笑有講咁行出嚟，正正係阿敏一家、上次見到兩個位阿嬸信徒、幾個成年人，仲有幾個同阿敏一樣年齡嘅少年。

相較於其他女人，阿敏母親則笑得比較內斂，就算係信教，邊個比較有修養都一目了然。

而阿敏父親則同其餘成年男性傾計，大家有講有笑，比較正常。

最後阿敏個邊，三個一樣讀緊中學大嘅男仔喺佢隔離，不斷同佢傾計，阿敏只得無奈咁逐一回答。

不過識佢都有一段日子，佢嘅笑容一睇就知係扮出嚟。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WGhBKWMN

但係‧‧‧

佢步出教堂個一刻，晨光就彷彿為佢而誕生一樣。

光與影相互吞噬，令人難以直視。

儘管笑容有幾假‧‧‧

都因為佢內心嘅光芒，令身邊嘅旁人感到溫暖可以依賴。

有住令人難以抗拒嘅魅力，同時能嵌到對方心窩。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V6N2f5bu

「你叫‧‧‧‧‧‧偉敏？個名好好聽啊，我叫Ricko！喺英國讀書，都有喺個邊番教會。」其中一個頭髮偏啡，留有一大片前陰：「見阿媽喺香港都有返囉，放假咪嚟陪下佢囉。」

「喔‧‧‧孝順仔。」阿敏好生硬咁對佢點點頭。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zT1ZNy8V

「我呢‧‧‧‧‧‧叫Marco！有喺網絡上寫過書嫁，出埋書添，你鐘唔鐘意睇小說嫁？」另一個打扮文青嘅青年答。

「認真呢？咁有文彩。」阿敏對住佢笑一笑。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vp6UVNgq

「Hi，阿敏，我叫嘉豪。」最後一個，似係有做運動嘅後生仔：「喺拔萃讀，入面嘅男徑校隊，你係屬咩嫁阿敏？」

「我？呃‧‧‧‧‧‧我屬虎。」阿敏答。

「你知唔知我屬咩啊？」嘉豪微微一笑，展現暖男般嘅笑容：「我屬於你。」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IUE5ymoZy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c40nOWS8t

我同阿敏都不其然，內心打咗個打冷震。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QhDMZVfEx

緊接，佢哋一齊喺教會進行一啲不明禱告儀式、唱聖詩、分享心事同內心嘅畏懼。

成程阿敏同佢老豆臉上都冇帶半點笑容，而係覺得好悶就快要訓著嘅樣。

唯獨得佢母親係發自內心咁覺得開心而笑，從來喺佢屋企咁耐，都未見過佢阿媽笑得咁真。

上帝，你就係有依種能力令人歡笑同安全感‧‧‧

而我，就係為世人帶嚟悲傷同憎恨？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MTn6crNv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4F9UBXSZZ

「憶悅‧‧‧有啲嘢，我想同你講。」上次俾我嚇個位阿嬸之一，有個想同阿敏母親單獨對話。

阿敏母親一開始有啲唔知點反應，不過都跟咗佢去教堂後方密談。

「咩事‧‧‧？」阿敏母親問。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aM54Y7zW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Mnnfn5ZY

「憶悅‧‧‧‧‧‧好耐冇見。」個位阿嬸感慨咁拍拍佢手臂。

「嗯‧‧‧的確好耐。」相比起阿嬸，阿敏母親已經算係保養得宜。

「你都有個女，我都已經有個仔‧‧‧」阿嬸好似有口難言：「其實，關於以前嘅事‧‧‧‧‧‧」

「‧‧‧」

「希望你唔好介意‧‧‧」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lPH2UpgP

阿敏母親呆咗一陣，先答：「唔緊要，已經咁多年，已經咪又係咁過‧‧‧。」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8tZ6nes6S

兩個人行返去教堂大堂，似乎要進入最後一個禱告嘅儀式，阿敏母親就叮囑阿敏閂咗手機。

就係咁，佢閂咗同詹士溝通唯一嘅橋樑。

另一邊廂嘅詹士，佢一直憂心咁望住手機，一直望住個天發呆，得閒‧‧‧又拎起個結他彈幾下。

佢番對腳好開心。

但佢發現‧‧‧

根本就冇人同佢分享到依種喜悅。

開心嘅感覺，亦隨時間慢慢消耗‧‧‧‧‧‧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MRsXpmio

由一開始詹士跑跑跳跳，到後嚟越行越慢，佢發現自己真係好孤獨、好孤獨。或者一開始殘疾嘅佢，認為自己冇朋友都係正常，就算冇朋友身邊都好多陌生人關心佢。

依種感覺，令佢好難受。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jc8cixTt

「從頭到尾‧‧‧越嚟我都係自己一個‧‧‧」詹士喺屋企拎起枝酒嚟飲。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5mZk5dzr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7YSonJhPO

開始做番，佢生命逆天之前會做嘅事。

飲一枝，就有第二枝，詹士佢越飲越多酒。不同嘅係佢喺海旁一路行一路飲，多少都有啲享受腳步虛浮嘅感覺‧‧‧

望住大個海，佢終於明白到。

一直以嚟，並唔係因為自己殘疾而嬲而憤世嫉俗一切。

而係，身邊根本無一個可以隨意咁陪自己出街、有講有笑、傾下計嘅對象。

咁簡單嘅事，對詹士嚟講係一件困難。

諗到依到，佢就忍唔住伏低頭哭泣。

因為佢殘疾嘅身份，佢變得難以接近。

因為咁，佢變得孤獨。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bb3C3IwR

阿敏既然成為走入佢內心世界嘅人，但佢依一刻卻好似唔存在咁‧‧‧搵極都搵唔到，距離詹士佢死亡嘅時間又越嚟越近‧‧‧‧‧‧

漸漸地，佢已經覺得一切都唔重要。

詹士，飲住酒麻醉住依一切。

儘管有咗一雙腿，都已經行不動。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qJclXO3P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4GQbpi2u5

