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醫生與考古父子 - 【非正式現代】感覺是平常會出現的小橋段

「您說什麼？」

「嗯……你沒聽錯。」

艾莫瑞克在有些尷尬的說完這句話之後抬頭看向窗外，正好看見他自己的辦公室走廊外頭剛好經過幾名學生，而他自己就彎著腰跟馬修說話，手上拿了一杯花茶跟一杯咖啡不知道該往哪裡擺。

可想而知他現在這個角度看起來跟馬修靠很近，實際上也很近，家人之間這麼靠或許沒問題——但在外人眼中他們的關係像是什麼可就不那麼單純了。

馬修似乎也有看到那幾名學生，接過花茶的動作僵硬了一點，然後也回以一個神色複雜的表情。

「您說……有幾個跟您比較熟的學生私底下問您跟我的關係？」這當中意義代表什麼明顯的不得了，而艾莫瑞克乾笑幾聲之後也坐到馬修對面的沙發，多看了幾眼走廊，思考自己是否該學會把面向走廊的窗簾拉起來，又覺得有點欲蓋彌彰。

他無奈的聳聳肩，似乎在說這個問題暫時無解，便開始一派輕鬆的喝自己手中那杯咖啡。

「這也沒辦法啦，我太常請你放假的時候來辦公室聊天，不知不覺就待了一整個下午然後順道出去吃飯……哇喔，你的表情好恐怖。」看起來像是準備跳下懸崖的通緝犯？不知道這樣形容合不合適，但艾莫瑞克相信現在誰來看馬修的表情都會覺得這名醫生超級絕望。

被點名表情嚇人的醫生立刻放下花茶，摘下眼鏡，以拇指與食指夾住眉心揉了揉嘆口氣後才繼續皺著眉頭說話，「沒事、抱歉，只是有點想太多了。」而且有點胃痛。

方才那個揉開眉心的舉動根本沒用，他想它現在仍舊是可以夾死蒼蠅的狀態。

「你該不會以為我在後悔邀請你成為居亞斯監護人的事？」馬修的身體肉眼可見的顫了一下，「啊哈、太明顯了喔。」

「抱歉……」醫生發現他的心思在考古學家面前似乎藏不太住，而方才那個問話顯然將他的胃痛消除了一半，並且將會在艾莫瑞克的下一句話中完全消失。

「我保證跟你成為家人的這個決定此生絕對不會後悔喔。」考古學家捧著杯子笑了起來，比起剛才那個乾巴巴的笑容還要自然許多，就像每個讓馬修胃痛的場景出現時會在旁邊陪伴他的那個笑容。

於是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全身緊繃的醫生只好認真看向對方，一臉如釋重負的點頭。

「知道了。」也是啦，光自己一個人這樣想也只會讓艾莫瑞克困擾……說好的家人不應該這麼戰戰兢兢相處的。

馬修仰起頭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恢復成往常不怎麼胃痛的微笑低下頭準備繼續沉默的喝花茶順便聽聽艾莫瑞克的聊天內容時，卻發現原先坐在對面的男性不知什麼時候竟放下手中杯子，走到他面前重新彎腰。

看起來好像是要跟他說點什麼……他卻不太明白那個帶點責怪的眼神代表什麼意思。

「艾莫瑞克？」

「你很困擾嗎？」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馬修能看清楚那雙藍眼睛當中的紋路，而艾莫瑞克也能一根一根數出馬修的眼睫毛。

馬修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吸，「什、什麼？」

「對於被傳這種謠言感到困擾嗎？還是說——」

「其實你跟我真的在一起了也沒關係？」

這句話聽起來像玩笑話——

[普通發展ver.]

的確也是個玩笑話，馬修在石化了那麼幾秒鐘之後讀出了艾莫瑞克眼中那想讓他放鬆心情的玩鬧眼神，顧不得現在呼吸太大會噴到對方臉上也跟著笑了出來。

「哈、哈哈……」醫生掩著嘴含蓄的笑，跟著笑得連雙肩都在顫的艾莫瑞克卻知道這是對方極盡所能的大笑了。如果不把搔癢算在內。

「你看看，我連這種玩笑都說得出口了，你還怕嗎？」

「不怕、不怕……而且您不是gay，我不會上當的！」

艾莫瑞克燦爛的咧開嘴，伸出手隨便的揉了幾下馬修的頭頂之後隨手拿起馬克杯將咖啡一飲而盡，走到自己的辦公桌處，臀部靠著桌緣雙手環胸，賊賊的看著現在不遠處比自己矮了一截的馬修。

「那麼不是gay的醫生想聽不是gay的考古學家說些什麼呢？」

馬修咬著杯緣，靦腆的瞇起眼。

「什麼都可以，您說什麼我都聽喔。」

[馬修單向暗戀ver.]

