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興創作系列 - 即興創作──《若僅非黑即白，何來隱情冤獄？》(2)

　　單憑妖氣中蘊含的獨特波動，上官若妍已然猜個八九不離十，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幫來自東北青丘的狐族妖魔，竟能在瞬息之間出手，精準地將己方所有修士逼退至山腳，穩妥地將姚蓮纓護在身後。

　　「來者何人？」出於禮節，上官若妍耐著性子，朗聲詢問道：「那人乃魔道女帝，其罪孽罄竹難書。爾等狐族向來潔身自好，又怎地與之同流合汙？」

　　「蛤？」

　　像是聽到天底下最惡劣的笑話，原本跪在姚蓮纓身旁、正準備檢查其傷勢的狐族女子皺眉，登時站起身，舉手招呼族人照看姚蓮纓，隨後大步上前，先是瞥過遠處的上官若妍，隨後將目光鎖定在夾在雙方中間，一臉無措的辛身上。

　　「辛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眼看辛沒有立刻開口，眉宇間滿是心虛，狐族女子怒容盡顯，象徵修為與地位的九條狐狸尾巴如孔雀開屏般冒出。霎時間，來自狐族妖王的威壓自上而下，將在場所有人族修士壓得難以喘氣。

　　「青玉姐，我……」

　　跪伏在地的辛剛一抬頭，與九尾狐青玉四目相對，一股妖氣波動猛地重擊辛的雙眼，驚得他當場摀住雙眼、痛呼出聲。

　　「哼，就知道哭，你師父教的都學到哪兒去了？」

　　說完，青玉抓起回到身邊的妖氣團塊，稍作感應後，隨即變了臉色，開口就是一陣痛罵。

　　「好你個白眼狼，那喪魂匕首竟是你給蓮纓姐姐捅上去的！那勞什子聖女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才沒有什麼迷魂湯。」

　　好不容易緩過神，辛勉力起身，左手仍摀著左眼，一字一頓地說道：

　　「師尊濫殺無辜，本就天理不容，我身為她的徒弟，只是希望她能痛改前非。怎料她執迷不悟……」

　　「畜生！」

　　青玉氣極，其威壓再無保留，立時將所有人族修士壓制在地，一根手指也動彈不得，除了從方才開始便被忽略在一旁的上官若妍。

　　「唉呀，此言差矣。」

　　青玉的妖氣威壓固然沉重，可上官若妍身為天塹宗聖女，其實力是無庸置疑的。只見上官若妍伸指一掐，法訣在瞬息之間完成，一道隔絕妖氣的陣法以她為中心，將痛苦掙扎的辛、同門師兄弟，以及部分距離較近的正道修士籠罩其中。

　　「初次見面，年輕的狐族妖王。」

　　見青玉總算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上官若妍的嘴角微微上揚，得意之色一閃即逝。

　　「照您剛才所說，您似乎認識本聖女，那我也就長話短說、直奔主題，以免徒增雙方間的誤會，不知您意下如何？」

　　「有什麼好說的？」青玉拒絕接話，高聲怒斥道：

　　「蓮纓姐姐乃堂堂魔道女帝，一生走在清除混沌的道路上，默默無聞也就罷了，現在還得被迫參與你們那狗屁除魔衛道、正邪不兩立的破爛戲碼，連命都快搭進去了！」

　　再看一眼上官若妍朱唇微張、啞口無言的困窘模樣，青玉毫不猶豫，撂下最後通牒：

　　「要真識相的話，帶著妳的人，全都滾得遠遠的，別礙著老娘醫治蓮纓姐姐。這樣老娘或許還能高看妳一眼。」

　　孰料，話剛說出口，上官若妍的冷笑緊隨在後，與那不快不慢、每字每句皆飽含冰霜的宣戰布告相得益彰。

　　「呵呵，就憑妳一面之詞，就想逼我等離開？看來，青丘狐族終究是墮落了，竟與殘害蒼生的混沌走狗混在一起。可笑至極！」

　　說罷，本就散發金黃光暈的陣法光芒暴漲，眨眼間便將青玉的妖氣威壓轉瞬消散。以此為信號，以上官若妍為代表的人族正道修士紛紛發力，隨時都能殺上半山腰，直取姚蓮纓的性命。

