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 林承翔×李欣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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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外頭一片黑漓漓，沒有容容月色，也沒有熠熠星光，走廊一片漆黑，只有少數幾間教室的燈火被四周的黑暗包圍，學校白天的吵鬧全被夜的靜謐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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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翔拿著手機當作光源，朝著回收場走去，依李欣茹的請求尋找適合當作骨架的材料。許皓仁默默地緊跟在後，不時偷瞄幾眼林承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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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個，抱歉。」許皓仁結巴地說著，「我不該……擅自拿走你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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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翔沒有回應，只是繼續走著他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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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鼓起勇氣，提高音量說道，「我真的很抱歉，對不起。」他懊惱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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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翔還是沒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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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理我一下嘛。」許皓仁像個小女生一樣鬧脾氣，上前抓住林承翔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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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翔忽然轉身，嚇得許皓仁收回手退了一步。林承翔表情凝重，許皓仁見狀再一次羞愧地低下頭，轉動著手指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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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錯了嗎？」林承翔冷冷地問，許皓仁緩緩點頭認錯，但仍然不敢直視林承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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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知道錯了，那……」林承翔突然不懷好意地微笑，「獎金我要拿六萬當作懲罰，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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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許皓仁還沒反應過來，「等一下，現在是怎樣？你到底有沒有在生氣啊？」他現在被林承翔搞暈了，上一秒看起來怒氣沖沖，下一秒卻又嘻皮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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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有，單純想鬧你而已，許皓呆。」林承翔得意地笑了笑，接著搭起許皓仁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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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慶幸地笑了一聲，「真是，有夠無聊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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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鬧你們真的很好玩誒。」林承翔一本正經地說道，許皓仁用手肘推了一下林承翔當作是剛剛玩弄他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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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怎麼知道我拿走了光碟？」許皓仁手插口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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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那邊乒乒乓乓的，想不被吵醒都很難。」林承翔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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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麼沒有起來阻止我？」許皓仁眉頭深鎖，疑惑地看著林承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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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啊。」林承翔聳肩，「可是想說這樣你的小說可以多一些劇情，所以我就假裝沒看到。」林承翔突然轉過身來調皮地笑著，「這樣我才有十萬塊獎金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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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原來是因為這個。」許皓仁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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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什麼態度啊，你拿走我東西我都沒講話了，你還好意思嫌棄我。」林承翔嘟起嘴，輕輕推了許皓仁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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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過，你真的跟李欣茹交往過喔。」他切回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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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沒有啊。」林承翔有些失落地摸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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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影片是在你家拍的，而且唱的又是情歌，還有她說什麼“陪她一起走過”，怎麼想都是你們倆在交往啊。」許皓仁不解地盯著林承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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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一天是國中畢業典禮，十點多就放人走了，一群人決定來我家玩。」林承翔解釋，「然後我們其他人去買午餐的時候，她說她身體不太舒服，結果就我和她留著一起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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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翔小心翼翼拉開回收場生鏽的大門，刺耳的磨擦聲貫穿寂靜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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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李欣茹之前來過我家作報告，她知道我家琴房裡有一把吉他，她就跟我借，還叫我幫她錄影，剛好那時候沒有人有帶手機，只好用我的手機錄。」林承翔四處搜尋著適合當作骨架的材料，許皓仁則緊跟著他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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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過她要幹嘛，她只是說想錄一首自創曲，所以隨便說個理由好讓其他人能離開，她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林承翔稍微翻了翻紙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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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要錄的時候，她還說她想要有自己的空間，結果我就被趕出我家的琴房。」林承翔無言地聳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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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好奇她要幹嘛，所以站在門外偷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見她哭了，每一次錄到一半她就突然哽咽，NG了好幾次才終於趕在其他人回來前拍完。」林承翔微微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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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她那時候眼框是紅的。」許皓仁呢喃自語，「等一下，既然你知道不是送你的，那為什麼你還把它燒成光碟，而且還留在自己那邊啊？」他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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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叫我傳影片給他，我跟她說影片不見了。」