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魚討厭海葵 - 第四章醉 (3)

「喂，你有無去過PP呀？」逸雋壓低聲線故作神秘地問道。

「無呀，咩係PP呀？」看到王偉明搖頭，逸雋一臉失望。

PP 是Propaganda的縮寫，屬於香港第一代的Gay Bar。曾幾何時，香港同志圈流傳著一則趣聞，說只要問一個男人一個問題就能知道他是不是Gay佬。

你去過PP嗎？如果對方笑而不語，答案便呼之欲出。

「喂你唔好咁候擒啦，王醫生有好多女仔溝架啦。」我嘗試拉開他們卻不果。

「又唔係你條仔，咁緊張做咩啵。估唔到你係醫生咁巴閉，喂，有無諗過中途轉機先？」逸雋還是死纏不放。

「其實我就唔鍾意女人既，只係鍾意同女人做愛。」王偉明一本正經地答道。

「乜你講啲野咁難明既？唔鍾意女人又要同女人扑野？」我問。這不就像我賣淫時差不多，不喜歡男人又要跟他們魚水之歡？

「呢啲野陣間飲左酒再講啦，係啦恩兒，你記得後日黎一點鐘黎診所搵我，我開藥比你。」

「開藥？乜你有病咩『恩兒』？」逸雋看來很不滿意我跟王偉明很熟絡的樣子。

「er..唔係呀，我幫朋友拎藥咋嘛。」變性的事我沒有告訴逸雋，這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哦……我地到啦，呢到就係Bar 1010。」他自豪地為我們介紹酒吧的歷史及格局。

1010，名字改得還算貼切。

「想飲咩呀？今晚唔洗同我客氣。」我少有地這般豪爽。

「啤酒先啦，一陣再飲威士忌。」王偉明答道。

「呀雋，幫我拎住半打啤酒，同埋求其執20 shots黎玩啦。」

「收到Michelle姐，好快送到。」

理性叫我不要喝太多，以免醉了亂說話，不過感性上我很想醉到不省人事。

酒吧內的射燈使人眼花撩亂，五光十色的幻彩為此處披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估唔到你會帶我黎gay bar。」

「咁我估你好多地方都蒲過，所以帶你黎個新地方。」

「多謝你既驚喜。」王偉明無奈地笑道。

「唔洗客氣。」我回敬一個可疑的笑容。

「你朋友睇黎唔知你變性既事啵？」

「係呀，我淨係同好少人提過。」事實上，其他人看到我穿著中性也不會多加過問。

「啤酒同廿shots，仲有呢杯我私人醒既好野。」一個陸軍裝的男侍應送來酒水與花生，還把一支黑啤遞到王偉明面前即時開蓋：「靚仔，同我吹左佢！」

「吹呢支定你果支先？」王偉明不忌諱地說黃色笑話，看來他真的不怕菊花不保。

「咪玩啦，呀雋話我聽你係直既，唉，真係太可惜啦。」他擺弄著蘭花手答道。

「飲杯！」王偉明仰頭一飲而盡，霸氣十足地把空空如也的酒樽倒轉置於頭上。

「猜枚，五枚識唔識？」王偉明向我舉出一個拳頭。

「我有啲驚啵。」我照樣遞出一個拳頭。

「驚咩姐你男人老狗。」王偉明不屑地笑說。

「我係驚你地一陣飲到醉曬要我地送你返屋企咋。」我吐舌作了個鬼臉，然後示意由偉明先開始。

「等等！」逸雋突然出現插到我們中間。

「做咩呀你又……」我已經懶得理他。

「我只不過係想講話可以送呀醫生返屋企。」她這個八婆一臉無奈。

「屌！」我倆異口同聲地罵道。

「聽枚啦……五！五！五！飲！」

王偉明自信地連喊三聲，想不到我第一輪就輸了。

願賭服輸，我把其中一個小酒杯喝得乾淨。

「到我！」我用指頭抹走嘴角的一滴酒。

「喂呀我又要玩！」這麽嬌嗲的男人真的特別煩厭。

「死開，等老娘報仇先，罰你飲一杯！」我怒氣沖沖地推開這娘娘腔。

「聽枚！五！五！五！唉吔！」只差一點點。

「可惜可惜。」偉明搖一搖頭，又再出拳：「五！五！五！又中，飲！」

如是者我連續輸了五盤，還是未嚐一勝。

「Michelle 姐，我有得玩未呀？」逸雋楚楚可憐地盯著我，但我還是想先贏一局才再來圍枚。

「最後一局啦，贏輸都轉圍枚啦。輸左呢鋪既要飲三杯！」

「奉陪到底。」偉明一副胸有成竹，我看了就覺得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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