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上水面後,那漁船離他們約三十米遠,聽見船上的世懷幾人在發狂喊叫著什麼。老船長也隨即把船划到游年三人去。
「你知道我們看到什麼了嗎?!」世懷對著他們喊道,還未注意到白鬍子昏了過去。
「別囉嗦!先把白鬍子拉上船!」游年二人把白鬍子抱到船邊,這時船上幾人才驚覺白鬍子不醒人事,然後就急忙將他拉上漁船,游年二人也迅速地爬上去。
「他。。。他怎麼了?」萬尼站在世懷身後,探出頭來看著躺在甲板的白鬍子。
游年蹲在白鬍子身邊檢視了他的身體一番,發現他右邊腦袋腫了一塊,緊接著又為他壓胸刺激。世懷等人緊張得不敢追問下去,只是呆呆地看著游年為白鬍子急救。。。漫長的一分多鐘過去,白鬍子還是沒有反應。游年失望地坐到地上,然後游日正要跪地接力之時,白鬍子忽然大聲咳起來!
「媽的。。。我們以為你死了!」游日嚇得倒到船尾去。
「你還好吧?」游年把白鬍子扶起來,「你怎麼會昏了過去?」
「咳咳咳。。。」白鬍子咳不停,更吐出多口海水來,游年就幫忙撫掃他的背。
「幸好你沒事,」世懷喃喃道,「不然我一定很內疚。」
「對了剛才你們有看見什麼光團冒出水面嗎?」倒地的游日爬起來。
「有!」萬尼搶著說,「何止是冒出水面!是衝出水面,直飛到天上去!」
「飛到天上去?」游年半信半疑。
「我沒誇張的,不然你問世懷。」萬尼看看世懷。
「嗯,沒錯,我們都嚇得目瞪口呆,」世懷點頭說,「那東西像炮彈一樣快速地衝上天空,我們根本看不清楚那是什麼。。。它頂端有一團光,然後光團下還連著點什麼,是灰灰黑黑的像原子彈差不多形狀吧。。。呃。。。簡單說,就像一顆頂部發光的原子彈飛了上天,鑽進了雲裡面。」
世懷又看一看萬尼,萬尼也肯首認同。
「這顆像原子彈模樣的東西就是從海底那個洞口射出來的。」游日說,並對剛才在水底裡的驚險過程冷笑了一聲。
「那個洞口?!」世懷靠前游日,「那個洞口的發光源頭原來就是來自剛才那個。。。那個不知名的原子彈?!」
「不管他是不是原子彈,我們剛才幾乎就死在海裡面了,我覺得白鬍子或者就是給它衝上來時撞昏的。」游日鬆鬆肩,然後繼續講述剛才在海底裡的經歷。
「咳咳咳。。。」白鬍子把最後一口海水也吐了出來,接著才能好好地吸上一口新鮮空氣。
「你感覺怎樣?」游年問他。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白鬍子氣若游絲地問。
「呃?」游年耳朵靠近他一點。
「我是在船上嗎?」白鬍子續問,眼神空洞。
「沒錯,你是在自己的漁船上。」游年盯著白鬍子不安的樣子。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白鬍子激動起來,把身邊的游年牢牢捉住,「我什麼都看不見!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
船上各人面面相覷,然後又把目光放回白鬍子悲傷的臉,這時太陽升高了一點,陽光打在白鬍子臉上,理應刺眼,但他雙瞳沒有焦點。
「我盲了!我盲了!」白鬍子仰頭痛哭。
*****
之後,老船長幫忙把漁船划回頭,大家再連忙把白鬍子抬到岸上,然後跟隨島民的指示把他帶到一個所謂的醫務所────其實只是一戶比較多急救用品的巴瑤人的家。老伯走近臥在長椅上的白鬍子,不停地對著這個朋友道歉,他覺得要不是他把世懷等人帶過來,白鬍子就不會出海,就不會令他跟自己一樣變成失明。
世懷和游日商量著怎麼幫助白鬍子,游年則走到角落的萬尼和老船長去。
「洞口發光這麼多年,這件事就只有巴瑤族人知道嗎?」游年低頭問萬尼。
「應該是吧?」萬尼說,然後看看身邊的老船長。
「這種怪事怎可以不通知政府?」游年問。
「呃。。。他們不會的,」萬尼說,「首先呢,雖然這裡所在海域是菲律賓的,但巴瑤族不屬於任何國家,他們是沒有身份的海上人,根本沒有政府的概念,而且,大自然是他們的神,海洋是他們的母親,基本上,海洋出現什麼狀況他們都不會作對,最多只會敬而遠之。」
「但經過這次就知道,這根本不是能自然發生的事,」游年搖搖頭,「怎可能有像原子彈一樣的鬼東西從海裡面衝出來?會不會海底下面是個軍事據點,我們剛才太接近時便發炮驅趕。。。」
「怎麼這聽上去好像有點道理。」萬尼眼球轉著思考。
*****
世懷很想把她的發現告訴身在日本的世普,但就一直都聯絡不上他。
眾人經過半天的商量之後,游年游日二人決定帶白鬍子到城市去找醫生,並會留下來照料他一段時間。明天是世懷的大舅的火葬禮,所以她要先行回港,離開前,她也保證了多少醫療費她都肯幫白鬍子承擔。游年二人也答應了世懷會跟著萬尼去了解多一點阿比的事情。
世懷謝別各位之後,在當晚獨自到機場去,在午夜近十二時登上飛回香港的航班。