林承翔停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接著繼續說道，「因為我那時候不希望那個人收到，不管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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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許皓仁不敢置信自己聽見了什麼，「然後呢，做成光碟自己珍藏？真是噁男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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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這樣做很扯，可是我那時候真的很喜歡李欣茹，沒辦法接受她喜歡別人，還錄情歌給他。」林承翔搔著頭淡定地解釋，「所以，就撒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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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挑眉盯著林承翔，「我去，這比我拿走你的光碟還過份，你這樣做很可悲你知道嗎？不但一廂情願還破壞人家的感情。」他逮到機會立刻火力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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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什麼態度啊，我後來有反省好嗎？」林承翔不甘示弱地反駁，「就是因為覺得對不住她，我才把影片燒成光碟，還包裝得漂漂亮亮的，打算找一天還給她，當作是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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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找一天是哪一天？」許皓仁雙手抱胸無言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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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天啦，你很煩誒！」林承翔頓了好一會兒才趕緊敷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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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許皓仁一副不相信的嘴臉看著有些慌張的林承翔，「那你現在還喜歡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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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被拒絕了，不愛了。」林承翔故作灑脫地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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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不然我們靠近李欣茹，讓呂信毅吃醋好了。」許皓仁模仿上週末林承翔的語氣說道，「我看你還是對她念念不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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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啦。」林承翔著急地辯解，「我會那樣說是想找個機會給她光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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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在鬼扯。」許皓仁不以為然地盯著林承翔，「不過你知道李欣茹那首歌是送給誰的嗎？」他撿起一支竹竿隨意地揮了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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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不過有可能是小黑。」林承翔聳肩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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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許皓仁疑惑地問道，把手中的竹竿丟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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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林承翔口氣有些得意，「小黑從那時候就很迷戀李欣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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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所以你們是情敵囉！」許皓仁有所領悟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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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是，現在不是。」林承翔轉過身，歪著頭望向許皓仁，「如果我還喜歡李欣茹的話，你覺得我還會幫你寫小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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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家不是還有一個相框，背後有李欣茹畫的螺旋圖案，，你要怎麼解釋？」許皓仁追問，「那應該是她送你的東西吧，誰會無緣無故送別人相框當禮物，不就是為了要放合照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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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的確是拿來放我跟她的合照的，只不過是我送她的，那個圖案是我仿畫的。」林承翔意外地鎮定，「想說如果她答應了我的追求，就放我們倆的合照一起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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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失敗了送不出去，就自己留下了，懂了。」許皓仁無情地補了一槍，林承翔臉頰抽動，恨不得立刻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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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本樂譜呢，為什麼要撕掉？」許皓仁不給林承翔喘息的機會繼續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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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姐的，撕掉的那一首是我叫我姐譜曲，然後我填詞，想給李欣茹唱的。」林承翔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無奈地嘟著嘴，「畢業那一天就一起把它撕了，反正也用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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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哀傷的故事啊。」許皓仁虛假地惋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原來那個L是“林”的縮寫啊。」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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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態度啊，戳別人傷心處還擺出那種雞掰臉。」林承翔微微揚起頭抱怨，許皓仁只是拍手笑了笑，接著轉向別處，蹲下翻找吉祥物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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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許皓仁突然停下動作，手摸著下巴思索，皺著眉頭說道，「我突然想到，李欣茹那首歌應該不是給小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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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林承翔好奇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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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小黑這麼明顯地追她，結果她都沒有什麼回應。」許皓仁認真地分析，「如果那首情歌是送給小黑的，表示李欣茹對小黑也有意思，那她就會答應小黑，早就在一起交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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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她沒看出來小黑的愛意啊。」林承翔說完自己也不太相信，尷尬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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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又不是眼瞎了。」許皓仁無言地看著許皓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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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那麼想知道……」林承翔抬起一個紙箱，「哎呀，你直接去問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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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可以，我還會問你嗎？」