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過了一陣子才曉得花魔女口中所說的完蛋是什麼意思。
那名女性就只是在他仍舊困惑時以他的肩膀作為檯子,撐著手,然後看艾莫瑞克在不遠處同樣困惑的回望他們,過沒多久就直接蹲下來抱住自己的雙膝不打算站起來了。
於是花魔女此時才走過去跟著蹲下,戳了戳艾莫瑞克泛紅的耳根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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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吸到花粉了啊,親愛的傲慢學者?」馬修也跟著走過去,優雅的俯下身時似乎跟不遠處的店長對到視線——雖然臉很恐怖,但店長所散發出來的氛圍是友善的,所以他就只是接收店長那個了然的點頭,也回以一個點頭之後呆愣的望向花魔女。
「什麼花粉?」啊、這麼說起來他剛剛好像有看到大型盆栽裡飛出什麼東西……
「一種叫做催情甲蟲的蟲子,腹部有花,如果吸入花粉的話,會超——級——欲、求、不、滿唷!」那簡直像是對此喜聞樂見的語調讓馬修感到頭皮發麻,而接著擔憂的碰上考古學家的背,得到一聲嗚咽後立刻縮回手,他才後知後覺的明白自己現在根本不該碰對方。
然而花魔女倒是毫不避諱的直接伸手捏了一下艾莫瑞克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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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得到幾乎快哭出來的嗓音以及考古學家小小抬眼所露出來的埋怨。
「可以、不要在這種時候、玩我嗎……!」罕見的表現出怒氣的艾莫瑞克將鼻子以下的面龐全都以手臂處的布料遮擋起來,惱怒的眼神以及因為催情效果而紅透的眼角昭示他忍的很辛苦,馬修此時此刻才意識到這個情況好像真的很嚴重。
花魔女清脆的笑出聲,好像根本不在意這件事,「哈哈哈——你也有這一天!要是我不在的話,你跟神父先生要怎麼處理啊?嗯?啊、我不是在怪罪你喔,只是我覺得很有趣而已,如果在場只有你們的話,該不會要關小黑屋好好『處理』一下?」
「那個……向日葵女士……」
「我知道啦,」花魔女在瞧見馬修因為她的言論以及艾莫瑞克這個進退兩難的局面而紅了面頰時俏皮地眨了眨眼,「就讓我開個小玩笑嘛。神父先生願意扛著這尊……嗯、該怎麼形容呢?傲慢學者,你看起來好像還有神智耶,能自己站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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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莫瑞克皺起眉頭盯著花魔女,接著看向馬修的眼神讓那個神父不自覺的咬了咬下唇,但這時候已經自顧不暇的考古學家顯然沒辦法發現這點小動作。
他嘗試挪動了一下自己的手,並且試圖壓著自己的膝蓋站起來時理所當然的往前跌,兩手只堪堪撐住地板,雙手抖到不行的模樣讓馬修再怎麼覺得不妙還是伸出手去抱住對方的胸膛,將人扶了起來。
「看來是、不行……哈哈!」勉強的拋出笑聲,艾莫瑞克乾脆放棄似的靠上馬修的肩,順帶用那已經軟綿綿的手扯住神父服的袖口,然後可憐兮兮的抬起眼看向那個已經不知道把視線轉到哪裡去的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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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催情效果的關係,那雙天藍色的眼睛用這樣的角度看人時竟然帶了點無辜以及色情感,明明這些形容詞不該放在一個年過四十的中年男子身上——馬修在心底一邊唾棄自己一邊胡思亂想。
「馬修……你介意待會背我起來時、唔、被我『那邊』抵著背嗎?哈啊……如果、你、有辦法用公主抱、的話,也沒關係……」
「我、我抱不起來,我只能用背的……」而句子中間夾雜的幾聲混著痛苦與哭腔的呻吟更是讓馬修害羞到極致也臉紅到極致的主因。
花魔女就這樣看著馬修乾乾的把人背起來,並且盡可能的減少跟身後那人的身體接觸面積時跟著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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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畫面看起來有點好笑,至少在她對這兩個人都有點基礎認識的情況下,這樣很好笑,但她也只是沒再繼續調侃的比了比大門處。
「走出去之後我會抄捷徑,五分鐘之內到的了,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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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這名神父什麼時候才會露出破綻呢?