的確也是個玩笑話，但對現在心跳飛快的馬修來說就不是玩笑話這麼簡單了。

他覺得自己會得心臟病死掉、休克、中風，隨便一個，但他更怕艾莫瑞克聽出他的心跳聲現在吵得跟嘉年華大遊行一樣。他不想、他不想、他不想——

但等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他那該死的、手、以及下意識啊，等到回過神來時他已經把手伸向艾莫瑞克的後腦杓，強硬的按著對方的頭讓那雙總是述說古老歷史的雙唇跟自己長年被口罩遮擋的嘴碰在一起。

蜻蜓點水，而他看見那雙湛藍色眼睛瞪得老大，他就知道他搞砸了。

馬修立刻放開壓住艾莫瑞克的手，隨便的用手背擦了幾下自己的嘴唇之後便把花茶放下，站起身，把自己的背包背起來，轉頭就要走。

「等、等一下，馬修……」艾莫瑞克此時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了一些可能性，拉住馬修的手時發現對方正在發顫，更坐實了這個猜測——並且鎮定的把準備甩開他的手奪門而出的馬修用力的抓了回來。

馬修轉過頭時表情好像快哭了，對上艾莫瑞克的眼神時更像被打開了什麼開關，眼淚直掉。

「對、對不起……」

艾莫瑞克垂下眼，在對方開始道歉時緩緩地讓人靠在自己的肩上。

「不用道歉，」不用道歉，不用因為懷抱這種心情而道歉啊，「我不會覺得噁心或覺得不好，不要道歉。」

大概是年長男性的醇厚嗓音太讓人安心，馬修在抽泣了一下子之後便抱住眼前的人開始無聲大哭。

能喜歡上眼前這個人真的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艾莫瑞克單向暗戀ver.]

但艾莫瑞克的眼神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玩笑話。

無比認真的神情讓馬修腦袋卡殼了好一會，直到他似乎若有似無的感覺到艾莫瑞克的臉色不太對勁、而對方早已離開這個近的要死的距離後才回過神。

金髮考古學家有些反常的背過身朝自己的辦公桌走去，語氣聽起來在笑，馬修卻覺得現在有哪裡很奇怪。

「啊哈、抱歉，我開了奇怪的玩笑，聽聽就好，」艾莫瑞克逕直的走到桌子前面，開始用手撫摸桌上物品後卻遲遲沒有轉身面對馬修，「我今天有去參加會議喔，你有什麼想聽的部分嗎？」

「艾莫瑞克……」

「嗯？」奇怪，太奇怪了，就連他這樣叫他都沒有轉過來。

馬修直覺的站起身，把手中的馬克杯放下。他似乎聽見艾莫瑞克因為他起身而吸了一口氣，但不明顯。

「艾莫瑞克，能轉過來嗎？」

「啊、想要我看你嗎？早說啊——」

「艾莫瑞克。」他在對方準備摀住嘴巴之前就扯著肩膀把人整個轉過來，然後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景象。

艾莫瑞克幾乎滿面通紅，連耳根子也紅透，比起平時還要更像水的眼睛好像正對他傳達些什麼——

啊、他懂了，也看呆了。

他發現他好像在理解艾莫瑞克的想法之後，也在剛才那一瞬間動了心——

他們兩個都完蛋了。

[雙向暗戀ver.]

但艾莫瑞克的眼神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玩笑話。

而馬修在腦袋卡殼了一陣子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哪處出問題，伸出手將艾莫瑞克的頭往自己那處壓。

驚訝的似乎除了艾莫瑞克也包括馬修自己。

這個蜻蜓點水的吻沒有點燃什麼東西，但卻讓這個沉默的氛圍變得非常舒服——直到艾莫瑞克猛的直起身子，衝去把走廊窗簾拉上，順手再把辦公室門給鎖上為止。

氣勢洶洶的考古學家讓單純醫生一頭霧水，卻也心跳不止的吞了口口水，而他下一秒就被那名考古學家按倒在沙發上。

「艾莫瑞——」就連對方的名字都還沒說完全就被下一個吻給吞噬。

馬修睜大了眼睛，眼鏡被撞歪加上辦公室內突然變得昏暗，他根本看不清楚艾莫瑞克現在臉上的表情，卻在完全無法想像的熱情當中嘗到了一點點艾莫瑞克的心情。

他在真的窒息之前把人稍微推開，語氣有點愉悅。

「艾莫瑞克，我……」

「你這個一直以來都在關心芝麻小事卻從來沒好好看過我的白痴醫生！」

「！」他感覺到自己的領子被扯起來，室內光線微弱，他還是看不到，但卻能想像一直以來脾氣都很溫和的考古學家生氣的模樣，同時嘲笑自己想東想西的愚蠢。

真的、真的是白癡啊，明明就近在眼前，他怎麼就沒注意到呢？

馬修在感覺到對方跟自己同樣都緊張的發顫時不小心苦笑了一聲，然後在對方氣到差點往自己的腦門槌下去時趕緊把人抱在懷裡。

「對不起，沒有好好看著您，對不起。」

天知道艾莫瑞克看他一個人煩惱了多久，又等他願意跟自己談談等了多久——白癡醫生？罵的好啊。

他似乎聽見若有似無的抱怨，可能夾雜了瑞典髒話，但他不介意。

馬修覺得自己現在笑起來就像個幸福的智障，他不確定艾莫瑞克的視力看不看的到，親吻是得要親的，談談是得要談的，但——

還是先讓他們在有人敲門時感嘆一下鎖門果然是對的吧。

莫名其妙的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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