登機後,世懷坐到機尾的走廊座位,旁邊是一對肥胖的退休香港夫婦,他們笑臉迎人,一副健談的樣子。世懷累得很,所以只是眼神跟他們碰了一下就板起了臉,免得接下來要跟他們聊幾個小時。
世懷一躺上座位就立即睡著了,到她醒來時飛機已在高空三萬尺,她驚訝自己累得起飛時的震動都搖不醒她,她又看看手錶,原來已經睡了一個半小時。機上幾乎滿座,她隨意望望身邊的香港夫婦,發覺他們有想寒暄之勢,世懷所以又連忙閉起眼來。她無法再入睡,這次菲律賓之旅的所見所聞不停在腦海出現,雖然這次旅程中世懷沒有得到什麼確實資訊,但起碼,她知道爸爸到過那個神秘洞口,而且阿比一家當年還的確接待過爸爸。她希望聰明的游年二人可以打聽到更多關於阿比一家的有用資料。
這時,她聽到幾個空姐在機尾的簾子後談起日本封國的事,世懷便伸了頭過去聽清楚一點,接著,世懷身邊的香港夫婦也對此輕聲談了起來。
「我還是接受不了日本竟然封了國。」胖婦說。
「幸好我們不是到日本旅行,要不然我們困在那裡了。」胖夫說。
「一定有很多香港人滯留在日本了,我朋友張嬸一家就是去了日本玩,但剛剛上機前我還是聯絡不上她。」胖婦搖搖頭。
「慢著,」世懷抵不住好奇心,「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一下,你們說日本封國是什麼意思?」
「喔我還以為你不是香港人。」近機窗的胖婦說。
「我是香港人,哈。。。」世懷輕咳一聲,把話題扯回來,「日本封國是連對外通訊都中斷了嗎?」
「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胖婦續問。
「我真的不知道,是最近發生的事嗎?」世懷搖搖頭。
「我也是上機前看了點新聞才知道的,」胖夫說,「好像。。。好像是由前天開始,日本忽然中斷了對外界的所有聯繫,電話都打不進去。」
「怪不得我聯絡不到世普。」世懷憂心起來。
「世普?你朋友嗎?」胖婦問。
「世普是我弟弟,他跟他老婆到了東京去。」世懷說。
「真的?呃。。。希望他平安吧。」胖婦說。
「日本不是在搞奧運嗎?」世懷續問,「這樣子豈不是滯留了很多旅客?是什麼原因要令日本非這樣做不可?」
「對,一定是滯留了很多旅客,」胖夫點頭,挪移一下身子後續說,「又或者讓我說清楚一點吧,據新聞所說,日本只有軍方仍有方法對外聯繫,但一般人是沒法發信息進去,日本裡面的人也沒法傳話出來,聽說原因是日本出現了一個怪人,這個怪人聲稱要消滅日本,所以他就中斷了全日本的通訊,令日本人沒法團結。。。現在,日本政府已限制了出入境,身處日本的人幾乎都不準離開,直到找到這個怪人為止,這就是封國的意思。」
「哈?」世懷皺眉。
「這都是新聞上說的,不是我胡說呀。」胖夫說。
「他講得沒錯,」一個空少從機尾溜到世懷身邊搭嘴,「日本真是一個災難國,這幾十年總是在發生可怕的事情,但要做到封國這一步來護國就真是前所未有。」
「這個。。。那這個怪人又是何方神聖?他真的有能力消滅日本嗎?」世懷問。
胖夫二人鬆鬆肩,表示也不了解太多,世懷接著又抬頭看空少,空少才半蹲著,輕聲說:「這個怪人自稱有一種能力可以把別人複製成他的樣子,他會漸漸把全日本甚至全世界的人都變成他。」
世懷聽得愣了一下。
空少續說:「你雖然不知道日本封國,但日本近年來失蹤案急升的事你應該知道吧?」
「這我知道一點。」世懷點頭。
「這怪人已承認責任,他說失蹤的人都是被他捉走了,就在前天,他才忽然在電視機上宣布要更大規模地捕捉更多人。」
「大規模地。。。」世懷憶起了什麼,心寒道,「那麼,不久之前的游泳館失蹤事件,還有列車乘客失蹤事件,這都是怪人幹的吧?」
「對,他也承認了。」空少點頭。
心懷記得上一次跟世普通電話時,世普正正在東京酒店的電視機上看到列車乘客失蹤案的新聞,他還告訴世懷有鏡頭拍到了疑犯的正面,那人更是她和世普都認識的人。
「正如我剛才所說,」空少續說,「怪人有能力把別人變成他一樣,那代表日本已經有千千萬萬個他了,他們將來的複製行動或者會以幾何級數地加快,其實,我不應該叫他做怪人,因為他為自己改了一個稱號。」
「X先生。」世懷氣聲說。
「呃?你怎麼會知道?」空少看一看她,這時叮咚一聲,前方一個乘客亮起服務燈,空少便急步上前。
眼見空少遠去,世懷然後閉目坐直,靈光一閃:「巴瑤族人不是說阿比神出鬼沒嗎?這一刻在島子的山上,下一刻又出現在海上棚屋。。。這不是阿比懂瞬間轉移,這大概是因為阿比有跟X先生一樣的複製能力吧?祖魯那邊根本不止一個阿比,或者跟X先生一樣,這世界上有成千上萬個阿比?如果這樣的話,那爸爸呢?同樣神出鬼沒的他也有這種複製能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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