許皓仁白眼直接翻到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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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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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放學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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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悄悄打開教室角落的紙箱，探頭察看裡面的半成品，「看來他們昨天做了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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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翔走了過來，身體倚著一旁的牆壁雙手抱胸，接著看著許皓仁，「誒，你昨天怎麼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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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習啊。」許皓仁掃視了其他紙箱，「看來吉祥物再幾天就能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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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為了不讓老師們發現，我們昨天還特地分解裝箱藏起來。」林承翔指著許皓仁，「沒有你礙手礙腳，我們進度超快。」他故意拉長語氣挑釁，接著調皮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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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你什麼態度啊。」許皓仁瞪了一眼林承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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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偷我的口頭禪，你什麼態度啊。」林承翔嫌棄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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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許皓仁得意地笑了笑，「話說劉睿明昨天有留下來嗎？」他瞄了一眼劉睿明，還是一如往常坐在位置上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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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著讀書，當然沒有。」林承翔轉過頭看著劉睿明，「小不點也真是拚命，連這個時間都在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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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許皓仁微微點頭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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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劉睿明認真的麼樣，許皓仁不自覺出了神，他看見自己以前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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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時就這麼順著“醫生”這條路走，也許現在也不會走得這麼迷茫。偏偏自己選擇固執地走在顛簸的“作家”路，走著走著，到後來卻發現，終點其實遙遙無期，也沒有力氣走回起點，前進也不是，回頭也不是，只好漫無目的地在原地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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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得遍體鱗傷之後才懂得放棄，似乎已經太晚了，曾經盲目地追逐理想，卻只換得寂寞、落魄、煎熬和無助。堅持就一定能實現夢想，好像不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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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可以和劉睿明一樣，都不曾懷疑過自己的目標就好了。」許皓仁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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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林承翔疑惑地看著許皓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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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事，別理我。」許皓仁重新整理心情，接著快步走向劉睿明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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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點，今天留下來幫忙做吉祥物吧。」許皓仁笑著說，同時拍了一下劉睿明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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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書要讀不完了，抱歉喔。」劉睿明沒有抬頭，仍然繼續作著講義上的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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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留一天嘛，畢竟那是班上的吉祥物，你多少幫忙做一點吧。」許皓仁依然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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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心情不太好，別來煩我，我的進度已經落後了，這幾天必須趕快補回來。」劉睿明眉頭深鎖，表情有些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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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留下來做一天，不會怎麼樣啦。」林承翔坐在隔壁的桌子上，翹著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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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就跟你說已經要讀不完了，我真的沒時間陪你們玩。」劉睿明用筆指著書包裡那一疊講義，他的耐性已經被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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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讀那麼多書，反正成績又不重要。」許皓仁一臉嫌棄地盯著劉睿明的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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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跟你一樣，可以整天都在那邊閒晃啊！」劉睿明終於按奈不住情緒，脾氣直接爆發。林承翔突然繃緊神經，面帶恐慌地看著許皓仁，許皓仁也只是微張著嘴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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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別那麼認真啦。」林承翔愣了一會兒，發現事態不對，趕緊說句話緩和劉睿明的情緒，「最近大家都壓力大了，你別介意喔。」他轉過頭對著許皓仁耳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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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呆在原地，只能尷尬地笑了笑，他搓揉著雙手試著消除緊張帶來的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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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大家都可以和你一樣在那邊悠哉是不是？你想要浪費時間可不可以不要把我拖下水？」劉睿明毫不客氣地批評，「我可不想和你一樣放棄自己的未來！」空曠的教室裡迴盪著他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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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自己的未來……」許皓仁瞪大雙眼看著劉睿明，這句話在他聽來，不曉得為什麼如此鋒利，狠狠刺痛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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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那個天賦，收起蠢到不行的想法！」許媽媽那晚的咆哮聲再一次震破了許皓仁的心，他能感受到雙手微微發抖，口乾舌燥，一陣恐懼瞬間吞噬他的身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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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當劉睿明喊出這句話的同時，許皓仁看見了媽媽的影子，那一頭失控的猛獸飢渴地想再一次將他四分五裂，啃食他所有的夢想，直到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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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說我放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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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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