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璽書：前傳&學院篇 - 前傳第六章煌的想法

進入製藥室後，煌這才第一次了解到玄墨鮮為人知的另一面——製藥的愛好。

「想不到玄墨他還會製藥，當初我以為他只會玩命試藥而已。」他驚奇地探索這一個新世界。

不過一想到剛才玄墨失落的神情，煌雀躍的臉上頓時浮現出幾分擔憂。

冷殤一直都在觀察煌的神情，「煌，你在擔心他？」

煌先是微微一愣，後而苦笑道：「嗯⋯⋯這不是很正常的嗎？我啊，可是真心的把玄墨當成好兄弟呢～」

然後他露出了一抹真摯的笑容，「亦是我唯一的摯友。」

然而，這抹真摯的笑容卻讓冷殤想起了那個［他］。

摯友⋯⋯嗎？

「冷殤，怎麼？難道你覺得［暗殺者］全都是冷血無情的人？」煌笑著俏皮地問，「如果是這樣子，那你對［暗殺者］的印象也未免太過刻板了吧？」

「冷血無情？」冷殤冷哼一聲，「就算不是全部，說是絕大部份人也不為過。」

然後他意有所指的望向煌，「不過，沒想到現在卻出現了例外。」

可我並不覺得這便是好的轉變。

［混沌］⋯⋯仍在世界上的某一處潛伏著，醞釀著，伺機在某一刻全面爆發出來。

而玄墨的狀況便是最好的證明。

與此同時，冷殤感應到在結界中的玄墨開始有所行動，緩慢地移動起來，直到⋯⋯

［製藥室的門後。］

⋯⋯

意識到冷殤的意思的煌，卻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我可不是個例外哦。」

然後他說著在一瞬間露出了冷酷無情的神色，氣息驟變陰森恐怖，「其實，我也是個殘酷的人。」

然而下一秒，他卻已恢復如初，笑道：「當然，這只是曾經。」

煌這瞬間莫大的變化，令冷殤頓時捉摸不透，銀灰色的獸骨面具正好隱藏了他臉上的驚訝。

「是玄墨改變了我。」煌一邊笑道，一邊把弄著製藥臺上的物品，「他那時所說的話，剛好說到我心坎裡了。」

［暗殺者不但能斷送生命，相反也能讓人脫離苦海。］

「好巧不巧，這句話在［昶帝］大人邀請我加入［黑鴉］時也曾説過。」

關鍵是在於你自己的本心，你是為何而殺人，為何要成為一名暗殺者。對你而言，殺人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這個對錯與否，需要你自己判斷。

善與惡，對與錯，全在於一念之間。

也許，這便是唯心罷了。

最重要的是，［勿忘初心］。

玄墨曾經耐心地對自己說過的話，在煌的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來，記憶猶新。

煌還記得那時的玄墨說最後一句話的樣子，往日冰冷的臉上竟然少有的展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玄墨這個與平日截然不同的模樣，讓煌印象深刻。

這也是煌逐漸了解玄墨內心的想法的開始。

⋯⋯

然而說到這裏，煌仍未察覺到站在虛掩的門後偷聽的玄墨。

這時，幻影再次出現在玄墨的身後，「汝現有何打算？」

玄墨一愣，並稍微回頭看了一眼幻影，之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汝在猶豫？」幻影透過「那個」感應到玄墨刻意隱藏的情緒。