好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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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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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花魔女期待的畫面直到他們快速的移動回旅店,乃至把艾莫瑞克丟到床上用棉被包起來時,她都沒看見。
仰賴馬修對藥草的知識,以及花魔女能變出花朵的魔法,還有馬修能夠影響花魔女施法結果的力量,最後他們合力變出了一大叢一大叢的安眠用纈草,混了幾朵製造幻覺用的茶色曼陀羅以及粉色曼陀羅進去,然後又加了不少的野柑菊、鼠尾草,直到快要把整間房間淹沒了才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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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期間艾莫瑞克看起來還是很難受,但被花魔女強制塞了一朵粉色曼陀羅到嘴邊之後他就徹底失去意識了,只剩下微微喘著的呼吸以及仍舊高熱的體溫和止不住的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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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修暫時跑到花魔女的房間去休息,坐下時被問的第一個問題就讓他差點把剛拿起的茶杯摔了。
「你看到傲慢學者那樣不會有反應嗎?我說的是下半身。」花魔女豪邁的盤腿坐到她自己的床上,指了指端坐在椅子上的馬修的褲檔處,煞有其事地問,並在馬修嘴角不小心有幾滴茶水失守時哈哈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你好有趣!該不會是處男吧?好純情啊——」
馬修以手背擦了擦自己的雙唇,於花魔女說出下一句話時再度讓臉面幾乎紅透,而花魔女才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腦袋卡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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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會吧?……你說句話啊……天啊,我不是嘲笑你的意思啦……」
「……我知道的,向日葵女士,我只是……」有點不太會應對這個話題而已,他小小聲地說,把茶杯放下的同時給了一個溫婉的笑容。老實說他雖然每次被花魔女調侃時都表現得像是在生氣,但他仍舊知曉對方並不是刻意要給他難堪。
——而且說不定面前這位女士早就看出了點什麼東西了?
一些連他自己都不太敢去細想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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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花魔女看著這個淡然的笑容,靜默片刻後,選擇伸出手揉了揉這名比她小了至少十來歲的靦腆男人的柔軟髮絲,靜靜的,一動也不動的用那雙凌厲的彷彿能看透人心的金色眼睛盯著對方。
她的確看出了點什麼,老實說在最近這幾年,碰上艾莫瑞克,跟考古學家聊聊城裡的生活時她就隱約感覺到了,這兩個人之間大概有什麼尚未被戳破的端倪,這算不上危險平衡,只是在一旁看著時她會覺得、啊——還擁有如此青澀的心真好啊,如果可以的話,她想祝福這兩個人。
於是花魔女笑笑,沒有直接講明,但這個年長者般的語氣以及現在這個動作很輕易的就能傳達出她想表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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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待在艾莫瑞克身邊會覺得不開心嗎?」
「……不會。」馬修看來似乎也聽出來了,悄悄抬眼望向對方的眼神有些靈動。
「他是不是很狡猾啊?哈哈。」
「……是啊。」他也因為這個問句含蓄的笑出聲。
「會想要往前走去嗎?」
「我不敢想。」
「這樣啊,艾莫瑞克真的好狡猾喔。」花魔女輕輕的嘆了口氣,原先撫摸對方頭髮的一隻手改換成兩手,溫柔的搓揉馬修兩側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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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他能找到像你這樣的人陪伴在身邊真的很幸運,我可以以我魔女的身分擔保,我在剛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是個配他嫌浪費的好人喔?」
「您太、抬舉我了吧?」
「才沒有呢,」花魔女笑嘻嘻的看著馬修的臉在她手中升高了點溫度,「你很溫柔,很體貼、很有耐心,又很包容,又顧家,簡直是最棒的妻子人選了呢,那傢伙怎麼有辦法把你拐回家啊,我好嫉妒喔。」
「哈哈……我相信您要找其實也找的到喔,您是很優秀的女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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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人就這樣互相對視,直到同時笑到肩膀微微顫動,而花魔女直接將前額靠上馬修的,他們彼此都能聞到對方身上的花香。
「那麼、我給你一個小小的祝福吧,閉上眼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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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魔女深呼吸一口氣。
「願馬修.班奈特今後會有幸福的到來,也只會有幸福的到來,僅以此敬可愛的神父大人。來!給!」溫柔的女性自手中變出一把白色小花,塞到馬修手中之後又抽了幾朵別到對方耳際,花魔女便輕快的勾起笑容,兩腳晃呀晃的,像是個永遠不老的少女。
「密蒙花的花語,幸福的到來。要一直都快樂著喔!」
畢竟她已經讀到對方過去究竟擁有多少孤單的歲月了,如果是一個這麼可親可愛的溫柔孩子,那麼她願意把自身能夠乘載的祝福分一部分給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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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馬修在收到這束白色小花時,差點哭了出來。
他總是會為了太過柔軟的情緒而鼻酸,上一次體會到這種感受大概就要屬某個大雪天了,但現在的情景太過溫暖,絕對不適合落淚吧。
所以馬修在小糾結了一會後,小心翼翼的捧著那堆小花,湊上前,蜻蜓點水的也吻了一下花魔女的面頰。
輕柔的像是微風拂過,笑的像是最溫柔的春天,眼彎的像是寧靜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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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我會好好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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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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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艾莫瑞克下一次醒來時發現全身的燥熱已經退去,除卻整身黏膩以及整屋子看上去就收拾不完的植物之外,其餘沒什麼大礙。
馬修與花魔女也在他醒來之後進來關心他的情況,但他發現花魔女笑的異常燦爛、進而開口詢問時卻得到個沒事的回答。
然後在整理完之後看著花魔女對馬修仍舊笑的心神蕩漾時感到很不是滋味,繼續追問之下才發現馬修主動親了花魔女的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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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修有點害羞地承認,而花魔女還是笑的開心,這讓他覺得更加刺眼。
於是艾莫瑞克仗著自己身體恢復的差不多,盧了馬修也親他臉頰盧了三天,並且被馬修不斷的用紫色曼陀羅砸臉乃至完全沒有成功擊退這個一直在試圖性騷擾的男人,那都是之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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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密蒙花花語:幸福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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