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醫生與考古父子 - 【中世紀/Cross Believer】With Gyasi Ⅱ

馬修恨不得伸出手把他身旁那個正上下蹦蹦跳的小子好好地壓在地上站好。

「原來斗篷穿起來是這種感覺喔！」居亞斯套著比起馬修的純黑色還要更亮眼的褐色斗篷往前跳，然後在不小心走超過馬修太遠時轉過身跳了回來。接著繼續往前跳、跳回來，不斷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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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這大概不是錯覺，自從上次請對方喝了一杯葡萄酒之後，黑膚青年似乎把自己認定為可以黏著嘰嘰喳喳說話的對象，時不時往他的閣樓跑，還常常趁著馬修沒事情做時把人拖出去看海。

最常問的一句話是下次出門是什麼時候！附加聒噪的報告最近又從父親那聽到了什麼神話故事。奇怪，他原先認識的居亞斯是這種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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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穩一點。」馬修最後只擠出這麼一句話，畢竟斗篷是他幫對方買的，他也不好在對方剛拿到新禮物時直接制止，這太不近人情了。

居亞斯回過頭朝馬修咧開嘴，雪白的兩排牙齒在夜晚的街道上顯得無比清晰——或許還要加上居亞斯本身的深膚色加成。

「知道了！」居亞斯老實的跳回馬修身邊，神情恢復成剛認識時那種看起來既開朗又不失穩重的老成樣，但早已經領會過這小子貪玩模樣的馬修只覺得前後反差看起來很好笑。

他們打算一路走回那條街道，馬修會在回閣樓前先繞去古物店，與父子倆共進晚餐之後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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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們下一秒一起消失在漆黑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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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亞斯！」

「班、班奈特先生……！」馬修還有點印象他們是怎麼走到如今的地步，似乎是有誰先扯了居亞斯一把，然後馬修下意識的也想伸手將人拉回來，結果對方力量過大，只好兩個人一起被拖進巷子裡。

現在他手上只有普通的皮箱跟好不容易被他扯回來的居亞斯，巷子裡太暗了，他根本看不清楚居亞斯到底是驚嚇還是害怕居多——也或許這兩者都不是。

居亞斯似乎還扯了扯馬修的袖子，要他看看暗巷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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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沒被嚇傻。

「班奈特先生，那位先生似乎想跟您說些什麼。」馬修轉過頭，勉強的用那雙在黑暗中沒戴眼鏡看東西就顯得有點吃力的眼睛與男人對視。那個男人似乎身邊還有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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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不是要找他們討錢或是把他們抓去賣掉啊。

而居亞斯眨眨眼看了一下還在猶豫到底要怎麼應對的馬修後，便率先走上前去跟那名男子搭話——大意上就是男子的妻子因為金髮逐漸轉變成紅髮而困擾，附近的人們開始說男人的妻子是魔女、總有一天會帶來災厄等等。

雖說馬修並不是個有名的醫生，但還是走在路上會被人給認出來的程度……被這麼抓過來也不意外。

居亞斯轉頭看向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的馬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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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奈特先生，怎麼辦？」黑膚青年是真的打從心底對這條潛規則感到困惑，但來到瓦艾克特後多多少少還是有聽過這些不成文規定。那麼交給從小生長在瓦艾克特的馬修判斷肯定是最好的吧？

但很不巧的是馬修也並非一個價值觀與普世相同的人，基本上只要一不小心陷入思考死胡同，沒人拉一把是出不來的——於是他朝居亞斯勾了勾手指。

「你過來一下。」

「是？」馬修偷偷將手掌擋在對方的耳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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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嗯嗯，哦！班奈特先生是這樣想的啊！真巧！嗯哼——我也是啦！那我也跟您說一件事情如何？」他們兩個人的立場在講了一陣子悄悄話之後調轉了過來。

現在換成馬修頻頻點頭，「啊……真的假的，啊——很有道理啊，那就這麼辦吧。」

談話結束。

「醫、醫生……？」那名抱著哭泣妻子的男人似乎對於他們這樣竊竊私語的行為感到害怕，而馬修與居亞斯不約而同的想該不會對方以為他們兩人要把夫妻倆殺人滅口吧。放心啦，他們才沒有那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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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亞斯笑容滿面的在那兩人面前蹲下。

「你們願意兩個人獨自生活嗎？」

「啊……哈？」男人困惑的歪了歪頭。

「聽我說，您的妻子並非不虔誠，而是教廷所信仰的價值跟你們不合而已喔。紅髮綠眼——這樣的人，在北方可多著呢。」居亞斯可沒有騙人。他在被艾莫瑞克帶回北方時，就曾見過幾個幾乎所有人都擁有一頭紅髮的小村莊。

那麼為何他們沒有被制裁？那就只是信仰的對象不一樣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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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似乎半信半疑，「你說的是真的……？」

居亞斯不置可否的聳聳肩，「你也大可不必相信，但至少我以性命擔保我說的是真的。如果這身來自遙遠國度的膚色能夠成為你相信我的依據？」

男人似乎放鬆了戒備。

「不管您的妻子變得如何——去往北方吧，那麼不管你們最後怎麼樣了，都不會再受到教廷以及人們的指責，這樣不是很好嗎？」馬修雙手環胸的站在居亞斯身後，點點頭便當作回應了。

擁有隸屬教廷的協會醫生擔保，男人似乎不再如此動搖，起身牽著妻子道歉以及道謝之後，馬上朝暗巷的另一頭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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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亞斯就著蹲姿仰起頭，燦爛的不得了的笑頗有炫耀的態勢。

「我很厲害吧！」

馬修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這才不是他一剛開始認識的沉穩居亞斯，「剛剛那些話要是被人聽到，你會被抓去處以火刑啊。」

「班奈特先生才是——還跟我說您覺得紅髮根本無罪，所以應該是我們一起被燒掉吧！」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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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膚青年嘿嘿笑了幾聲，雙手扶著膝蓋站起身時拍了拍臀部才好好的雙手撐腰。

「我覺得一個人的信仰是要去尋找的，而不是大家說什麼就是什麼，那樣多無聊。」

「……是啊。」馬修似乎是被戳到痛處，嘴角僵硬了那麼一下才回話。也不知道觀察敏銳的居亞斯這時候還在傻笑，究竟是真的沒發現還是在裝傻。

但接下來大概也沒時間讓他們追究，林德柏格家的晚餐也要涼的差不多了，再不趕快回去吃就要浪費艾莫瑞克的精心準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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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亞斯自動自發的搶走馬修的皮箱往外頭走。

「接下來就是回家吃晚餐啦！」光看居亞斯的背影，可能會覺得那個斗篷過於成熟、並且不適合這麼吵鬧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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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修一邊想著是不是壓根不該給他買斗篷，一邊想著不知道那對夫妻後來會不會成功，淡淡的應了一聲。

「嗯，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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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狽為奸指數：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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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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