殭屍入侵南台灣二２【長篇】 - 第二部．第０６２章

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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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歆看著倒在地上的那具無頭屍體，大腦卻還是沒辦法相信凡爾莎告訴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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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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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能夠自由進出夾層，手撕變異個體的傢伙真的這麼簡單就死了？頭被劈開都沒事，今天卻被一個看都沒看過，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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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想都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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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等一下就會又爬起來，然後抓著剛長出來的腦袋說「這次真的玩得有點大，差點人都沒了，我們還是趕快回家吃飯好了」之類的話才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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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論她有多麼不想相信，事實都擺在眼前，地上的那具「屍體」確實沒有半點要再次動彈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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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以前，語歆只感覺到郁翔這傢伙給她帶來了無數的麻煩，可她現在才意識到，那個人到底還幫了她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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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伸手把自己從那座地獄裡拽出來，再帶上自己一起冒險的，是他將一條全新的道路展示在自己面前，讓自己看到這世界並非只剩絕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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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語歆又再一次沒了前進的方向，一切都像是又回到了還困在那裏的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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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做甚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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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呢？我們怎麼辦？」

語歆望向凡爾莎，寄望於現在的她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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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本一言不發的凡爾莎在聽見了語歆的請求後，便輕笑一聲，說道：「說得也是，都這麼晚了，那我們先回家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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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凡爾莎就朝著門口走去。

回家？現在？

不，不該是這樣的。

看著凡爾莎離去的背影，語歆不斷搖頭，她只感到一層重重的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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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亂了。

怎麼能這麼簡單就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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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莎，等一下！」

語歆追了上去，重重抓住了凡爾莎的右手。

「一定還有什麼我們能做的，我們先把這些……碎屑收集起來，把屍體也帶回去，對了，問博士該怎麼辦啊，她不是很聰明嗎？我們說不定還有辦法可以救郁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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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莎停下腳步，看著自己被拽住的手，苦笑著說道。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甚麼？今天雨晴有幾十個博士學位都不可能會知道要怎麼救活一個連腦袋都被砍下來的人吧？」

「再說了，那些光已經全暗下來了，」凡爾莎低下頭，接著說道：「那些腦幹在碎掉之後很快就會失去活性，然後完全消散，收集起來也沒有用。」

「他已經死了，接受現實吧，語歆。」

「不對不對不對，」語歆用力搖起頭，「你不是末日戰神嗎？為什麼這麼簡單就放棄了？他不可能真的就這樣死掉的吧？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多少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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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比我還激動？」凡爾莎有些奇怪的望了語歆一眼，接著走到一旁，一屁股坐在倒下的置物櫃上說道，「可能是我早就對這種事情有心理準備了吧？從那天開始他就跟著了魔一樣，整天不是殺殭屍，就是往雨晴那裏跑，忙他的那個說是連我都幾乎不能透漏半點細節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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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差不多是從結婚之後，他就很少帶著我一起戰鬥了，那傢伙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偷偷跑出基地單獨行動的。就算是讓我出手，他也會控制在不讓我遇到任何危險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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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的，他最熟練的那個，世界上最溫柔的能力，」凡爾莎又望了語歆一眼，「每次戰鬥都恨不得要把所有敵人全往自己的身上攬，那種打法怎麼可能不受傷，可問題就是他每次又都能一下子恢復過來，然後就跟沒事人一樣笑哈哈跟我說話，日子久了我也就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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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莎仰起頭，長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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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說了這麼多，搞不好全都是我的藉口而已，可能就只是單純我變得太懦弱了而已。其實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就感覺自己也已經跟不上他的腳步，變成他，那個『代言者』的累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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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凡爾莎抱起自己的膝蓋，把頭埋進了兩腿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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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了，不想動了，你先跟她們回去吧，我明天早上會自己回去的。」

語歆看著眼前蜷縮起來的金髮少女，一下子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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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莎……」

