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聰明的人
晃眼間，已過去兩個月的時光，雷山殿的四周似乎變得更加殘破不堪，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雷痕與坑洞，無處不在。
綠色與金黃色的閃電依舊不斷的交纏、拚殺、吞嚥彼此。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是你小子輸了。]
阿萊斯特笑著看像眼前已經體力不支的圖倫。
圖倫喘著氣，單膝跪在地上，眼中仍然倔將的透出不甘。
兩個月的時光，圖倫不斷的在雷山殿之中查看各種操縱雷的法書，並自強不息的修練著，天賦異凜的他，只憑字面上的解說，很快就能融會貫通，並且用於戰鬥上。
而每天，他都會向阿萊斯特發起挑戰，試圖找出阿萊斯特的弱點和破綻。
然而，他是一次也沒贏過的，阿萊斯特，不僅沉著穩重，同時戰鬥技巧和實力都遠在他之上，總是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在分分秒秒的戰鬥中，在地面上佈下各種形狀及牽制以及束縛功能的雷印。
讓帶著渾厚力量的圖倫無計可施，別說與阿萊斯特交戰了，連碰到阿萊斯特都是一個大難題。
圖倫喘著氣，二話不說地轉身就走，準備回到自己的休息處，阿萊斯特看著離開的圖倫，反常的叫住了他。
:[小子，剛才的戰鬥，你在瞬間用了第五次的雷閃對吧? 勸你下次還是別這麼做，長久下來，你後面的雷光石板可是會承受不住的。]
:[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但我是不會去介意的，六次、七次、八次，我自己會想辦法突破上去!]
圖倫並沒有回頭，而是繼續往前走著。
其實阿萊斯特是知道的，他根本不用教圖倫任何事物，以他的天賦，自己就能有所領悟所有的招式，唯一欠缺的只是實戰經驗。
所以阿萊斯特每天與圖倫的對決，都在快速提升的圖倫的戰鬥技巧還有經驗，圖倫也確實比起裡個月前要來的更加強大和冷靜。
但圖倫的個性始終是火爆、狂放不羈，這讓他在戰鬥中總是吃了不少虧，往後必定闖下大禍，這是讓阿萊斯特最為擔心的地方。
:[今晚12點，你再過來找我一次吧，讓我這個身為師傅的人，來教你一些東西。]
圖倫訝異地回頭，這兩個月來，他與阿萊斯特的互動無非就是決鬥已經嗆聲，何時曾要教過他東西了?
雖然不知道他在搞什麼名堂，但這確實是新鮮，也不知道阿萊斯特是不是要教給他什麼終極秘術，這讓他開始有些興奮了。
傍晚12點，兩人在大殿之中，往著晚上完美的月亮以及滿天的星斗，雙雙坐在了窗口。
然而阿萊斯特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喂!，渾蛋師傅，你到底要教我什麼東西? 我那麼晚還來找你，不是想來跟你看月亮的。]
:[你覺得，我這個渾蛋師傅強嗎? ] 阿萊斯個看著皎潔的月色，幽幽地問道。
突然這樣的問語，讓圖倫有點不知所措。
:[額…..強，不，是很強吧?]
這句話講得他真的咬牙切齒，但這畢竟是事實，也不能不承認。
:[那你覺得，我和陽炎射手___勇，比起來，誰更強?]
圖倫想了想，他是見過勇的，雖然箭術一流，力量也很強大，但為人似乎太過正直，而且腦袋也不怎麼靈光，但卻受到神殿所有人的愛戴。
:[哦…我想當然是你這渾蛋師傅更強吧? 就算力量相當，我也不覺得他會比你更狡猾聰明 ]
:[哈哈哈哈哈! 你這小子，嘴巴還真是不會說話!]
阿萊斯特難得的仰天大笑了起來，親切的摸著圖倫的小腦袋。
圖倫煩躁地推開阿萊斯特的手，突然好奇的問道
喂，渾蛋師傅，我就是隨口一問，為何外面那些傢伙，都說你對神殿有異心，而且有很多背叛神殿的行為? 我倒是沒看出什麼端倪啦! ]
:[謠言總止於智者，那你覺得那些是事實嗎?]
這話讓圖倫相當無言，此時若跟阿萊斯特說那些是事實，那豈非承認自己不是智者? 看來這個渾蛋師傅，打嘴砲的功力也是一流的。
:[你有沒有想過，為何像你這樣強大的人，或是我這樣聰明的傢伙，卻總是不招人待見呢? 越是聰明，看清的事情越多，有時卻不見得是件好事，你可明白? ]
圖倫要了搖頭，他不明白阿萊斯特為何突然跟他說起這些。
:[那你可知道，為何在前線戰鬥的英勇薩尼，為何總是無法在戰勝墮落者軍團後，將其一網打盡? 那是因為盧蜜亞總會在後方突然下了收兵令，不讓薩尼趕盡殺絕。]
圖倫聽到這裡，有些不可置信，盧蜜亞是光明神殿最位高權重的女王，照理說應該是最為痛恨墮落者的才對啊?