「不，我只是⋯⋯」

這時，煌注意到那扇製藥室的門未關好，於是他走過去想關好門，也順便偷看一下玄墨現在的情況。

就在觸碰到門把、發現到門後的玄墨的前一秒，煌卻被冷殤的一句話拉住了步伐，隨後被轉移了注意力。

「煌，我想拜託值得一信的你一件事。」

「甚麼？」煌微微一驚，走回到冷殤的旁邊，「難道是甚麼重要的事情？」他發現冷殤此刻的氣場有些不同。

門外的玄墨剛好逃過這一「劫」，同時對冷殤的委託感到疑惑及一絲不安。

這委託，該不會是⋯⋯

「玄墨的計劃，是他借用你的身份混入［黑鴉］，好讓他能借用權力及成員的能力去尋找［真相］。」冷殤認真道：「而我希望你能混入［天凌霄］，監察翠的一舉一動。」

在過往的歲月裏，［昶帝］可不曾將加入殺人行列的人邀進［黑鴉］。如此一來，他也許是個出於污泥而不染者。

雖然亦曾經迷失過⋯⋯

縱然它辦事有錯漏，但是它看人的眼光的確比我還要準確。

「現任［天凌霄］閣主的助理翠？」

「不錯。玄墨的身份暴露了，只因這個人的吿密。我本來是想調查翠為何會出賣玄墨，但繼而發現更多疑點。」

兩者之間的關係為何會在一夜之間決裂，反目成仇，當中或許有些隱情⋯⋯

冷殤頓了頓，繼續說：「現在經過我初步的調查，我發現翠這個人或許不是表面上的那麼簡單。所以我希望你能接替我的調查，加以深入。」

「接替？那冷殤你⋯⋯？」

「因為接下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所以不得不暫時離開。」

「原來如此。」

⋯⋯

冷殤本以為煌需要一些時間考慮，不料下一秒煌卻一口答應了。

「可以啊。不過我有一個條件。」煌笑道，但明亮的橙紅色瞳孔卻透露出一絲認真，「怎麼樣？你會考慮一下嗎？」

「說吧。」

「不能讓玄墨知道。」

冷殤眉毛一皺，在獸骨面具下的血色眼眸盡是不解，「為何？」

「別看玄墨對待人那麼冷淡，其實啊，他也是個著重感情的人。我怕他知道我是因他而冒險，他會自責，而且我也不想讓他擔心。」

「是嗎⋯⋯」冷殤若有所思地應道，然後望向門那邊的方向認真道：「可惜的是這條件，我已經答應不了。因為⋯⋯」

冷殤還沒說完，玄墨就已經推門而入。

煌愕然回首，「玄墨，你已經⋯⋯沒事了？還是⋯⋯」他發現玄墨的臉色還是不太好。

玄墨徑直地走到冷殤的面前，「冷殤，我拒絕。」

然後他湊近冷殤的耳畔壓低聲線說：「別牽連他。」

「不，你錯了，他早已身在其中。」冷殤在玄墨的耳邊淡然道，冷淡的目光仍注視著有些錯愕的煌，「因為首先牽連他的正是⋯⋯將他邀進［黑鴉］的［昶帝］。」

聞言，玄墨頓時臉色一沉，金黃色的瞳孔驚訝一縮，霎時呆立在冷殤的旁邊。

「還是說，玄墨你早就察覺到控制翠的幕後黑手是誰，所以才不想讓煌冒險？」冷殤毫不留情地說，「因為你覺得煌一旦對上了那個人，便極有可能回不來？」

冷殤這兩個提問猶如銳利的刀子直刺中玄墨脆弱的心臟，他所說的話一針見血，毫不避諱地道出玄墨刻意埋藏在心中的擔憂，並揭穿玄墨冰冷的假面。

「我⋯⋯」這下子，玄墨是真的不知該如何反應。

我只不過是跟那個人有一面之緣罷了⋯⋯

他原本要說出來的話語，此刻隨著他融化的冰冷假面一同化為懦弱的泡沫消失了。

⋯⋯

「玄墨，難道你是怕我會因你而死，又多了一人因你而丟掉性命？」煌平靜地問。

良久，背對著煌的玄墨還是沒有回應。

見狀，煌苦笑道：「真是個明顯的答案呢⋯⋯」他安撫般拍了拍玄墨的肩膀，「別怕，我可不會因你而死的，所以你不用背負。更何況，我也不打算去送死啊。」

然後他對冷殤認真道：「放心吧，這件事就交給我好了。」

「那麼，我會定期透過［影子］聯繫你，以整理你調查到的資料及確定你的安危。」

然後冷殤望向在玄墨和煌的背後、不知何時出現的幻影心想。

看來，您看人的眼光有時也會失準。

這時，處理好自己情緒的玄墨轉身面對煌，有些猶豫的問道：「為甚麼⋯⋯？你明知道這次有可能會回不來，可你為甚麼還答應？」

「唔⋯⋯沒為甚麼啊，只是⋯⋯」煌先是認真地思考一下，後而笑道：「我想幫你，僅此而已。」

他頓了頓，「而且，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淡看生死？」玄墨理解了一些，但大多的還是不明白，「煌，你放下這一切？」

煌笑著搖搖頭，「不是。雖淡看生死，但生命的難得可貴仍是無庸置疑的，的確要珍惜。另外，這世界的一切，說能輕易放下是假的⋯⋯

不過，到最後又有誰能逃過這一切的［終焉］？」

那個最終的時刻，任誰亦無法逃得過。包括它⋯⋯

但是，正是人生如戲，才更加要活下當在，更要無拘無束，不要後悔。

我答應他，是為了不要讓自己後悔，幫助兄弟，本是應該的事。

無論這次自己能否有命回來，我都不會後悔，自己的命自己負責。

這一世，只求活得精彩。

見煌眼神堅定，玄墨便不好再勸，「煌，答應我，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不然，我⋯⋯

「好，我答應你。」煌豁然一笑。

［不求生命長久，只求活得精彩。］

（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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