「怎麼地板亂成這樣？都沒在掃是不是？咦？郁翔，你這不是沒事嗎？嚇死我了。」

突然，一個男人的聲音毫無徵兆地在語歆的身後響起，打斷了她正要說的話。

跟著那個隨和的聲音一起出現的，還有一股語歆此生從未經歷過的冰冷壟罩了她的全身，那種感覺就像是血管內的每一滴液體都被瞬間替換成了冷卻劑一般，一種深入骨髓的惡寒。

語歆的雙眼瞪大到了極限，同時反射性的抓起步槍就朝身後望去，卻只看見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年輕人站在房間的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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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年輕人穿著一件灰色的短袖上衣和牛仔褲，雙手插在口袋，正一臉好奇的不斷打量四周，從外表上怎麼看就是一個末日前隨處可見的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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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從他身上不斷噴湧而出的那種直達靈魂的恐怖威壓卻在不斷告訴語歆，他絕對不可能會是一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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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輕人給他的感覺，更像是那些怪物，不，比語歆看過的任何東西都要更恐怖。是雙頭狗那個層級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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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過來還不太習慣，不過我降落技術不錯吧？你們的文明還在欸，呃，大部分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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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隨著那個年輕人的視線掃向語歆，她驟然發現自己身上的壓力一輕，僅一瞬間，那種冰冷的感覺便完全消散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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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前後巨大的反差讓語歆忍不住晃了晃腦袋，她抬起頭，也再無法從眼前的年輕人身上看出任何特別之處。

有一瞬間，語歆甚至開始懷疑起剛才那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錯覺而已，但她卻又下意識感覺到，這個年輕人的身分絕對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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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幹嘛那表情？所以到底是怎樣？剛剛你這信號全沒了，差點嚇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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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這個年輕人又開始自言自語，語歆並沒有打算輕易搭理他，而是快步退到了凡爾莎身邊，低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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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莎，這個人是什麼時候來的？你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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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語歆的問題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回頭望去，卻發現此時凡爾莎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愣愣的盯著那個年輕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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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毫無生機的樣子讓語歆心底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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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凡爾莎很快便從失神中恢復了過來，她甩了甩腦袋，將視線移到語歆身上，先是吐出一口長氣，接著才報出一個名字。

「小陳。」

蛤？

聽見這個陌生且隨便的名字，語歆只覺得自己剛問的那些問題一個都沒有得到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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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以你認識這個人？他是誰？盟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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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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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說到一半，凡爾莎便面色痛苦的閉起眼睛，緊抿嘴唇，似乎不願再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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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幹嘛說悄悄話？還是這裡不方便？你要去我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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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那個年輕人又再度開口，語歆立刻向前踏出一步，擋在了凡爾莎面前，並舉起槍，指著眼前這個被稱做小陳的人說道：「你到底想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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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莎現在的狀態絕對不適合戰鬥，如果這個人有敵意的話，就要找個時機帶著她逃跑才行。

語歆暗自下了這樣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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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了嗎？就是擔心你所以過來看一眼而已。」

小陳溫和的回答了語歆的問題，他的語氣並沒有因為語歆帶有敵意的舉動而出現絲毫不悅，而且就算是被槍指著，他的臉上也始終掛著微笑，沒有半點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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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種細節都讓這個男的身上的謎團一下子變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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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歆緊緊盯著小陳，心中不斷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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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傢伙也跟剛才那個人一樣，完全不把槍放在眼裡嗎？

不，這個人能夠對話，還可以溝通，光這一點就比那個一句話都沒說就動手的人要好了，而且聽語氣，他似乎也不認為自己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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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語歆又小心地開口試探：「我應該完全不認識你吧？你擔心我，是不是搞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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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陳聽了語歆的話，揚起一邊的眉毛，道：「雖然我一直不是很懂你的幽默感，但這次開的玩笑也太過了吧？你不是剛剛才吃飽撐著把一隻雙頭狗丟到我那嗎？吃飽撐著是這樣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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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頭狗？他為甚麼會知道那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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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見小陳在話中提起的「那個」詞，回想起了那恐怖畫面的語歆下意識劇烈一顫，搭在扳機上的食指更是搖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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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陳見語歆沒有回應，又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還是我搞錯你們這裡的時間跨度，所以你已經忘記跟我認識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了？我年輕的時候也有幾次這種經驗，你知道，智慧生物的習慣在前幾萬年都不好改過來，你覺得是這樣嗎，郁翔？」

他叫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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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歆才回過神，又立刻睜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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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明白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為什麼會一副認識自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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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把自己跟郁翔給搞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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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自己跟郁翔搞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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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個人還沒瞎，應該就不可能會把自己跟那傢伙給搞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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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歆死死盯著小陳，從他的表情卻看不出有半分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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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事情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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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歆又偷偷的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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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翔才剛死掉這個人就出現了，而且在這傢伙說話之前，竟然連凡爾莎都沒有察覺到有另外一個大活人出現在房間裡，這一切絕對不會只是單純的巧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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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跟郁翔搞混了，知道雙頭狗的事情，還能突然出現，難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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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歆心底一動，頓時對眼前年輕人的身分有了一個恐怖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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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事情真如她所想，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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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片刻後，語歆放下步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著年輕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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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郁翔說要殺的那個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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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語歆的話，小陳瞇起眼睛，饒有興致的重新打量起了語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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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用那麼奇怪的方式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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