:[你又何曾想過? 在前線曾經跟薩尼齊名的勇者阿杜恩，在捷報連連的戰局中，為何最後會被勝利沖昏了頭，帶著自己的部下中了墮落者的陷阱，而消失於深淵之中? ]
圖倫此時已經吃驚地說不出話來，他隱約中意識到阿萊斯特告訴他的意思。
:[是盧蜜亞那女人，當時薩尼與阿杜恩聯手，幾乎已經要將墮落者第三軍團給全滅，若拿下此戰，幾乎可以說是神殿的全面勝利。]
[ 然而，當時薩尼建議先撤退進行補給與休息，再將墮落者一網打盡，但阿杜恩卻接到了盧蜜亞的密函，表示即刻前往戰場，將墮落者直接給殲滅，因此，阿杜恩不顧薩尼的阻攔，就這麼中了墮落者的陷阱，反而讓薩尼等人就此剎羽而歸….]
:[可是，為何盧蜜亞要屢次幫助墮落者? 難道他才是叛徒? 好歹也是正義的一方吧?]
圖倫不解的問道。
:[這世上，沒有所謂的正義與邪惡，只有愚者與智者，若墮落者就此消失，艾諾森恢復了和平，百姓還會像現在這樣如此視神殿為最高存在嗎? 如果阿杜恩跟薩尼真的大勝班師回朝，功高震主，她的地位還會像現在一樣，無法撼動嗎?]
唯有墮落者這樣代表邪惡的存在，才會有正義的光明神殿，至高無上的女王存在的意義，你可明白?
這世上，智者總是稀少，而眾多的愚者們，只不過是少數智者棋盤遊戲中的棋子，能看透那女人這點的，整個神殿上下，也只有我了。
而那女人，盧蜜亞當然也知道，因此，開始了對我的疏遠以及打壓的行動。变成了現在這樣的結果。
話說到此處，圖倫已經全部的明白，為何神殿的大家，都那麼的討厭阿萊斯特，原來是盧蜜亞在背後搞鬼。
:[這個超級大渾蛋，我現在就立刻去把她的假面具跟摘下來! ]
他氣沖沖地就要起身，儘管他跟阿萊斯特在這兩個月的關係並不好，但自己在心中其實早就認同了阿萊斯特是自己師傅的事實，聽到這樣的事，當然會忿忿不平。
:[你這小子，跟你說了那麼多，你怎麼還是不明白，虧我把你也當成是:"智者”這一邊的人?]
阿萊斯特一把抓住了圖倫，又好氣又好笑的說到。
:[難道就任由那老妖婆如此猖狂下去嗎?]
圖倫依舊難以平息心中的怒火。
:[剛才都說了，眾多的愚者都只是智者的棋子，愚者都只管相信自己所見到、所聽到的事物，你覺得你能和整個神殿為敵嗎?]
講到這裡，圖倫第一次明白到，自己為何會與阿萊斯特已起被丟到這個荒野神殿之中，就是因為兩人同樣都是難以控制又是特別優秀的存在，因此被周遭的人所厭惡以及不被認同。
也因為，他們不想跟所有人一起玩這場愚蠢的遊戲規則。
聰明的人，被孤立，而愚蠢的人，則獲得他們內心所自以為的真實。
一段彼此的沉默後，阿萊斯特再次開口
: [你這小子的個性，就是太過衝動，其實論天賦、論力量，你都遠在我之上，你之所以一直無法戰勝我的原因，就是因為你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性啊……]
圖倫這次不再反駁，他總算明白阿萊斯特到底想要交給他什麼樣的東西，若他一在執意用他這份狂妄與機智一路走下去，終究只會步上阿萊斯特的後塵，為眾人所唾棄。
:[你是可以成為一個時代終結的人物，我這個渾蛋師傅絕不允許你變得跟我一樣，就此埋沒在這樣的時代洪流之中，這份御雷之術的終極大招，我現在就給你口訣!]
圖倫訝異地看著阿萊斯特，原來他還真的藏有終極大招，而現在，阿萊斯特就要傳授給他。
:[這”千鈞神雷” 能夠將自身雷之力匯集於一身，並在掌中壓縮之後，以最強的破壞力殲滅一切對手，就算是千軍萬馬也會在一瞬間被轟個粉碎，跟這招比起來，我的所有雷印以及招式，都不值一提。]
:[既然這術這麼強大，師傅你為何從未使用過呢? 只要使用上，連那傳說中任何人都無法坐上的雷電王座，也能輕鬆刻上印記吧?]
:[我不是說過了嗎? 因為我的天賦，沒有像你小子這麼的高啊，能夠學會這招的人，從古至今，都不超過五個人，但我相信，若是你小子，一定可以掌握到竅門的。]
圖倫此時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這是他一直所想要得到的東西，從出生到現在，自己的師傅，阿萊斯特，是第一個認同自己的人。
自那之後，師徒兩人的關係不再惡劣，圖倫更是每日廢寢忘食的研究千鈞神雷的奧秘，兩人也總是互相以渾蛋互稱，並一有機會就一起大笑嘲諷著這世上種種無知的人們和愚蠢的事情。
而圖倫的心性，也越來越沉穩，不再像以前一樣的衝動，因為他知道，唯有聰明的人，才能看清這世上所有的愚蠢，儘管不被所有人認可，那也無妨，只要師傅認可自己，那便足矣。
自己一定終有一天，必將那”千鈞神雷”，施展在眾人眼前。
讓他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強者，師傅的名聲，也一定可以洗刷清白。
然而，事事卻無法盡如人意，老天注定要給這對師徒，一個最慘烈的結局。
時光再次飛逝的兩年後，一位長著惡魔翅膀的女性，帶著邪媚的微笑，出現在了圖倫面前。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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