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情歌 - 第七章 - 塵封的小學畢業特刊

回到家中，剩下我一個，腦內又胡思亂想，為甚麼謝莉要和我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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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很努力去遷就。

我已經很努力去維繫。

我已經很努力去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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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謝莉要離我而去？我完全想不通，我們之間很少吵罵，只是有時抱怨我不解溫柔，但沒有很大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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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謝莉喜歡了別人？一定是這樣，為甚麼我沒有發現？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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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鈴聲響起，是蔣世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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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說。」他說話語氣又急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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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甚麼？」我躺在梳化，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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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說張子鈴是不是美女？」蔣世軍語氣輕而用力，好像偷偷摸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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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在幹甚麼？」我對蔣世軍的語氣感到極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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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陪智允，都怪你昨天，她罰我陪她一整天，而且不許和你聯絡，現在她在洗手間。」蔣世軍低聲說，「快點說，她快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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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樣子挺可愛，有點害羞。」我搔搔頭，「但原來她是我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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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來。」蔣世軍急急掛上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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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手提電話，「甚麼？沒聽完我說話便掛線，打來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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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氣，把電話拋到梳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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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交叉雙手，坐在梳化上，噴了一口氣，然後想起張子鈴說的小學同學聚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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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了把梯子，走到房間，爬到衣櫃頂，搬了一個箱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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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濕布抺抹去厚厚的塵，打開箱子，拿出了當年小學畢業特刊，其中一頁是我、熊老師和校長的合照，我當年是連續兩屆沙田區的傑出學生金獎得主和小學武術錦標賽全能總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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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撫熊老師的照片，想起當年他對我循循善誘、悉心教導，不單傾囊相授武術，還不時教我人生道理，也在我迷惘、失落時開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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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在升上中學後，因學業問題，放棄了武術，現在哪有臉子見熊老師，我還是不去小學同學聚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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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翻看特刊，翻到6B班畢業照，我站在最高一行的中央位置，挺胸抬頭，筆直地站好，看著一個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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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偉樹，我當年的最好朋友，成績優異的書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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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瀚福，班上最有富裕的人，父親是做電子零件生產商，有小聰明，善長社交，但成績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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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文波，大胖子一名，每日小息也在吃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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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鈴呢......」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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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數遍也找不到她的臉孔，我細讀照片下的名字，張子鈴的名字在最下一行最右邊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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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照片的右下角，果然是張子鈴，樣貌變了很多，但仍然是長頭髮、臉蛋圓圓、樣子比現在可愛，不過弓著身子，並不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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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畢業照片，回憶一片一片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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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鈴是在小五時轉校過來，但性格比較害羞，又跟不上學業，所以班主任常常要我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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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多說話，教導她功課時只會點點頭，不明白時，總是一幅不明白的眼神緊緊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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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名字很相似，常常被誤會是親兄妹，但我心裏真的待她如妹妹，例如小息會分享零食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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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頁一頁翻著特刊，懷緬了很多小學回憶，但我已經風光不再，他們一定想像不到現在的我是多麼的不濟，應該去還是不去小學同學聚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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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廳，右手姆指和食指搓揉前額的頭髮，左手拿起手機，「張子鈴不是說加我到小學同學的WhatsApp群組嗎？為甚麼還沒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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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張子鈴忘記了，我便不去，以免和熊老師見面會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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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買了個便當回家吃，因為剛剛完結了考試，不用溫習，所以晚飯後，打開電腦，隨便瀏覽一些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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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些籃球比賽的精華片段，然後看到一段介紹NBA籃球明星Stephen Curry的名言 - “If you don't fall how are you going to know what getting up is li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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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強行翻譯：如果你不曾跌倒，你怎麼會知道如何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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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熊老師的訓話：「人可以被擊敗，但不可以被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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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我，已被謝莉擊敗，學業在中學時也被擊敗了，現在只能在職業訓練局讀中藥藥劑學學士，武術也因一場意外，沒法再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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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全敗姿態，算是被擊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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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條推薦影片，是今年小學武術錦標賽南拳冠軍片段，冠軍選手的外表弱不禁風，而且動作不靈活，我越看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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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步可以低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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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拳只用死力，勁力要從心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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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恍惚，在想其他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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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力這麼低也能奪冠？熊老師沒有教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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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查看手機，還是沒加進群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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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這是天意，我最後決定不去。」然後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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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由於是聖誕假期不用上課，吃過早餐後便到圖書館溫習，中午吃飯時看一看手機，嚇了一跳，有五十多個未讀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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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了張子銘入群組，大家來打個招呼。」小學同學群組的第一句訊息，是張子鈴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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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附圖：Whatsapp Genera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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