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場幻夢中⋯⋯
那年細小的黑山羊一直在草地上蹦跳,白裙小女孩追趕着,叫着「阿樂!阿樂!阿樂」,走過高林矮樹,終於來到山坡上,卻遇上身穿黑色禮服的小男孩⋯⋯
這刻淚水早己模糊了視線,不停起伏的胸膛,相信友人眼中的我早已是滿面淚痕,眼淚映出幻境中的光影,我終於願記起心痛的因由,我唯有閉起雙眼。
她總在我耳邊呢喃自語:「人總是要靠自己,別指望他人會施捨。」
她總是背着我,穿着那殘舊的圍裙在廚房中走動,甚少回頭看看我、抱抱我。你可知嗎?一軀有温度的身體是多麼令人眷戀。寒冬中,若把手伸進你粗腰間,把耳貼近你的耳蝸,把頭埋在你的頸,細聽血脈流動的聲音,是多麼令人安心。幼時的我想要一個擁抱,你手都牽着了細妹們;長大了,以為能抱更久,你卻輕輕推開我。不知是你不懂如何表達,抑是不習慣,你老是把我推開。
後來知道了你是如何走過人生中一個又一個的艱難時刻。
你想你的母親好好看到你,你想你的兄弟也能照顧你,你想討回被騙走的錢或是信任;你是走過了那些關口,但都錯過了和解的時刻。你母親的注視、兄弟的關愛和那些代表信任的鈔票也回不來了,也得不到。你最後只能用此告誡我:「只有自己可信,不要信人。」這也可能是你不再信的原故。 你卻在深夜中痛哭,哭訴為何她能如此重男輕女、兄弟為何能如此殘忍⋯⋯
原來,你始終渴望愛,卻失去愛人的能力了。連一個簡單又暖的擁抱都怕了,都理解不了。
日子就這樣過了很久,我好像也成為自己最不想成為的人。正如你煮的飯菜曾是無比温熱,但我早已嚐不出甜酸苦辣了,它再不可喚起我心中火熱。
哭乾了淚水,我卻看到黑山羊被扯回來的一幕;阿樂一手撕破他與「欣欣」的「回憶」,眼前前只有葉嵐的臉,兩人相望良久⋯⋯我多希望故事能這樣收結。
眼淚再一次沾濕了衣領。
我何嘗不是個想在云云人海中感受愛的人。我怕我愛的人不會回頭看我,我卻未曾努力去捉緊你,告訴你:我愛你!我不該怕你不懂愛的遲鈍、我該更使勁的抱着你、我該告別兒時不快。好好看着你,讓你知道有人想關心你愛甚麼,要甚麼。也許我能在生活中,走入廚房,與你一起做飯,借此告訴我所感所需。這一次,我想放手去感受你的温度。或者能吃出苦瓜那份回甘。
看到這裹的人會否有一個疑問,為何是母子之愛而非男女之愛?
小弟還很年輕,尚未碰上那怦然心動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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