　　「哼，就知道你們會來這招。」

　　對此，狐族一方鎮定自若，並在青玉的指揮下，對早已成形的陣法注入妖氣。剎那間，陣法啟動，代表山巒地脈的草綠色靈氣自地面噴湧而出，宛若山洪爆發。

　　「！？」

　　再一眨眼，地脈靈氣如同生生不息的樹海，將人族修士一方包裹其中，任憑他們如何掙扎，也無法衝破陣法的束縛。

　　「不、不可能！」上官若妍難掩驚訝。「區區混沌走狗，怎能催動地脈靈氣、結成天地陣法？妳究竟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

　　青玉斜睨對方，似是在看個傻子。「我等青丘狐族，世世代代與混沌對抗，這地脈靈氣便是證明。」

　　說完，不顧上官若妍滿是怨毒的目光，轉身返回姚蓮纓身前，滿懷疼惜的低聲問道：

　　「蓮纓姐姐，還疼嗎？」

　　「還行吧。」姚蓮纓半瞇著眼，意識模糊。「辛兒在哪兒？」

　　無須姚蓮纓多說一個字，青玉了然於心，當即起身回到天地陣法前，一抬手、一勾指，同樣身陷陣法中的辛瞬間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拖出陣法，不消片刻便被帶到姚蓮纓面前數米開外的地上。

　　「還不跪下給你師父賠罪？」

　　青玉一腳踢在辛的膝蓋後方，逼得辛當場跪下。但見辛緊抿著唇，目光游移，青玉氣不打一處來，扯著他的頭髮吼道：

　　「混帳東西，翅膀硬了是吧？你好歹也跟著蓮纓姐姐十幾年，她做過些什麼，你不是最清楚的嗎？還是說，那綠茶聖女……」

　　「青玉、別這樣。」

　　似是不忍愛徒受到任何傷害，姚蓮纓強撐起精神，為辛開脫道：

　　「辛兒年紀尚小，有很多事情，我未曾告訴過他，所以……」

　　話到半途，姚蓮纓驀地感到喉頭發甜、嘔出一口鮮血。青玉見狀，立刻來到姚蓮纓身邊，施法引動地脈靈氣，阻止姚蓮纓的傷勢繼續惡化。

　　「蓮纓姐姐，妳傻嗎？」青玉氣惱，卻又不敢發作。「他可是妳的徒弟，這麼重要的事情，早該讓他知道了，不是嗎？」

　　「可是、」姚蓮纓稍作喘息，目光中流露不忍。「他還年輕，理當有更多選擇。所以，」

　　姚蓮纓頓了頓，隨後深吸一口氣，再度攢足氣力，道出未曾改變的想法。

　　「在辛兒自願修練噬魂訣以前，我不打算讓他知道太多。」

　　「好、好啦，我不罵他就是了。蓮纓姐姐，妳別再說了。」

　　在得到承諾的瞬間，姚蓮纓像是終於放下一部分重擔，神色緩和不少的同時，意識也陷入朦朧之中。至少，在外人看來是如此。

　　「唔──，氣死狐了！」

　　儘管場面已經處在狐族的控制下，人族一方再難造次，可一想到長年糾纏在姚蓮纓身上的種種誤解，青玉再也無法坐視不管。

　　「爾等蠢人，都給老娘擦亮雙眼，誰都別想裝作沒看到！」

　　冒著打破與姚蓮纓的約定、隨時有可能遭遇雷罰的危險，青玉抬手一翻，手中瞬間多出一副銅鏡。沒有任何預兆，銅鏡光速離手，在人族一方皆能看清的位置停下。

　　「那、那是？！」

　　幾個閱歷豐富的修士在看清銅鏡的瞬間，紛紛發出驚呼，雙腿止不住的打顫，幾乎就要當場跪下。

　　要知道，那可是青丘狐族代代相傳的至寶──照心鏡，即便是狐族妖王，也無法隨意使用。由此可見，青玉身為新一代狐族妖王，其力量之強大，完全可以將在場所有人族屠戮殆盡。

　　此刻，眾人終於意識到不對，上一秒還響徹山野的謾罵聲頓時消散。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除了那若有似無、彷彿夾雜怨毒的輕嗤。

　　「都給老娘看清楚，這才是蓮纓姐姐不惜受世人唾罵、也要修練魔道、屠戮生靈的真相。」

　　想當然耳，青玉之所以信心滿滿，與照心鏡映照真實、辨明是非的功能脫不了關係。隨著妖氣注入照心鏡，鏡面光芒漸盛，一條清晰可見的白線彷彿有生命般，自鏡背猛然竄出，毫無阻礙的鑽進姚蓮纓的心口處……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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