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星辰 - 05 我只怕有驚無喜 (2)

司徒辰帶著保溫盒離開後，周諾寧先洗了碗，再收拾好了客廳，用毛巾擦著手正準備打電話看看司徒辰到哪裡的時候，擱在流理台上的手機發亮，同時震動起來。

她拿起要接聽，眼眸卻掃過了來電人的名稱，霎時一頓。

沉思了片刻，她才按下了接聽鍵。

「寧寧！太好了⋯⋯！我⋯⋯！」

話筒裡傳來一把激動的女聲，但很快又懸了在半空，似是有點意外她會接，突然就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些甚麼了。

「有事？」

周諾寧不想浪費時間等她，乾脆問道。

「不是⋯⋯是！」方玉賢怕她掛斷，聲音有點急，「就是很久沒有看到你了，看你甚麼時候有空回來吃頓飯。」

「最近很忙，暫時沒空。」

「是嗎⋯⋯」方玉賢明顯很失望，「那沒關係，你有空再回來，媽媽給你做幾個你愛吃的菜，到時候你再跟我說說你⋯⋯」

「其實你可以直接一點。」

周諾寧聽不下去，打斷了她，「想問周子亦還是方學，直說就行。」

「寧寧媽媽不是⋯⋯！」

「可能你覺得我去看過你幾次代表些甚麼，但你應該很清楚我現在已經不是周家的人了。」

周子亦被發配邊疆送到巴拿馬後，周天權和方玉賢的關係變得很差，她有一段時間都很消沉，最嚴重的時候不吃也不喝，狀態達到了最低點，令周家上下的傭人都不知所措。

後來周諾寧去周家見過她幾次，教訓過她幾句，也有提到自己打探到的一些周子亦的近況讓她安心，方玉賢才慢慢提起了精神，願意正常吃飯睡覺，也重新開始打理家中各樣的大小事務。

「我只是為周家的傭人著想，免得他們要照顧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主人。」

周諾寧第一次去看方玉賢的時候，她不僅整個人毫無儀容可言，還哭的不似人形，整張臉的妝都化了，那副鬼樣子能不被她嚇怕也難。

「寧寧⋯⋯」方玉賢的聲音染上了傷感，「媽媽不是那個意思，我真的只是想見見⋯⋯」

「如果我有空也有心情，會去的。」

周諾寧從來就不是那種別人叫她，她就會照做的性格，自然不會容忍方玉賢對她呼之則來，揮之則去，而且還是為了周子亦的事。

「只是如果你是為了這些打給我，我勸你還是免了，否則我不保證下次會不會帶著周子亦的消息來見你。」

「寧寧⋯⋯！」方玉賢哽了聲，很是鬱悶，「難道媽媽關心女兒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我只是想對你好，為甚麼你總要⋯⋯」

「要對我好，也不是現在的事。」周諾寧對她的虛情假意很反感，「我已經成年了，不再需要甚麼父母的愛，你大可不必費力氣。」

從來就沒有重視過她的人，突如其來良心發現，覺得自己虧欠了她，想要補償這些年沒有過的母愛，而且還沒有夾帶任何其他目的⋯⋯

她會相信也很可笑。

「寧寧⋯⋯」方玉賢心痛地吸了口氣，「那是因為⋯⋯你一直都不相信，我愛你跟愛你哥哥沒有分別。」

方玉賢之前怕她抗拒，一直都不敢說，可是隔著話筒，有了難得的機會，她真的很想讓她知道，這些年的隔閡都是誤會。

「在媽媽心裡，你跟子亦都一樣重要。」

「是嗎。」周諾寧卻無情地冷笑了聲，「但是你的身體很誠實地告訴我，對你來說最重要的，還是你的兒子。」

「那不是真⋯⋯」

「如果只能二選一，兒子一定是在女兒前面。」周諾寧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無容置疑。」

「當然不是了⋯⋯！」

「否則，」

周諾寧的聲音冰冷且鋒利，決斷又不帶任何感情。

「在日本那一年，你也不會從沒有出現過不是？」

那邊方玉賢瞬間沒了聲音，徹底沉默下來，似乎是不能反駁她說的並非事實。

隔了幾秒，方玉賢才用更重鼻音的聲線艱難開口。

「寧寧⋯⋯你果然⋯⋯還是在氣當年的事對嗎？氣我沒有在你身邊，是嗎？」

周諾寧風輕雲淡笑了下，「其實沒有，我甚至很理解。」

再一次的無話，可以明顯感覺到方玉賢的愕然。

「從你們身上我學會了，人無論如何都會有先後次序，所以才會有選擇，也會有犧牲。」周諾寧不想總是被當作一個耍脾氣的孩子，「你們選了你們的，我也排好了我的次序，作出了我的選擇，現在只是按照這個選擇去走而已，並不是甚麼離經叛道的事情。」

她父母守護他們認為重要的人，她也要守護她認為重要的人，只是湊巧兩者有所不同，也許還會有些衝突，所以她才會在某處跟周家分道揚鑣。

並不是她攢夠了失望所以選擇離開，也不是她想要尋求甚麼新的突破，而是在她的計劃裡，離開從來都是其中一部分。

這是很久以前就注定了會發生的事。

時候到了，就實行罷了。

「你最好記住，我的終點，永遠不會是周家。」

不等方玉賢再說話，她便先行掛斷了電話，退到主頁面，按下訊息那欄，給司徒辰發了訊息問他到了沒，然後再鎖上屏幕，表情寒淡。

因為司徒辰不想開走她的跑車，他的車又給了小海，所以現在他是打車去的。

等待司徒辰回覆的期間，她整理了一下客廳，關掉了電視機，之後便拿著手機回到辦公桌打開電腦，打算再看幾份文件。

剛才吃飯之前，她跟司徒辰在這裡看了半齣電影，他拿了毛毯蓋著彼此，也放了些零食但沒開，說是不吃也得有點儀式感。

每當回想起司徒辰這些無聊又認真的小固執，她都會不自覺翹起唇角，心頭變得鬆軟。

就是跟他在一起，她才會願意體驗這種浪費時間又沒有生產價值的所謂日常，而且還會覺得有趣和有意義。

她出神了幾秒，很快就撇開這些想法，按開郵箱，最頂的一封電郵，是亞洲足協發給南翠的，發送時間是一分鐘前，標題為「亞冠盃友誼賽日程」。

她點開來看。

【08.08 新鳴 VS 澳多利亞】1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RPzs4JfCt
【08.09 賈馬爾 VS 中川電子】1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ugINO5Zz
【08.10 南翠 VS 利他維德】1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kSHIggJHc
【08.11 澳多利亞 VS 賈馬爾】1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QmH9piXt9
【08.12 利他維德 VS 新鳴】1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UdiR38kj
【08.13 中川電子 VS 南翠】

掃過名單裡的球隊，周諾寧眸色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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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是需要點時間才能找到南翠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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