我望一望錶，已經傍晚六點幾，係時候返去睇阿敏。佢個一邊似乎被阿媽睇得好實，場面亦都好莊嚴，身邊又坐住幾件不斷想溝嘅男仔，令到佢好難開到手機。

但最終，佢都係決定企喺身。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2bLOj0OUR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4QDETGU3d

而所有本來虔誠禱告緊嘅人，都回頭望住佢‧‧‧‧‧‧

「我‧‧‧有啲事，要開一開手機先。」講完，阿敏就暫時離開教堂大堂，走咗出去。

一打開手機，佢就發現詹士搵咗佢好多次‧‧‧‧‧‧

阿敏亦即刻回撥俾佢，始終詹士約咗佢。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yBnOBXgC

不過可惜，「嘟‧‧‧嘟‧‧‧嘟‧‧‧‧‧‧」嘅聲音一直傳播著，詹士佢並無接到電話。可能係太醉，可能係根本聽唔到，又或者係聽到都已經當聽唔到。

佢已經覺得唔重要，所以就開始用搖搖欲墜嘅腳步行番屋企。

一個自殺嘅人，就係會亂諗嘢。

打咗幾十次電話都唔通‧‧‧阿敏只好行返入教堂，繼續沉悶咁聽牧師說話。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NLF4zA3M

阿敏一家就係咁，供奉咗全日時間俾教會。雖然睇落只有佢阿媽係開心，但阿敏就正好相反，塊臉又悶又苦澀。

「阿敏，好悶啊？」佢老豆行去佢身邊問。

「老豆‧‧‧‧‧‧我真係覺得浪費咗自己一日時間。」阿敏答。

「但係睇你阿媽，佢幾開心。」佢老豆淺淺一個笑容：「佢好似搵返某樣嘢咁，返到個家咁。」

「唉‧‧‧」

「我哋之後直落去食飯喎。」阿敏老豆說。

「係～」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N7zgQIxRx

緊接，阿敏佢哋同教會成員直落去到西貢一間海鮮酒家食飯。沿路上，嗰三個男仔雖然不斷糾纏阿敏，不過都不獲理會。

去到成班人坐埋一檯個陣，班後生仔嘅父母更加想撮合佢自己個仔同阿敏一切。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6980bdIkK

當然。容貌清秀、身材修長、運動讀書都名列前茅，冇不良嗜好、性格平易近人，又俾到人一種大姐姐嘅感覺，又邊對父母唔想自己個仔有依種女朋友？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VfjrT1YQ

一個讚自己個仔英國讀見識有幾廣、一個讚自己個仔網絡寫小說寫到出書有幾威、一個讚自己個仔讀名校入校隊。

令到阿敏父親都唔知點應好，只得隨便笑下回應。

「真係估唔到阿悅你生咗一個咁叻嘅女‧‧‧‧‧‧」一位教友感慨咁講。

「‧‧‧」阿敏母親合嘴微笑，但嘴角有啲隱悔。

「又係睇依啲嘢‧‧‧‧‧‧」低頭寂悶望住自己對腳嘅阿敏，不自覺細聲吐出依句。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erDbHOBY

咁啱，阿敏手機傳嚟一則訊息，佢望咗一望。

阿宏：「阿敏你都喺西貢？我好似喺間酒家見到你‧‧‧‧‧‧」

「阿宏‧‧‧？」阿敏佢左望右望，發現阿宏一家喺某個位置都咁啱食緊飯。

「係呢，咁大個應該拍咗拖啦？」一位阿姨問。

「未。」阿敏母親答。

「憶悅，阿敏佢係咪同你一樣都信教？」

「佢應該覺得好悶。」劉憶悅搖一搖頭。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qkFD20h5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Oz80sihD

「原‧‧‧原來你未拍拖嫁阿敏‧‧‧‧‧‧！？」Ricko聽到呢點，雙眼就幾乎發光：「你‧‧‧你上唔上嚟我屋企玩下貓，佢好可愛架‧‧‧同你一樣。」

「你叫Ricko？」阿敏望住佢。

「係‧‧‧？」

「我有男朋友。」阿敏立即望住我，做個口型：「死神‧‧‧！」

又想我現身？我索性喺佢轉頭望住我個刻，就自己轉身望向另一邊，扮見阿敏唔到。

見到咁，佢逼於無奈下立即覆阿宏訊息：「過一過嚟！」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0RzulIwwK

阿宏見到就放低手上雙筷，慢慢咁行過嚟阿敏個張檯到，阿敏亦都企喺身搭住阿宏膊頭：「喂，又會喺到嘅你‧‧‧」

「吓‧‧‧你叫我‧‧‧‧‧‧」阿宏仲未知情況。

阿敏極速向佢眨眼。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6SZEYPper

「喔‧‧‧！喔喔‧‧‧‧‧‧喔喔喔！！我明啦。」阿宏望一望張檯嘅人，又望望阿敏，立即好大反應、好誇張咁講：「我嚟食飯渣嘛，阿敏！咁啱嘅？咁啱我住喺附近，你又咁啱上次漏咗一張A4紙喺我屋企未攞返，不如你依家嚟拎返呢？」

佢點頭：「喔‧‧‧好啊。」相比起阿宏，阿敏演技自然得多。

7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CzqUUEA1n

「阿媽阿爸‧‧‧各位，我走先，我份功課漏咗佢屋企，做唔哂升唔到班。」阿敏講完就搭住阿宏膊頭離開酒樓。

ns216.73.217.1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