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背包裡面的骨灰跟著連浩走,我們在馬場的綠色跑道外近距離看著馬,這裡很擠逼,人流多的水涉不通,但是,也讓我感到很緊張,今天是我在連浩面前表現自己的價值的時候,所以,我不能輸,我看了骨灰龕一眼,心裡面祈禱著,爸爸,你千萬要保佑我,我贏了,就可以幫你報仇了,而且,還可以幫到你買下私人墓碑的風水寶地。
「帶個妓女來賭馬,連浩,你也算是第一個了,男人嫖完妓之後去賭錢,一般都是十賭九輸,你要小心一點啊。」
我看著馮希之一直跟在後面,對我們咬著不放,很礙眼,豪豬就對他說:「關你什麼事呀,死胖子,你是練馬師還是跟尾狗?一直跟在我們後面幹嘛?是不是想跟我們混?」
豪豬可能是出於路見不平,我看著他很不高興的為我發聲,雖然他曾經對我動過粗,但是這一刻卻讓我很感動。
馮希之咬著牙,冷冷地說:「你他媽的,敢罵我?你什麼身份?不想活了是不是?連浩你怎麼管教小的?這麼不分尊卑?」
突然,連浩轉個身來,對馮希之說:「馮老闆,這一場賽事,你有沒有心水?」
馮希之很不屑地笑了一下,他看著跑道上的馬一眼,然後說:「二號的「有骨氣」,別說我這個契哥不關照你,趕快去買吧。」
連浩聽到這番說話之後,就回頭對我說:「雅思,這下二號可以排除了,剩下的十匹馬,你看看哪隻比較好。」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想不到連浩居然會為了我,這樣來倒馮希之的臉,馮希之的臉色立馬變得非常難看,他冷冷地說:「連浩,你他媽的是什麼意思?」
我們沒有理會他在後面的騷擾,繼續在圍欄後面看馬,這時候,我看到一隻馬的身影傲立於草地上,那匹賽馬身體很壯,身上貼著六號數字,前腿幼長,後腿發達,我爸爸說這種馬是二班馬的質素,今天是三班馬的比賽,我覺得牠很有機會。
我指著那隻六號,說:「連老大,那匹六號馬,咖啡色,看來是跑短途的材料,而且是澳洲馬。」
連浩點點頭,說:「今天的確是短途賽,八百八十的跑程,六號的確是澳洲馬,名字叫作「廚師新星」。」
「小妹妹,你怎麼一眼就知道是澳洲馬?你是馬房的接生婆呀?」豪豬有點驚訝的說。
我笑了一下,說:「澳洲馬的毛一般比其它馬種短,而且毛色較淺,適應澳洲的高溫度而生,而且,牠後腿很發達,較其他參賽的馬匹要壯,屬於爆發力很高的馬匹,尾巴的毛數也很少,也是快步馬的特徵,這是我爸爸所研究出來的。」
豪豬聽著就點點頭,沒有反駁什麼,但是馮希之卻有點意外,他突然走過來,說:「你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竟然在我面前班門弄斧,你爸爸是誰那麼厲害?」
我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但是,豪豬卻很多嘴,他說:「她爸爸是康泰來,她爸爸不懂馬,難道你懂呀?」
我聽著豪豬的說話,就立馬看著豪豬,然後搖搖頭,我覺得他不該把我的身份說出來。
馮希之聽到這個事實,不禁退後了兩步,有點不禁相信,他說:「你是康泰來的女兒?你是不是有病呀?你還敢來馬場,難道你忘記了你爸爸怎麼死的嗎?」
我笑了一下,又說:「當然記得,是死在你的拉馬之下。」
馮希之聽著,就嚥下了口水,臉色一瞬間就變了,他看上去有點心虛,沉默了一會,就馬上大吼:「你說我拉馬?你他媽的有什麼證據?」
場面一瞬間變得很有火藥味,但是,連浩站在我旁邊,並沒有干擾我跟馮希之的對罵。
而是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就像是思考著什麼似的。
「哼,就憑「兩情相悅」是一匹超班馬,你卻讓騎師把牠騎死了,我看了重播,那一場賽事,「兩情相悅」的騎師是整個人站在馬背上騎的,騎師是不該展開身驅擋風,風阻會嚴重影響馬匹的速度,結果那個騎師馬上被賽馬的監證會停賽,被判不小心策騎,對不對?」我一番的質問,令馮希之一時之間啞口無言,同時,周圍的馬迷紛紛都用著不屑的目光看著馮希之,而且竊竊私語的說馮希之的不是,弄得馮希之很尷尬,成為了眾矢之的。
連浩立即拉著我到另一邊,然後在我耳邊說:「你這樣得罪他,到頭來吃苦的是你自己,姓馮的會「造馬」,在馬圈裡面不是什麼新聞,你不應該現在就跟他撕破臉皮,這樣的話,以他小器的性格,一定會咬著我們不放。」
我聽著連浩的話,馬上就被提醒過來,我頓時就後悔起來,他說的對,我們應該不動聲色,悶聲發大財才對,我看著遠處的馮希之立即在談電話了,似乎在談什麼對我們不利的戰略。
這傢伙看來在計劃「造馬」了,這時,連浩深吸了一口氣,說:「這一場買不了,你喜歡的那匹「廚師新星」,應該無論如何也跑不出來,康雅思,你太衝動了。」
他說完這句話,就看著那些馬通通都被擠進著閘口裡,準備比賽,直到我再向著馮希之那邊看過去,我發現了馮希之用著很得意的微笑看著我,笑得我心都發毛起來。
這時候,刷的一聲,閘口打開了,我看著十一匹馬一同衝出門閘狂奔,現場看馬的感覺真不能開玩笑,視線很逼近,也很震撼,我聽著一排排馬蹄聲,不絕於耳的徘徊在腦海裡面。
八百八十米的短途賽,時間過的很快,但是我的心水馬「廚師新星」在最後一百米領著開頭,似乎穩贏這場賽事,直到與終點越來越接近,連我都以為「廚師新星」勝出了這場賽事的時候,一幕讓人作夢也沒有想到的畫面出現了。
我看著「廚師新星」的騎師,在臨近終點前,突然整個人跳了出去,墜在草地上滾了數圈。
剩下「廚師新星」獨個兒衝過了終點,隨後的馬也陸續衝線了,場內的馬迷,幾乎都被這個畫面給震撼了,然後就是一輪罵聲不斷的傳出來,我看著遠處的馮希之,他也看著我,笑的很囂張,彷彿在告訴我,大家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手。
這一刻,我終於意識到,原來,馮希之真的是馬場的上帝,只要他願意,他可以隨意控制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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