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平買凶宅，點知真係撞鬼》 - 第二章

「我買咗那個單位，你響到住，你就要交租俾我。」

「喂，我鬼嚟架喎。」

「鬼又點呀，大晒呀？你信唔信我依家就落街搵個道士超渡你？」司徒傑拍拍大腳站起來，打算回到睡房工作：「你睇住電視先啦，我做埋啲野再同你傾。」

就在此時，司徒傑又感到冷空氣在身上運行。

「如果可以既話，下次郁既時候講聲俾我知，咁我咪可以唔洗撞到你囉。」

司徒傑沒想到自己撞鬼經驗，竟然在一個二百呎的空間。電影裡頭的人鬼都是在家中追逐著，而他現在，光是站起來都會互相碰到。

回到睡房後，客廳便傳出陣陣電視聲。司徒傑回放著錄音，由此至終都只有他一人的聲線錄下。

冷靜，最緊要冷靜。

但那男子的聲線並不是由司徒傑自己內心中發出，更像是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

司徒傑正想打電話給公司的好友，一五一十地講述出，但想到壓根兒沒人會相信此事，便止住了動作。

的確，雖然事情只是剛剛開始，但已經叫他很難接受。司徒傑嘗試用工作讓自己暫時忘卻剛剛的事情，只是工作也有完成的一刻。

「係呢，你叫咩名？」

「嚇死我……我叫陽諾，你呢？」

司徒傑嘴角忍不住笑意而上翹，都已經成鬼了，還會被嚇嗎？

「司徒傑，我落街買飯。」

「如果你方便既話，可唔可以買埋我嗰份？」陽諾扭細了電視聲浪。

「你食咩架？線香？」

「喂唔好，好臭。你上次拜四角，我差啲忍唔住想開聲叫你唔好再燒，你食咩我食咩得架啦。」

「你地啲鬼唔係食香架咩？」司徒傑早已閒話家常，低頭綁著鞋帶準備出門。

「緊係唔係啦，不過拜神嗰啲燒豬係幾好食既。」

司徒傑有的沒的回應著，便獨自下樓買飯去了。而陽諾則沒有繼續看電視，反倒是走到睡房房間，查看著他的電腦。

「原來係做製片既……」

司徒傑當初貪平的關係，所以如非必要都沒有更換傢俬。而他現時睡的睡床，便是陽諾生前所睡的。

陽諾盯著床下底，突然微微一笑，彷似是正盤算著一個好計劃。

「你幾時死架？」

司徒傑隨意地在樓下商場的快餐店買了兩個粟米肉粒飯回家，其中一個打開並擺放在茶几上。

「一年前？咁上下到啦。」

「為咩要自殺？」

「為情呀。」

「喔……」司徒傑回想著自己行年三十，尚未體會過戀愛的味道。

屋裡又再次變得寧靜。司徒傑翹起二郎腿，寒意在他小腳上告訴他，他又不小心碰到了陽諾。

「係呢，我有冇辦法可以見到你個樣架？」司徒傑上次只能從玻璃窗倒影看見陽諾。

「都唔係唔得既，你響電視下面個櫃到，搵枝類似眼藥水既野呀。」

眼藥水？

司徒傑半信半疑的打開櫃子，發現果真有枝眼藥水在一隅：「點解我之前唔覺有枝野既？」

「呢枝唔係真係眼藥水嚟既，係牛眼淚。」

「牛眼淚？」

司徒傑一直以來對牛眼淚的想法都是周星馳回魂夜，那枝像是李斯德林的藍色藥水。惟眼前的牛眼淚卻是像普通水一樣清澈透明。

「真係好似你用眼藥水咁滴落隻眼到，之後就會見到我架啦。」

司徒傑舉著牛眼淚，內心滿是掙扎。

條友到頭來會唔會都係想害我？會唔會盲架？過咗期未架？

但心裡說不，身體卻很誠實。

司徒傑還是敵不過好奇心，每邊滴了一下。

……

雙眼習慣了過後，司徒傑慢慢地打開雙眼，眼前的影像漸漸從混沌成形。一個身穿染血白色居家服的男子，坐在司徒傑的身旁。

「初次見面，多多指教。」

司徒傑沒想到楊諾與他實際的距離那麼近，立馬移過右邊，坐在梳化的邊緣，隨即倒坐在地上。

「冇嚇親你呀嘛？」陽諾舉起了左手，手腕有一道畢直的傷痕伸展至手臂，傷口並未埋口，彷似是剛剛才弄傷。

「冇乜特別，你唔講我都唔知你死咗。」但陽諾始終並非血肉之軀，故影像還是半透明，但已經比司徒傑心中所想的來得親民許多。

陽諾外表給予出一個陽光少青的印象，雖不能說英俊，但說是俊俏也並不過份。他的頭髮遮蓋了他雙眼，若隱若現的從髮絲間透出有神但害羞的目光。

「啱啱開始你就要滴牛眼淚，過一排之後就唔洗滴，開始直接見到我架啦。」

「點呀，係咪好唔慣，依家先知原來鬼係咁樣呀？」

「如果你係女既話，我相信我會再開心啲。」司徒傑打趣道，低頭把飯盒裡的飯扒掉：「好啦，同你約返三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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