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夢 - 「外婆」過世了

　　隔天，臣熙帶著凡皓來到採夢咖啡廳，凌夏已經坐在櫃台內等著了。

　　「早安，店長小姐！」凡皓率先向凌夏打招呼，充滿朝氣的聲音讓原本安靜的咖啡廳裡有了些許的溫暖。

　　凌夏微笑：「早上好，凡皓，臣熙。」

　　「早上好，小夏。」臣熙也笑了。看見凌夏的微笑總是讓臣熙的心情能夠更放鬆。

　　「你怎麼可以直呼店長的小名？」凡皓的胳膊勾上了臣熙的脖子，他用曖昧的眼神看著臣熙：「難道你們兩個⋯⋯？」

　　臣熙一把甩開凡皓的手，著急地解釋道：「是小夏說我可以這樣叫她的，我跟她只是雇主和員工的關係！」

　　「唉唷！我又沒說什麼，你這麼緊張幹嘛？」凡皓臉上的笑容簡直不懷好意，要說他沒往其他方向想根本沒人信。

　　「⋯⋯」臣熙也乾脆不說話了。

　　在凌夏的指導下，凡皓學習了如何照顧花草的知識。只不過他一個粗手粗腳的男孩要顧好這些，對他還說還挺困難的。

　　過了下午三點，凡皓就說要前往下一個打工地點，所以他早早地就下班了，咖啡廳裡只剩下凌夏和臣熙，還有一些零散的客人安靜地看著書。

　　臣熙見凌夏的咖啡杯裡空了，便主動又替她沖好了一杯拿鐵，然後拿到她的面前。

　　「小夏，妳是不是累了？」臣熙看著她的臉，總感覺她有些憔悴。

　　凌夏闔上書本，笑了一下：「是有點累了。」

　　「那妳要不要上樓休息？店裡我來顧就好了。」

　　觀望了一下客人不多的店面，凌夏點點頭：「那我去休息一下。」

　　她轉身走上樓梯，臣熙目送著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樓梯口。

　　凌夏開門走進房間裡，耳朵裡聽見的全都是月光鳥清脆悅耳的叫聲。

　　她走到鳥籠架旁伸出手指逗弄著在鳥籠裡的鳥，臉上的笑容早就都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外人不可能看見的凝重。

　　這隻月光鳥不是別人的，正是她自己的。

　　凌夏的眉頭緊蹙，她的眼前浮現一層氤氳水氣，眼淚從她的眼裡流了出來。

　　我們一家人圍著桌子吃飯聊天，主位上坐著一個很年輕的女人，長得非常漂亮。

　　她的談吐和行為都非常的有氣質，褐色的長髮編成三股辮垂放在肩上，紫色有流蘇的披肩蓋住了她的上半身。

　　我對這個年輕的女人充滿了憧憬和嚮往。我以後也要成為像她這樣有氣質的人。

　　但說著說著，女人的臉上開始出現皺紋，她也漸漸地不說話，雙眼閉了起來，像是睡著了一樣。

　　我們都安靜地看著她，原本挺直的腰越來越彎；白皙的手背布滿了皺紋和黑斑；漂亮的褐髮也出現了銀白色⋯⋯

　　她逐漸從一個非常年輕的女人，變成了一個非常年老的老婆婆。

　　她陷入了沉睡之中，再也不說話了。但她的坐姿依然很優雅。

　　突然，老婆婆的身體浮了起來，然後飛向窗外，落在庭院裡為她準備的一張放滿茉莉花的床上，眾人都開始哭了起來。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接通電話之後是一個男生的聲音。這是一通面試的通知。

　　電話那頭的男人聽見我的哭聲，關心地詢問我的狀況，我告訴他我的外婆過世了，所以我很難過。

　　男人也表示難過，並問我是否要等到外婆的後事都處理完了再到公司上班，我答應了。

　　但掛掉電話之後我還是很難過。

　　我最親愛的外婆死了。

　　凌夏醒了過來，她擦掉臉上的淚水並從床上坐了起來，轉頭看向窗外，明亮皎潔的月亮早已高掛在天上。

　　她低頭，窗邊的書桌上放著一碗粥，旁邊放著一張小卡片。那是臣熙留下的。

　　她拿起那張小卡片，緊緊地握在手中，臉上的神情依舊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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